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红染』


“加菲尔看到的,过去的碎片……”

“那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碎片而已啊。抱着就像在胡言乱语一样呢喃着,不断抽泣着的那孩子逃出墓室的就是老身啊。所以老身也只是,知道一点的大概。”

咽了一口气,昴径直看向∑。

加菲尔的过去——虽然这与昴原本期待的与∑的谈话内容并不相同,但那也是对于昴而言总要着手解决的问题之一。

虽然顺序上有些颠倒(错乱),但这作为此时能够得到的情报,昴觉得已经足够了。

“您能够告诉我吗?那家伙……加菲尔他在过去中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放弃解放【圣域】。又是为什么那样地抗拒着住民的外出呢?”

“——那孩子看到的,就是与母亲离别时的事情啊。”

“离别的,时候。”

突然地,一阵揪心感袭上昴的心头。

与母亲的离别——那是就【试练】而言,与昴自身也不无关系的字眼。

然而,与带着明朗的心情进行告别的昴不同,加菲尔的经历并不是那么温馨明快的事情。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如同疯狂一般地祈求被【圣域】束缚着。

“斯小子你,知道那孩子的母亲的事情吗?”

“……以前略微从法兰黛莉卡那里了解过一些。两人的母亲是普通的人类,然后与混血种的……那个,发生了很多事情,生出了两人。还有就是,把两人留在了【圣域】里。”

“独自一人地,无情地离开了这里去寻求自己的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吧。”

对与昴难以说出的话语进行着补充,∑的嘴角浮现出梦幻而又空虚的微笑。

正如她所做出的补充,昴从法兰黛莉卡那里知道的关于他们母亲的事情就是这样。她那曲折的人生,的确是过于不走运的充斥悲伤的过程。

没记错的话,法兰黛莉卡和加菲尔两人分别是以双亲的姓氏作为自己的姓氏的,法兰黛莉卡使用的是父亲的鲍曼,而加菲尔则是使用着母亲的汀泽尔。

“但是没记错的话,按照法兰黛莉卡说的,与母亲的离别是在两人还小的时候……就算说是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记忆,那份记忆又会鲜明到什么程度呢?”

“你难道忘了吗,那可是拥有睿智之书的艾姬多娜制作出的【试练】啊?比起不确定的记忆那种不靠谱的东西,【试练】会根据当事人自身原版的记忆去构筑虚假的世界……尚且年幼的那孩子看到的景象,应该就是没有太多差别的过去的场景(后续)啊。”

“……”

因为缺乏反驳的依据,昴重新考虑着∑的发言。

实际上,艾姬多娜就是根据昴的记忆,将在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再现的原本世界的街道、学校之类的事物尽数再现出来了。

就【试练】会从当事人的记忆深处抽取情报的意义上来说,不需要说其他人,昴自己就是亲身经历过的体验者。

“我明白了。关于这点我就先接受了。但是,问题依然存在……加菲尔他再次看到了与母亲离别的场景,那他又是为什么会受到伤痛欲绝的心理打击呢?”

“……”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合适,对于那家伙来说那应该只是小时候的离别而已,他与母亲不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更多才对啊。一直固执拘泥与已经过去的问题(事实),我感觉这并不像是那家伙的性格啊……”

“对于斯小子你来说,幼小的孩童被母亲抛弃这种记忆能够仅仅算是那么浅薄的伤痛吗?”

对于指出自己无法理解之处的昴,中断他的话语的∑的质问是如此地尖锐。

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语言的利刃刺中一样,昴不禁无言以对。看着沉默的昴,∑垂下了她那蕴含着悲叹的视线。

“虽然说,就连在他身边的老身还有作为姐姐的法兰黛莉卡,都没有察觉到,扎入那孩子心中的那根刺是那么尖锐的东西啊。或许就连卡小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伤如此之大)这点,而他的那份心伤因为在【试练】中与过去的再度接触而更加鲜明了啊。……现在那孩子,会如此过分的保守的原因也正是如此,这就是老身的想法啊。”

“……也就是说,是这样吗?那家伙之所以会拒绝解放【试练】,比起外面的世界怎样怎样,更多还是在于他对抛弃自己选择了外面的世界的母亲的……负面情感吗?”

