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废柴才恰恰是你』


面对冰冷的话语,正如字面那样,昴感受到内心被冰冻的感觉。

「――――」

正面,回过头来看到伫立在房间入口的拉姆,淡红色的瞳孔寄宿着冰冻的火焰,静静地注视着昴。

在那里,虽然昴也多多少少有短时间内接触过她的感情,但她现在连鲁莽的表情或感情都没有表现出来的,跟鉄面皮一样――这样的印象感觉很容易会背叛。

「为什……」

「你怎么这么惊慌。问的人是拉姆。回答的是巴鲁斯……不,是你的职责」

「我,我只是……」

「只是?」

突然间,为了找到借口,昴开始转动头脑。

要想办法动舌头,叱责才刚刚开始转动的头脑,必须得以神一般的口才来渡过这样的场面。

但是,在完全没有设想到的事态中,话说回来,昴在这之前遇到预想之外的事――对梅莉的遗骸消失了的事都还没从动摇恢复过来。

并不是想准备逃避的借口,也不是能调整心态冷静下来接受眼前的事。

昴所做的事是,难看地开闭着嘴,像无言的山一样。

即使那个态度本身,比起语言更加让人觉得可疑。

「――――」

在沉默的昴面前,拉姆眯着眼睛。本来就已经被冷落的视线像绝对零度一样寒冷,还要被刺痛的锐利的暴风雪似的错觉袭击昴。

昴一边拼命地压制颤抖的膝盖,一边静静地理解到已经迟了的事态。

――难道是被欺骗了?

在晚饭会上说没有找到梅莉的遗骸,那本身就是个谎言。

故意报告没有找到尸体,让昴觉得逃过了追问而感到放心。

拼命的搜索没有结果,找不到被隐藏的少女的遗骸。不拘泥这样不自然的状况,以为自己的运气胜利了,昴只接受想要的真相,把不安的种子弃之不顾。

那样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难看的一幕。

昴也在众多的电视节目中多次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不是吗?

完成了完美的计划的杀人犯,在决定性的场面中,回到侦探和警察注目的现场。然后,自己暴露了决定性的证据而被揭发罪行,就是这样喜剧般的瞬间。

如果是自己的话,就不会犯那种愚蠢的错误,昴就在内心深处是这样想的。

在犯罪中的式样美,看到的推理剧很多人都是,最后把犯人愚弄地误导到陷阱中,滑稽地让犯人暴露出自己的罪行而被抓住。

完完全全地,自己就像那样――不,比那样还要难看地,受到被演绎的事实的冲击,真是惨不忍睹。

「――冒牌货」

就这样,被自己的行动的不完全所打垮的昴,拉姆低声地嘟囔着。

只靠一句话,像是沐浴着迫击炮一样,把昴内心的脆弱的屏障给剥落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在打颤的昴的面前,拉姆轻轻地吐了口气。

「我这样说,你都没有反驳呢。证据就是自己也有意识到自己拙劣的演技。对扮演的对象预先调查不足。不去学习也有个限度吧。」

没有掩饰轻蔑的态度,拉姆说出了昴惊讶的根据。

被指出是假货、拙劣的演技,对『菜月・昴』理解不足,昴不仅仅没有发出声音,反而裂痕的内心被折得粉碎,甚至开始感受到血液流出的痛觉。

实际上,昴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并流着血。

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冒牌货、――。

『菜月・昴』的恶劣的冒牌货――。

那些想法,像是在昴的肚子里积攒了一片黑色的污泥。

毛骨悚然的污泥填满了昴的全身,那重量使膝盖的颤抖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睛深处的热量在收缩,黑暗感情的导火线被点上了火。

人们称之为敌意、害意、恶意――又或者说是杀意。

「除了特别从容的人以外,不可能注意不到那样的不自然。如果不是尤里乌斯和安娜塔西亚大人……艾莉多娜的话。」

「……我什么都没说,你就随意妄言了?」

「――――」

「不管是冒牌货还是什么的,找借口也要有个限度。你算个什么。」

「找借口呢」

拉姆那不衰弱的尖锐言辞,昴一边记住疼痛,一边尝试反驳。

的确,她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将『废物』这样的严厉形容表达出来,昴与『菜月・昴』之间有无法填补的间隔。

