『哭着、哭喊着、不哭了之后』


「在女孩子的膝上,一边被摸著头一边安稳的入睡。……单是那样看的话,已经可以说是极品级的活动啦。」

昴一脸像是受到惩罚的坏般抓著头嘟哝著。

垂下眼帘,用手搔著好几次扼杀掉叹息的那张侧脸,同时耳根子迅速染上绯红。

「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嚎啕大哭的诉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脸弄得一蹋糊涂之后睡著。再加上以那状态独占她的膝盖持续好几小时……这是什么羞耻play啊。」

回想起爱蜜莉娅膝盖的触感,沉睡好几小时的昴给她的膝盖带来像青苔一样惨状。

眼泪、鼻涕、口水还有其它夸张的状态,从卫生的方面看来,即使是以昴的男性指标,这已经到了完全不能忽视的情况。

尽管如此,她并没有主动将昴给摇醒而是等到自然醒来为止,虽然衣服一直维持肮脏的状态,却没有责备醒来之后低头道歉的昴。

「有稍微休息到的话那就好了。而且,昴不明白吧?」

「咦?」

「与其说好几次对不起,还不如在这时候说一句谢谢,更能让对方满足,我不想要你道歉,因为这是我想做而做的事情。」

被闭上单眼的爱蜜莉娅用手指抵住正要开口道歉的嘴唇,不会有男不改变态度的吧。不、不,这样的男应该不存在的。

事实上,昴马上改变了想法。原本就对她神魂颠倒,面对那令心跳加速的动作,转变的速度也倍上涨。

与说要换衣服的爱蜜莉娅分别后,好一段时间就像做梦一般的心情在宅邸里摇摇晃晃徘徊直到恢复意识。

回顾起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想为那难看的样子而哭。但是哭过,所以现在已经不会再流泪了。

「不行啊!我真的超级不行啊!就只有爱蜜莉娅,不想让她看到我软懦弱的样子,虽然已经没有更羞耻的部分可以看了。话说回来妳怎一本正经的样子──」

「……在晚上擅闯别房间,还说出这样的内容。因为一整天都没见到,所以想说一切都很平稳,你这不速之客。」

坐在梯子中间的碧翠丝斜视在门口附近扭动身体的昴大声骂著。

在宅邸周围徘徊著,苦思的昴来到了单色的房间,这是谁都没办法到达的禁房,即使身为主的少女会抱怨,仍旧是好地方。

可我不是为这理由而来。

「不要这样说,碧翠子。你我是朋友吧。」

「贝蒂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等一下,在那之前,你刚刚叫贝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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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一边眉毛,碧翠丝脸颊跳动的提问到。昴看著那样态度的她拍著手。

「啊啊,碧翠子。对某种程度上亲密的对方取暱称。我觉得这是必要的!到目前为止,在宅邸的所有之中只对妳有浮现这样的想法……」

回想起上一次轮回,那是沉浸在绝望时间里的事情。

既有口才又有行动力,对她来说即使是被花言巧语所哄骗的状况,两之间也确实交换了契约。

碧翠丝也忠实地守护了契约,刻意钻契约的内容模糊不清的漏洞来保护昴。

即使她忘记了,那时候被她拯救的心情我也不可能忘记的。

所以……

「你觉得怎样?我用贝亚德的女儿来称呼你。那就是我竭尽所能对你表现亲暱的证明」

「完全高兴不起来啊!那是什么强迫的善意!心情糟透了,不如说超级恶心啊!」

「什么啊?你这种说法!我明明打从心底由衷传达的感谢,妳却嘲笑这么好的场面!」

「如果你回顾之前自己说过的话,还说得出你不是在开玩笑吗?那你和贝蒂间的对话根本就是不成立的,而是像对话一样的其他东西!」

昴语塞了,本打算挑战有如躲避球般你来我往的对谈,但却搞错竞赛项目成了像卡巴迪不停回避的对话。

(卡巴迪:一种源于南亚的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的游戏,类似于中国民间游戏「老鹰捉小鸡」。比赛中队员经常喊「卡巴迪」,在印度语中「卡巴迪」就是「抓不到」的意思。以上节取自维基百科。)

不过这也是昴亲暱的表现,令遗憾的是好像没能在她的心里产生共鸣。真心觉得可惜,忍不住沮丧垂下头。

「不过我还是会继续称呼你为碧翠子喔。」

「还真是执著,但即使贝蒂被那样称呼也绝对不会回应的,这是必须双方意见一致才有用的。」

「不要说得这么无情,碧翠子。」

「……」

对昴的呼唤,但是碧翠丝垂下视线落在书上并没有回应。看来好像是打算实践自己刚才的发言。

朝如此顽固的她走近,昴在梯子四周不断绕著。

「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碧翠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烦的家伙!什么呀!!」