“应该是在憎恨着,外面的世界啊。憎恨那个夺走自己的母亲,让自己被抛弃的外面的世界。就算他想要去追寻(母亲),但因为有结界阻止着老身还有住民们的离去,所以他也无法舍弃【圣域】的人们到外面的世界去。这是对于不论是母亲,还是【圣域】的住民们都无比重视的那孩子来说,过于残酷的矛盾啊。”

“那家伙,有憎恨过他的母亲吗?那个抛下自己,独自前往外面的世界的母亲。”

对于从未体验过被血亲抛弃的昴来说,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痛苦。

就算昴是多么地丑态毕露,就算他诉说着自己是多么无药可救的家伙,昴的双亲也绝对不会放着他不管,更加不会抛弃他。

自己就是被这个事实拯救(救赎)了,然而这份幸福,现在却在折磨着昴的内心。

“这又,应该怎么说好呢……”

对于昴的问题,∑并没有直接给出明确的答案。

视线迷茫徘徊着,像是在困惑地组织着语言,之后,她轻叹了口气。

“那孩子的内心究竟对母亲有着怎样的想法,老身并没有问过啊。毕竟老身也很怯懦啊。每当想要询问关于这个问题的事情时……老身都会回忆起在墓室里,无力抽泣着的那孩子的身影,然后就不敢去询问了啊。”

“∑婆婆……”

“然而,就算那孩子知晓了那样的过去,每次报上姓名时他依旧会自称加菲尔・汀泽尔。那个,由自己的名字和母亲的姓氏(家名)组成的名字。老身认为,那一定就是他,为了不要忘却才坚持如此的啊。”

“为了,不要忘却……”

对昴的话语点了点头,琉兹用慈爱的目光环顾着,这个由加菲尔自己亲手努力制作出来的,破破烂烂的小屋。

“为了不要忘却,自己通过看到过去得到的,那份感情。——那究竟是愤慨,亦或是悲伤,老身至今都没有明白啊。”

“你露出了很差的脸色啊,菜月先生。对此你有自觉吗?”

看到站在村子的正中央等待自己的昴,奥托伴随着苦笑说出了这番开场白。

对于奥托那要说过分也算过分的开场白,昴耸了耸肩看向了他。

“要说起来的话你才是,只是半天没有碰面,感觉你身上就变得脏兮兮的了啊。都这么大了还在森林里嬉戏玩耍(玩泥巴)什么的,还是有点大人的样子吧。”

“又不是咱想变成这副刚玩过泥巴一样脏兮兮的样子的啊!”

“不要乱叫,我现在睡眠不足,你乱叫会让我头晕耳鸣的。说到睡眠不足,你的黑眼圈也很明显哦。不惜削减睡眠时间都要玩泥巴……你是被,在这剩下不多的时间里,将自己心有遗憾的事情全部做个痛快,这种强迫观念袭击(支配)了吗?”

“能够不要给咱加上这种,以前流行过的像是娱乐大众的小笑话一样的设定了吗!?”

从奥托的抱怨中,昴又知道了,看样子这边的世界也有,为了点缀患上不治之症的患者剩余不多的日子的作品流行的时期存在,这种没有必要的知识。

昴在自己的心里想着,在自己周围的诸事完结之后,把自己原本世界的许多故事都文化输入到这边的也是很有价值的事情。进行着这样的胡思乱想,昴继续着他的话语,

“打趣吐槽就先适可而止吧……那么实际上,你准备得如何了?”

“虽然没有菜月先生的确要辛苦不少,这点咱也无法否定啊……尽管如此,咱还是觉得咱已经准备得不错了。对于这点,咱觉得就算被你夸奖也是可以的啊。”

“真棒真棒,只有你靠得住了啊,加油吧”

“这还真是空洞(干巴巴)的加油声啊!感觉空气都变得干燥了啊!”