但是,那是不可以被认可的。如果认可的话,就不能逃避了。

脚已经停不下来了,在这样的道路上――、

「借口就是借口。你是耳朵痒到听不见吗?」

耸着肩膀,歪着头,瞪着拉姆,昴这样说道。

把自己都能感觉到的空无的虚实,宛如这个世上的真实一样而改编。

「大体上,我就只是半夜闲荡的程度。我想出去思考事情,在没有人的时间里散步,所以才,在你的妹妹……雷姆的睡意和帕特拉修的气息,感受不到的地方,慢慢地……」

「――你真的认为谁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在昴快速的反驳中,拉姆说的是一个安静的问题。

她的话很短,但像刺中要害般的敏锐。

「――――」

问了问题后,昴屏住呼息,费尽心思地想了解那个发言的真意。

看,看到了,没被看到,不能被看到。

――拉姆的『看见』是关于什么的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梅莉的遗骸吗?还是变成遗骸前的梅莉吗?是昴不合情理地藏起来的梅莉的遗骸?还是――、

「觉得没被任何人看到吗?但是地龙却认真地看着你可疑的行动。然后,拉姆也同样『看见』了」

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拉姆看到了昴在这个地方不合适的举止。

「……你在,说些什么?」

不明白那个举动的意思,昴只能困惑地回答。

只是,最近的行动中自己还有的记忆。不是他人是昴自己在离开精灵房间之前让帕特拉修看到的举止。

那就是现在,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会与拉姆有交合,虽然不懂那个意思――、

「学习不足,在这里达到了极限,就如『废物一般』――」

拉姆的,没有隐藏失望的一句话,昴明白了这是最后通牒。

「――――」

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改变冷谈姿态来对话的拉姆,甚至连和昴对话的想法都消失了。

看到那双眸的色彩的瞬间,昴得到了什么借口都没有意义的结论。

无论昴怎么来找借口逃避,拉姆已经没有在听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昴只能通过蛮力来突破这个状况。