就像在玩卡巴迪一样连续叫著名字,在耳边被持续低语的碧翠丝的情感达到了沸点,昴摆出达到目标的胜利手势。

然后再次回过头看向她,现在被激怒了的少女颤抖著肩膀、嘴角也不爽的歪斜。

「其实我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啦。直接了当的说,想请妳助我一臂之力。」

狼狈的哭喊,简直是不成体统,将自己于那件事中想到的结论告诉了留著纵向卷发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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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蜜莉娅的膝上将内心全盘托出,积存的污秽心情和忍不住的眼泪,将那些东西全部宣泄出去,只剩下昴自身纯粹的强烈欲望。

喜欢爱蜜莉娅。喜欢和她一起度过的宅邸生活。喜欢学习各式各样事情的环境。喜欢口无遮拦却又同时细心照顾我的拉姆。超喜欢爱蜜莉娅。喜欢一边在礼貌的话中暗藏训斥一边指导的雷姆。爱蜜莉娅碳真女神。感谢提供这像乐园一样的状况的罗兹瓦尔。也从碧翠丝那受到了还也还不完的的恩情。抱著对这屋子里居住的们难以割舍的好感。这里有自己不能舍弃的幸福。

几乎要从胸口满溢而出的思念。

无法擦拭去的幸福记忆,是昴的动力来源。

但是,另一方面――

喜欢爱蜜莉娅。自己却没有能保护她的力量。宅邸的生活不能掉以轻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抛弃。恐怖的拉姆用风刃斩断右脚、切开咽喉。为了拷问而反复治疗伤口、用铁球打碎头盖骨,这样的雷姆也很可怕。这样的两,恐怕昴只要让罗兹瓦尔那不为知的疯狂内心感受到不高兴,就会指示她们将昴毫不留情的抹杀掉。每次醒来都在确认自己是否还活著。无法确定绝望有没有靠近,这样的时间让痛苦、悲伤不止。

这全都是昴没有失去的的真心话。

互不相容的感情同时存在,昴的表面与内心抱著矛盾焦躁的生活。

犹如赤脚走在薄冰上,脚底的皮肤剥落却只字不提的笑著继续前进。

菜月昴的痛苦,与绝望对抗的悲惨烦闷,没有看漏的爱蜜莉娅将它提起。

发觉到的是派克也说不定,假如是能读心的精灵,昴戴著的小丑面具可以很轻易的看穿吧。

但是,尽管如此昴的内心在即将毁坏之际,安慰了昴的是爱蜜莉娅。

这样的依赖心态,爱蜜莉娅也不介意。

现在的昴内心涌上一股动力,是源于对她的思念,这是没有任何一丝的怀疑。

是的,也就是说——

「爱蜜莉娅碳真天使」

「现在是在胡说些什么的无聊事情。」

「怎么会?只是再次确认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啦。」

带著自信的挺著胸膛的回答了。

充满自信的发言,碧翠丝不再露出感到吃惊的表情,反而觉得麻烦地叹气。

「把话说回来……然后呢?,你想开始说关于求助贝蒂的事情了吗?」

「嗯,抱著真心诚意求神保佑的心态,那么能依赖的对方是怎么想的呢?」

现况,在这房子里有昴能完全托付全面信赖的对方,不用说当然是爱蜜莉娅啊,她的存在同时对昴来说是最重要的因素。

唯独爱蜜莉娅,昴不希望她身陷危险。对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优先的昴来说,假如把她的存在与自己的性命放在天秤两端是有同等价值的。