看着激动地挥舞着双手的奥托,昴心里对于他的帮助有着难以言表的感谢之情。因为真的把那份感情说出口的话就太过羞耻了,于是昴决定坚决不说并把这份感情带到自己的坟墓里去。

“总而言之,你那边的准备能有进展真是个好消息啊。顺便问一下,另一边的进展如何呢?你认为能够使用(有利用价值)吗?”

“那边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还是比较勉强的。单纯只是时间不够啊。如果进一步减少睡眠时间的话,大概在后天能够赶得上……大概就是这样了。”

“你还有能够减少的睡眠时间吗。我对你的勤勉真是无话可说了啊。”

“啊啊啊!说了多余的话(自寻烦恼)了啊……!”

抱头(蹲防)的奥托做出来后悔自己说漏嘴的举止。然而,就算没有进行确认,他大概也会依据自己的判断,选择用自己的睡眠时间去弥补不够的时间的吧。

正是他的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昴才会将他作为【友人】信赖着。

丝毫不知道昴完全没有表现在表情和态度上的他的感谢之情,奥托说着“那么”,渐渐收起了苦闷的表情重新看向昴,

“菜月先生你那边才是,有做好准备吗?考虑到爱蜜莉娅大人那边的问题(麻烦),说实话,咱的心里也是在迷茫着要不要收拾好行李连夜逃跑啊。”

“不够的碎片正在一片一片地聚集过来,这是我能够确信的事实。虽然还有一块无法将之嵌入去完成整个拼图碎片,这种不安之处还是存在的啊。”

“真,真的没问题吗?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啊……”

“如果到了时间还是没法填上那块碎片的话,那不够的地方就用爱和勇气还有友情去补完吧。就我所知的大部分故事,这种做法总能成功的啊。”

“那个,菜月先生。虽然咱的确是说过无视胜算这种话,但那是在竞争能够正式成立的情况下啊,在胜算为零的场合还去赌博那就不仅是单纯的愚蠢,而应该说是有找死的打算了啊……”

虽然奥托在碎碎念着什么牢骚,但昴并没有在意而是迈出了脚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奥托还是配合着昴的脚步也跟了上去。

并没有去责备(用语言解决)奥托被煽动出来的不安感,昴向着罗兹瓦尔所在的建筑物走去——虽然并没有什么必要性,只是去报告一下现在昴的进度还有试探一下对方的举动。

通过与琉兹∑的谈话,昴得知了加菲尔的部分过去。

尽管∑并不知道更多的情报,但之所以她对于【圣域】的解放不抱有积极的态度,是因为加菲尔表现出的对过去的拒绝姿态,还有对于让自己接替将加菲尔带出去的,琉兹θ的状态的不安。

按照复制体们的轮班,作为问题所在的θ预定会在明天出现。

θ在【试练】中看到的,应该就是与艾姬多娜接触过的琉兹・梅埃尔本人的记忆,然而她究竟在这段记忆中看到了什么,才会让她对【圣域】的外界如此拒绝。

只有通过知晓这个,昴才有可能找到解开θ顽固心结的关键。然后如果可能的话,让可能教唆加菲尔的存在消失,应该就能获得与暴走之前的加菲尔对话的机会。

尽管表面上野蛮又粗暴,但加菲尔在本质上并不是那种会去将一切诉诸于暴力的思考短浅的人。至少,昴对他的印象就是如此。

如果他真的思考短浅,并且主张用自己的力量暴力解决所有问题的话,他只要将有可能威胁到【圣域】的所有事物都连根排除(彻底解决)就可以了。

而且,在现在这种没有有帕克陪伴的爱蜜莉娅和完全状态的罗兹瓦尔的情况下,能够与兽化的加菲尔战斗的人物一个都没有。

在现在的【圣域】里,实力最为强大的毫无疑问就是加菲尔,如果他爪牙毕露地袭击过来,那完全就能将所有问题粗暴地解决。

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也正是他尽管看上去粗野暴力,但还是愿意理性地寻求解决方法的证明。