――这一瞬间,虽然感到很无情,但昴在头脑中探讨了杀害拉姆的方法。

「――――」

考虑到要杀害的事。对那件事已经没有抵抗了。

已经沙过一个人了。一个人、两个人,也没什么不同。在那之前『我』有夺走很多生命的经验。

从这里开始,将『死者之书』计划转移到实行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障碍。

『――关于那个姐姐』

昴脑海中无数的选择发出崩溃的声音,只剩下不安的感情,一直保持沉默的幻影的少女突然插了话。

看不见其姿态,但感觉到似乎幻影在旁边呼吸的程度。仿佛是从后面抱着昴的身体,悄悄地在耳边说出细语般的诱惑。

那个,甜蜜诱惑的内容是――、

『――她的状态肯定不好。左边的重心不稳,平衡感很差啊』

甜言蜜语带来的是凛然而严峻的少女的弱点――也就是说,杀害方法的指南。

体格比我差,臂力也逊色,杀人的经验也没我多。

只要有长时间跟漆黑的杀戮者交缠所得到的『我』的知识,就连杀害少女都毫不费劲。

『踏入对方的左侧,把头往墙上叩打。就这样可以了呀』

考虑到彼此的体力差,从『我』那得到了适当的建议。

只要遵从那个建议,就能让少女的头盖裂开,像是在石壁上绽放鲜红色的花吧。

与淡红的,可怜的少女相称的鲜红的花朵――。

「――っ」

没有信号,也没有假动作,昴直接在对方的一瞬间,踏出脚步。

能够听到幻影在背后的喝彩,向微微僵硬的拉姆走去,昴毫不犹豫地踏上脚步。向着她的『右』侧。

就这样,把拉姆的身体撞到墙上――、

「辩解行不通就用暴力。真是个野蛮而无论的结论」

一瞬间的攻防,在昴的手臂接触到拉姆之前,拉姆的嘴编织出这句话。

视线交错,拉姆冷淡的眼神让昴吞了一口气。

「――去那么野蛮的男人那里,你觉得柔弱的拉姆会一个人去挑战吗?」

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让人怜悯的拉姆的话语,空气响起割破的声音。

实际上,这不是耳朵的错觉,而是大气中的水分迅速凝结,把水分从气体强行变化成固体的临终。

「什……么」

那个声音,从昴踏出的脚下发出,白色冰冻的冰桩突了起来,粗暴地阻挡昴前进,连痛苦都一起制止了。

「这冰……!?」

被冰冷坚硬的冲击撞倒,昴怀疑自己的眼睛。

但是,变化不仅限于此。生成的冰桩不只是脚下的一根,而是接连而上――包围住昴,变成了冰之笼。

「骗人的吧……。这难道是,魔法……!?」

短短的一秒,在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完成冰之笼,将昴的身体和动作封住了。

用力抓住冰的格子,想要摇坏,却对冰的强度哑然无言。这简直就是一动不动。就算尽情地踢和打,也没涌现出能打坏的自信。

然后,被关在冰之笼中的昴――、

「――全部,如果都是拉姆的误会就好了」

从拉姆后面出现的爱蜜莉娅,用悲伤的紫蓝色瞳孔凝视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当然,在这种理所当然的情况下,昴在笼中像是猴子一样愕然。

「――――」

拉姆跟爱蜜莉娅,两个人的合作是理所当然的。

跟昴不一样,她们有被称为合作的选择。与孤军奋斗的昴的条件根本不同。

从一开始要和危险的人物面对面,这样的选择也不可能不会有的。

结果,在所有的情况下,昴一直在她们的手掌中跳舞。

「在这种场面上,如果不装轻佻的话,就不会说出没根据的谎言。对于演技,别说是二流,只能算是三流以下了。」

看着笼子里的昴,拉姆抱着自己手臂这样说。

看吧,从最初的登场以来,她的位置一步都没有动过。不仅如此,连姿势也没有改变。

只是这样,就能看出昴跟她对于演技的差别,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这样的演技,除了有余裕的人以外是不会被骗的。那么拉姆她们中谁最有精神,想都不用想吧。」

「那样的说法,是在夸奖我吗? 谢谢♪(・ω・)ノ」

「……不用客气」

在这微薄的反应中,拉姆的旁边,有像是让银发跃动起来的爱蜜莉娅踏了出来。

从拉姆的态度和言行来看,这个冰之笼是爱蜜莉娅的杰作――也就是说,这是她使用的魔法中的一种。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幻想般的冰魔法很适合拥有神秘美貌的爱蜜莉娅,如此之类的昴会觉得很感激的吧。

但是,如果真的被冰笼囚禁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多么强大的、压倒性的力量上的差距所导致的劣势。

实行『死者之书』计划的难易度,其障碍的名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是,在那之前――、

「――昴,这样的时间你是想做什么呢?你不是好好地在房间里休息吗?」

「那是……」

爱蜜莉娅的担心,到了这种时候都还询问昴的真意。

她的眼瞳里寄宿着真挚的忧虑,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认为是愚蠢和过于正直。误以为所有事都有其一定的道理。

即使是昴,肯定有他的道理。

即使是这样的理由,也确实存在。但是,那样的虚无缥缈一样的话,有谁会去相信昴的话呢?

「爱蜜莉娅大人,就算听了也是没用的。我不认为他会认真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就算是巴鲁斯,对于这样的处理也会感到疑问。」

「但是,昴就是昴啊。拉姆也能明白的吧?」

「只是外表相同的劣质品……拉姆是这样判断的」

要说是哪种的话,就好像是靠近昴的想法,拉姆对爱蜜莉娅的想法也很难理解。

恐怕,觉得昴奇怪,建议监视其深夜的行动的也是拉姆吧。爱蜜莉娅只是在后方待机,是处理紧急情况的立场,肯定是这样没有错。

也就是说,在拉姆心中早就准备好不是『菜月・昴』的昴的应对方法。

剩下的,就是伴随着疼痛进行确认的工作阶段。

「多亏了爱蜜莉娅大人,用不着受伤就抓住了。如果稍微施加疼痛,就会说出我们想要的答案吗?」

「施加疼痛……是要拷问吗?那不仅仅是抖S而已,还需要高度的知识,这可是很有名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就那样做。而且,虽然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很擅长」