因此考量到此次轮回中将与咒术师对决。不到最后的最后,是不想借助她的力量。

如此一来,也很难去求助于依附在她身边的派克。最后剩下的选项――。

「总觉得实际上非常天真,チョロイン的碧翠子。」

「虽然不能理解内容,但是感觉有被污辱的气氛?」

「完全没有那种打算,实际上,现在这宅邸我可以依靠的只有你了。」

罗兹瓦尔还没确定能毫不隐满的说出,拉姆和雷姆也是当然的。昴在现在这房子里,爱蜜莉娅除外能依靠的只有她没有别了。

「拜托。――各方面,拜托了!」

昴在她的面前跪在地板上,低下头说出自己的愿望。

与自己合作。

被重复的绝望连锁导致失败结束,为此希望碧翠丝能成为昴点燃道路的灯火。

「你的力量是必须的。总而言之,我想守护我幸福所在的地方。」

「――――」

一动也不动地垂下头,两陷入无言的时间里。

等待回答的期间,不安的昴心脏在胸腔内激烈跳动。但是那声音在漫长而沉默中渐渐远去。偷偷地昴提高疑惑的目光。

「……碧翠丝?」

不由得,忘记称呼刚才对话取的名字。动摇的碧翠丝凝视著昴的表情充满哀愁。

隐隐地皱眉,牙齿咬著下唇,碧翠丝注视著昴。注视著,不过看到的是一脸就要哭出来的昴。

咽下一口气,默默等待她的下反应。

碧翠丝一动也不动,为了等待内心激动的感情平息下来,静静的阖上双眼。

「……贝蒂,没有理由接受完成你的要求。」

只是柔和的回应。

「碧翠子……我。」

「保持缄默,类。贝蒂也不是永远这么温柔。得寸进尺,决不允许。」

碧翠丝迅速的插嘴阻止了昴。

昴由于她过度的反应而哑口无言,对于不知道刚才自己哪句话触碰到她的心弦感到不知所措。

本来就不愿合作的碧翠丝更加顽固了,看来事态恶化了。

正想将我的诚意告诉她,但是事与愿违。

即使后悔也后悔不完的结果。但是事到如今昴可没有能不断焦虑的纤细神经。

事与愿违的情况,已经完全习惯了。在这重复了五遍的世界之中,回想起来应该有过掷出一手好骰的情况吧

这样想的话,就仿佛能把那软弱的内心烟熏后吃掉。那会因为这种事停下脚步的软弱自我,已经在爱蜜莉娅的膝上随著鼻涕和口水全部流干了。

眼泪都已经流干了,但在喜欢的女孩膝上痛哭,做为一男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志气之所存,男儿之所在。

「听我说,碧翠丝。知道你想远离我的心情。没有你的话,我这种早在一天前就被横著抬出去了,充其量只是一爱胡扯的无礼家伙。」

「如果到那里能明白的话,也应该能明白贝蒂的回答。」

「感谢妳将腹部的伤口堵住。你不明白的吧,不过我还是必须向妳特别表示谢意。而且还必须依赖妳到连头都抬不起来。说来没出息,无可救药的可悲。不过,我只能拜托妳。」

在心中层层堆叠起来的话语全部说出。

强行压迫著完全没有体谅她的心,连自己都觉得是自私的主张,尽管如此昴还是低下头。

昴不得要领的话语,碧翠丝一边俯视垂下头的那身姿,一边像平常一样很小声地用鼻子哼了一声。

「一边叹息力量不足,一边在地上不像样地请求依靠。你,没有尊严吗?」

「我清楚的看到重要的东西,十、一百,要在地面磕上多少次头都愿意。」

拘泥自己弱小的自尊心是没有的。

低著头,昴一味的恳求姿态不曾改变。

我知道这是卑鄙的手段。重复了五次的世界,每次遇上碧翠丝,每次都会争吵。

就是因为有著那样的关系,所以能够明白,碧翠丝这名少女,表面上像是要推开一样的态度――

「脸抬起来。」

像是死心一样,平静的声音传达到了耳朵,昴自己卑贱的恳求传达到了。

重新认知到自己的渺小,在没有任何伪装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涌现出对她诚心诚意的请求。但这也是必要的过程。必须脚踏实地。

比什么都希望的未来,为了得到期望的未来,所以能使用的手段,全部都要用上――

「碧翠……」

「讨骂。」(日语同:吃喝吗?)

「我比较想讨些吃的。」

不过,那张带著悲怆决心的脸。坚硬物体突然逼近,然后被尽情的踢飞出去。

下跪的姿势只有后脑勺倾斜,难以形容的声音响遍禁书库,不成声的哀号四处回荡。

昴像虾子一样弯曲的姿势在地上打滚。

不必想也知道颈椎受伤,苦闷的用视线扫视四周,与一旁交叉著手臂将单脚举起的碧翠丝视线相交。

理解现况了。碧翠丝一脸像是黑社会那种不可宽恕的表情把跪下的昴一脚踢开。

「你等……这……呜。」

「即使你磕上一百声的响头也没用,别把贝蒂的劳力想的这么便宜,不管几枚铜币都比不上一枚圣金币,知道了吗?」

「不!只要收集数千枚铜币也能换成一枚圣金币的吧。假如比较币值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计算什么的不在行啊?」

「停止那像是在看著可怜孩子的眼神!这是到刚刚还想要依靠贝蒂的家伙该有著的眼神吗!?」

你一言我一句的斗嘴后,碧翠丝与昴的舌战开始了。

反复了几次的世界,用一样的理由对付这一次的攻防是没有用的。

与她持续著熟悉的争吵之中,昴不知不觉的认为自己悲怆的觉悟非常愚蠢。

几经多次对话的攻防之后,舌战的结果是――

「我明白了,直接打出王牌吧。如果我协助你的话,你有办法忍受好几次的魔力消耗吗?」碧翠丝接著说「再说你的魔力有没有价值?那肯定要比一般的魔力……那,不知道是跟我的属性相合还是本身魔力价值很高。」

「我的魔力可是有著连派克都能吸引的实力,换言之,间接的魔力消耗问题……能明白其中的含意吗?」

脸色变了的碧翠丝对处于优势引导著谈判而沉浸在优越感中的昴,一边懊悔的样子咬紧嘴唇,一边点著头成为了伙伴。

回想起来,还真是糊里糊涂的解决了啊。

当然把交涉带到这种流向,从而无可奈何地协助昴。

――小小的魔法使就是像这样为自己安排好。昴当然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