“所以,现在才会利用他的这份理性在暗地里悄悄做着各种计划的准备啊……啊,这么说的话好像我们才是坏人了啊。”

“虽然咱对于只要是手边能用的上的什么都会去利用这种手段并不讨厌。不过,对于现在的咱们并不像童话或者娱乐小说中的主人公这点,咱也有同感啊。”

听完昴的低语,并不是主人公的,对邪恶的作战提供帮助的恶党跟班B耸了耸肩。而对于恶党跟班A来说,只要B还有跟自己干的心情(意愿)那就足够了。

总而言之,关于加菲尔的诸多问题堪称是与【圣域】相关的各种因素的总结。只要能够成功说服他,那么大问题B就等同于被解决掉了。

至于说,作为大问题A的【试练】——爱蜜莉娅那边的话。

“之后还必须再去,见那孩子一面啊。”

现在黄昏已过,【圣域】的各个角落都亮起了照亮夜空的灯火。夕阳在西方的天际已经下沉了一半,整个世界的色调都被染成了夕之橙与夜之紫的交融之色。

夜晚即将来临,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情况的话,马上就要到应该去挑战【试练】的时间了。

然而直到现在,昴依旧没有听到爱蜜莉娅苏醒的报告(通知、消息)。

就算她能正好在【试练】开始之前苏醒,考虑到她的心境整理(心理疏导安慰)还需要占用不少的时间,今晚的挑战也毫无疑问地只能放弃了。

又或者说最坏的情况下,她的状态甚至可能会对,昴当作关键的明天的挑战产生不好的影响。

就连作为爱蜜莉娅内心问题导火线的帕克,也只是说过她能够承受最初的冲击,之后的情况他并没有明确自己的态度。

“虽然我也知道这取决于我对苏醒之后的爱蜜莉娅的安慰……但并不能清楚了解那孩子究竟受到了多大的心灵创伤的我,也不可否定地有着不安啊。”

“并不是去说服爱蜜莉娅大人,而是试试看与之类似的方法会有效果吗?咱是只能从背后观察爱蜜莉娅大人情况的平民,所以也不方便说什么啊。”

“总而言之,她现在就是毫无疑问地处于,就连身边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的混乱中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像孩童一样那么地大闹一通。对于能否成功安慰她这个问题……说实话,我也只能说尽我所能了啊。”

“不论是哪件事,现在都是处于走钢丝的冒险状态吗……”

即便听完昴那不靠谱的回答,依然没有逃跑的打算的奥托叹了口气。对让他陪自己进行这场胜算渺茫的战斗抱有自觉,昴对奥托深感抱歉和感激。

话又说回来,尽管如此依旧没有抛弃自己的他的做法,对于昴而言这也算得上是真正的救赎了。

“既然爱蜜莉娅大人那边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从加菲尔这边着手如何呢?菜月先生有得到什么能够让他的态度软化的交涉材料吗?”

“关于那个的交涉关键,也可以认为是到手了吧。问题就是为了构建交涉场合的准备,看上去又要耽误不少的时间了啊。”

根据昴与θ的谈话结果,他对于加菲尔的对应方式也会随之改变。在明天的谈话中θ会作出怎样的态度,说出怎样的话语——昴也只能从那里找到攻略加菲尔的线索了。

虽然不论是哪一场交涉,只要得到了结果就能比至今为止得到的情报都更加有效地对赌约的胜负造成影响,但目前束手无策这点还是让昴感到辛苦(烦恼)无比。

也是时候结束,一次又一次重复地走钢丝了啊。

“——到了,啊。这次,你也要和我一起进去谈话哦。”

走到了一座民宿——罗兹瓦尔养伤的建筑物之前,昴对着自己身边的奥托如是说道。奥托对于昴的话语露出了有些嫌恶的表情,

“诶诶,算了,咱知道了啊。这次和上次不同,咱也没有待在外面的理由呐。就直接和你一起……啊啊,这不就是宣言着要与边境伯爵为敌吗?咱,在顺利解决这个问题之后,头和身体还能够连着吗?”