被囚禁在只有一张榻榻米大小的牢笼里,在逞强的昴面前,拉姆是不会放水的。

虽然是她的手指是白色纤细的,但是『擅长施加疼痛』这样的主张,意外的让昴觉得很有说服力。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的话,如果浮现不出反击的手段的话,即使把内心深处这样那样的东西都挖出来,也就只会暴露出无意义的悲惨的丑态。

「――等一下。施加疼痛是不行的,那样的事不会让你做的」

但是,阻止想要实现过激的结论的拉姆的,是把昴用冰之笼拘束住的爱蜜莉娅。

她包庇着背后的困入昴的笼子,正面与拉姆对峙。

「……爱蜜莉娅大人,是不赞同拉姆的做法吗?」

「因为我也认为昴很奇怪,所以赞成听他说话的意见。而且,我想过可能会变成这样……所以,我觉得我必须在这里」

「就是因为讨厌这样的事,所以拜托碧翠丝大人来牵制住尤里乌斯他们。爱蜜莉娅大人都肯听话的……想法太天真了」

没有掩盖意见不合的烦躁,拉姆越过爱蜜莉娅的背后,指着昴。她就这样说出「听好了」的带有尖刺的发言、

「那很明显就跟原来的巴鲁斯有不同的地方。水门都市……我听到普利斯特拉发生的事了。在那里,有会改变姿态的大罪司教」

「……是的。那个大罪司教,我们也有把被改变成不同的姿态的人变回来的目的,所以才来到这里。」

「那么,如果那个大罪司教化身成我们中的一人的话呢?」

「――――」

「就算不是大罪司教本人,如果有能够自由改变姿态的能力,那么外表是不可靠的。平时的举止和说话的感觉,和这些都不一样的话……」

以感情论来对抗的爱蜜莉娅,拉姆忍受着愤怒的同时,也理顺了思路来回应。

老实说,对于昴来说,这只不过是没有根据的推论,但是手上却没有否定这个推论的证据。

然后在此之上,昴――不,『我』对现在的话题产生了拒绝感。

「――っ」

像闪回一样的,白色回忆。

这不是菜月・昴的记忆,而是在『死者之书』中看到的记忆的断片,『我』还是『我』的时候的记忆。

――管教和称之为『我』的做法。

虽然被刻入无数的恐怖,但最可怕的是将自己的身体变成数不胜数的无数的青蛙。

明明有自己的意识的只有一个身体,却被细分为无数的自己,随意地跳走,逃了出去。

无法变回原样的恐怖和忘却『原样』的感觉所体会到的,作为生命的存在价值暴跌的同时,在变回原样的一瞬间,从心底里感谢『母亲』。

同时,绝对不能违逆吩咐的命令,就这样被刻在了灵魂上。

「――ぅ」

那样的恐怖直接地作为我的事情而想起,昴眼前的视野闪烁着。

自己的姿态是与自己的根本直接相连。就这样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地将其来回变化,这是对其存在的亵渎。

是最应该唾弃的,行为的,其中之一――。

「那么极端的话,不像是拉姆你啊!那样的,像是一个个怀疑的说法!」

「能说没有吗?在后面那个男人的面前……」

一边品尝着胃部翻滚的感觉,一边被抛弃的昴一个人有种苦闷的感觉,爱蜜莉娅和拉姆的争执还在继续。

但是,拉姆的主张就像是『悪魔的证明』一样。有些东西即使可以证明,但没有人能证明没有的东西。

这个,她们所期望的昴并不是『菜月・昴』的事。

在说明这个道理的基础上,由某个人的力量令其姿态改变是讲得通的,也很容易理解――但是同时,对于现在的昴来说,是很难忍受的。

对于那个难以对付的背叛自己的内心的感情,昴在痛苦地挣扎――、

「现在就应该立马让他开口!为了打听真正的昴和梅莉的所在」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控诉,昴的意识被囚禁在另一个笼子。

那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句话。

「――――」

抬起头的昴,看到了继续说话的拉姆和爱蜜莉娅。爱蜜莉娅的表情从背后看不见,代替的是看见了拉姆的表情。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感觉不到会策划在这个场合用假话来引诱昴。至少现在的发言,她是真心的。

也就是说,拉姆她们没有发现梅莉的遗骸。

在这个场合,想要抨击昴而埋伏起来的原因,只不过是演不好『菜月・昴』的可疑行动,只有这一点而已。

那就知道拉姆在追究的原因了。但是,同时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拉姆和爱蜜莉娅的话,那到底是谁把梅莉的遗骸移走了。

不是昴,也不是拉姆她们,有别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真的和假的,不能就这样来决定!因为在这里的昴……」

「――我的记忆丧失了!!」

「蛤……?」

抓着冰格子,昴在两个人的交谈中大叫地插入话来。

听到那样的大喊,瞪圆眼睛、目瞪口呆的是拉姆。完全的,从预想之外的角度的一击,让认真的拉姆的意识中产生了空白。

这是为了扰乱她的意思,以其突破漏洞的奸计而大成功。但是并不是那样的。这不是这样的,而是昴真心的呼喊。

「――ッ」

叫唤着的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瞬间说出这句话。

这次的轮回,昴隐藏了自己没有记忆的事,并努力假扮以前的『菜月・昴』。由于这件事,在这次轮回昴的性命被夺走的事态没有发生。

虽然没有(被杀害),但与之匹敌的是更加令人惊愕的事态,从这次到下次不断地玩弄菜月・昴,并一直纠缠。

确实,因为隐藏了记忆丧失,所以这次的轮回全都乱套了。

即使如此,如果现在讲明白会怎么样呢?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想耍什么把戏……!」

现在,停止过一次的思考,恢复的瞬间,拉姆的表情被染上了愤怒。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昴的话也只是迫不得已的谎言――就连那样的目的都达不到,只是单纯的戏言。

但是,对于拉姆来说不仅仅是――、

「拉姆!昴都这样说了!果然是有理由的!」

「认真的吗,爱蜜莉娅大人!?这样的话,连相信的价值都没有……!」

张开双臂,阻挡在拉姆面前的爱蜜莉娅,相信了昴的说法。

如果认为这是荒诞无稽的意见,那么,昴也放弃了继续再往上说的想法。

但是,与立即反驳的拉姆形成对比,爱蜜莉娅就一直往前看、

「有相信的价值!那就是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间!?」

「――ッ」

在爱蜜莉娅的控诉中,拉姆的脸颊稍微变得僵硬。

一瞬间,淡红色的瞳孔里产生了迷惑。在聪明的拉姆的头脑中,能够知道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在环绕。就这样,她打开了紧闭着的僵硬的嘴唇、

「拉姆,我们一起听听昴的话吧……」

「――雷姆,会变得怎么样呢?」

「――ぁ」

一瞬间,拉姆闭上了湿润的眼睛,转动那小小的身躯,跃向爱蜜莉娅。

由于一时的判断而向后退,爱蜜莉娅为了控制住拉姆而摆好姿势。但是,踏进脚步的拉姆的动作更快,爱蜜莉娅的左手被拉姆的右手抓住了。

「不要妨碍,我!」

「啊啊!」

一边说着,一边调整脚和身体,把手腕和关节的移动到最小限度,以发挥最大限度的效果的形式将爱蜜莉娅的身体投了出去。

轻盈地,像是空翻般的形式被投出去的爱蜜莉娅。她在很惊人地在转动的视野中立即掌握自己的状态,用长长的脚尝试降落在地板上。

「――っ」

在爱蜜莉娅的脚着陆的位置,有一双拉姆脱下的鞋子。踩到那个,爱蜜莉娅的控制的姿势崩溃了,像用手在地板上爬一样,倒在了地上。

在接近战中,拉姆钻入空隙,以技术和直觉打倒了爱蜜莉娅

她朝着惊愕的昴的鼻尖,越过冰格子用细小的杖指着。

「忘记了?再说一次吧」

「不,不是那样的……」

「用那张脸和声音。把雷姆给忘记了的话,再说一次……」

大力地咬着牙,在颤抖的手杖的尖端,可以看出拉姆将什么东西集中在一起。

用眼睛看不见,恐怕是积聚着被称为玛娜的力量,昴没有继续说出第二句话。

拉姆,在眼前快要哭的少女,浮现不出一句话来阻止。

不是菜月・昴,而是『菜月・昴』才能做得到的吧。

「不可以,拉姆!住手!!」

重整姿势的爱蜜莉娅叫了起来,想要阻止拉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白色的光在冰格子的对面闪烁,冲击吞没了昴。