“你就放心好了。如果你的头都会被踹飞的话,那我的头也会被踹飞成为兔子饲料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的,绝对不会哦!”

“这话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振奋人心的作用啊!”

对着竖起大拇指坚定断言的昴,奥托发出了悲鸣一般的抱怨。

两人进行着像这样的吐槽和打趣走到建筑物入口时,房门突然间从内侧向外被推开了——房门前出现了,用冰冷的视线盯着门外两人的女仆的身影。

“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又是在门外做什么这么吵闹。作为主人的罗兹瓦尔大人的品性会受到怀疑的啊。把态度放端正一点。”

“这还真是抱歉了啊……不过,你现在竟然在这里。爱蜜莉娅现在是一个人吗?”

对于不悦中的拉姆的毒舌表示歉意之后,昴指出了现在她在此处的不自然之处。听到他的话语的拉姆轻叹一口气,很不自然(刻意)地像是被惊讶到一样耸了耸肩。

“不用你有这种担心,拉姆马上就会回去啊。因为巴鲁斯等人要到罗兹瓦尔大人这里来,拉姆是为了替罗兹瓦尔大人做好准备才被叫过来的。——又要给爱蜜莉娅大人添加负担了,巴鲁斯你还真是会添乱啊。”

“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吗……罗兹瓦尔的准备什么的。那家伙,又不是下不了床,应该没什么要准备的才对啊。”

尽管实际上知道,罗兹瓦尔其实能够下床,而且还健康到能够一脚踢碎加菲尔的脑袋,但昴现在还是装作自己并不知道。

看着那样的昴,拉姆闭上了一只眼睛,之后她有些焦躁地说着“别管那么多了”然后从昴与奥托之间经过。

“罗兹瓦尔大人还在等着你们,赶紧进去。不过请注意不要进行太长时间的谈话,这会对罗兹瓦尔大人造成困扰(麻烦)的。……事情办完之后,就赶紧来爱蜜莉娅大人身边替换掉拉姆去照顾她。”

“还真是慌张的家伙啊。你竟然还那么担心几乎已经和平时状态一样的罗兹瓦尔啊。我还是希望现在你能优先照顾爱蜜莉娅那边啊。如果在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一个人的话,那孩子……”

“在苏醒的爱蜜莉娅大人身边陪伴她的,不能是拉姆啊。你就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明白吗?”

这次是真的用看到笨蛋的视线看了昴一眼,丢下了一句话的拉姆无视了有些羞愧怯懦的昴,径直离开了。沉默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的昴的侧腹,被在他身边的奥托轻轻肘击了一下,

“刚才的对话,如果菜月先生不是故意要惹她发怒的话,那就是相当糟糕的交谈啊?”

“……我也明白啊。刚才的我也是,想试试看说出这种话她会有什么反应而已啊。”

“既然知道的话,那咱也只能说菜月先生你打心眼里坏透了啊。”

沉默着拂开奥托的手肘,昴通过开着的房门进入建筑物中。身体也紧随其后。在奥托的跟随下,昴来到了最深处的寝室门前,然后轻敲着那扇房门。

“罗兹瓦尔,是我。能够进去吗?”

“哦——呀,总算来了呐,请——进请——进。”

穿过房门的小丑(做作)的声音——那也是,像以前一样的声音,想着他的状态又回到以前那样了,略微惊讶的昴打开了房门。

然后——,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将坐在床上的罗兹瓦尔映入眼帘,昴像是接受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拉姆刚才说的【准备】,现在的昴终于理解其含义了。

在点头表示接受的昴身边,突然看到罗兹瓦尔的连的奥托“唔噫”地发出了声音。说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这番景象啊。

“还专——门来进行中途进展的报告什——么的,还真是值得称赞啊。对你的那种性格,我并不讨——厌哦。”

用他那拖长音的做作语气嗤笑着,化了好久不见的小丑妆的罗兹瓦尔这么说道。

他张开双手,就像在欢迎两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