就这样身体的背后狠狠地撞到了冰格子,打中了头后部。

「――っ」

头脑突然摇晃,意识开始模糊。

连找借口都来不及,菜月・昴的意识就在那里中断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ぅ?」

微微的,发出微弱的呻吟,意识被引导到醒觉。

慢慢地,慢慢地,从污泥般中的黑暗浮现出来的意识。不知怎么会有种苍茫的感觉,渐渐地,渐渐地加速,带着现实感,终于――。

「――づ、ぁ!?好痛!?」

在意识觉醒的瞬间,像是被抓住脖子一样被强行拉上来,昴的后脑感受到烧灼般尖锐的疼痛。

支撑起身体,因为疼痛而呻吟的昴,在坚硬的地板上醒来。

「痛,好痛,好痛好痛,什么啊,这是什么……?」

在断断续续的疼痛中醒来,昴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左肩。接触的瞬间,强烈的疼痛再次烧灼大脑。左臂,完全动不了。

「这是,肩膀脱落了吗……?脱臼?没有尝试过……」

摇晃的手臂,肩膀不受控制。但是,只要想动或者触摸的话,就会有激痛遍布全身,昴小心地站了起来。

环视周围。没有任何人。然后,这个地方――、

「隐藏梅莉尸体的房间……」

也就是说,在失去意识之前所在的房间。

那个证据是,昴的背后,有爱蜜莉娅用魔法制作的冰之笼完完整整地留下来。不可思议的是,昴转移到了笼子的外面。从看到的来说,笼子没有被打开的样子,应该不是用普通的手段穿过的――、

「――所以,肩膀呢?」

考虑到这一点,昴意识到自己肩膀的脱臼跟从冰之笼的逃脱是有关联的。

笼子的冰格子的间隙,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能逃得出来。如果是强行地把肩膀脱臼,就应该可以出来了。

问题是,没有意识的菜月・昴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

「――爱蜜莉娅和拉姆去哪了?」

在房间里,先前她们在一直争论,还发展到互相打杀的地步,可是没有她们的身影。

那是太不自然的状况了。

――不,既然是不自然的话,就应该是可怕的状况了。

昴失去了意识,身上有不记得的肩膀脱臼,看不到应该在这里的爱蜜莉娅她们的身影。

到底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昴在房间里来回看――注意到了那个。

『菜月・昴参上』

「――――」

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刻着一段文字。

石墙被粗暴地削落,像是在校园殴打般地写字,刻着这样的文字。

写上这些文字用的是,落在石墙旁边的石头碎片。原来如此,这原本是用来隐藏梅莉的遗骸的,是在房间深处的石块。

使用那块石头的碎片,在墙上刻上『菜月・昴参上』的文字。――如果只是那样的话,没有比刻在手腕上的文字更有冲击力。

同样的出现了第二次,本来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

『菜月・昴参上』

『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

『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

『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菜月・昴参上』

――――――――――――。

「――呜,啊」

像是填满房间里的墙壁一样,密密麻麻的,病态的,深刻的文字。

昴最初没有感到违和感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已经让人觉得墙壁上有这样的花纹一样的错觉,病态地、执拗地刻上这些文字。

房间里,为了什么,刻上这样的文字――。

「――啊?这是什么啊,感觉真是恶心的房间,喂。为什么要把这么恶心的装饰给弄上去,你这家伙」

「――――」

突然,站起来的昴对来自背后的声音感到恐惧。

并不是因为没有感受到气息。原本,昴被墙上的文字完全转移了注意力。即使被谁靠近也不会注意到的吧。

因此,感到惊讶并不是由于这一个。

现在昴觉得惊讶的是,因为这种粗野、无情的声音,昴有听过的印象。

那也是,想要马上忘记的令人厌恶的记忆――、

「你这家伙,在这种地方发什么呆,杂鱼。离开群体的杂鱼什么的,向来都是会成为大鱼的饵食,你这家伙。」

这样说着,在没有回头的昴的背后,像鲨鱼一样的红发男人笑了。

不可能会在这里的男人,的确是在这里嘲笑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