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死亡来的猝不及防,昴却感觉听到了像是这绝境将要突破,这重重关卡将要破裂的声响。
听到了这不容忽略的回响,便会让人联想到。
这确实是,脚步并未停止的证明。这便是,在慢慢靠近未来的脚步声。
即使那个步幅很小,行进的那个距离不大,但确实是在,稳步前进着。
「——昴」
「――――」
在意识觉醒的瞬间,立马映入眼帘的是带着特征纹样的青色瞳孔。眼前的人,是在担心的看着昴的碧翠丝。
碧翠丝把她的手,轻轻的贴在昴的脸颊上。昴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才刚刚与泪流满面的碧翠丝离别。
意识还没能够好好的调整过来。毕竟刚才的离别并不是什么让人拥有好感的东西,所幸的是现在她有好好的在昴的面前。
「....em」
「意识,还清醒着嘛?从你看书到现在醒过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这可是让我很不放心的。还是先好好确认一下你的记忆有没有丢失比较好。先从手开始好了,贝蒂的...」
「碧翠...丝....」
「――――。看来,有好好的记着的样子呐。真是个乖孩子」
这样说着的碧翠丝,把贴在昴脸上的手向他的头上伸去。那只小小的手掌来回的抚摸着昴的头发,渐渐的,昴的意识慢慢回归现实。
「才是,第一回而已......」
「――――?」
碧翠丝将头稍稍靠近,以此想来听清楚昴的低语。
但是,感觉她并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所以没有打算要多作解释。想必即使经过解释也不能令她理解,因此连让她理解的打算都没有。
她很温柔。碧翠丝,她特别的温柔。
因此,如果让她知道昴现在到底想在尝试做什么,肯定立马就会被她反对——所以,这些事情绝不能让碧翠丝知道。
「所以说,发生了些什么?想通过读书来搞定的事情弄清楚了嘛?」
「——啊啊,那些该怎么说呐」
碧翠丝问着膝盖上还放着书本的昴。
就在前段时间里——是不包括昴认知的对其它人来说只是单纯的前段时间,昴是在为了寻求突破【雷德・阿斯特雷亚】的攻略方法,从而去寻找他的【死者之书】进行尝试。
不过,却因为一些复杂的理由阻拦,频频受挫。其中穿插着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结果甚至让人觉得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不过,那些最终都只是昴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都已决定。
因此——
「碧翠丝,现在好像发生了一些很紧急的事情。——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这,不是当然的嘛。贝蒂可是,昴的搭档啊」
即使没有做出任何的说明,即使是昴随意说出的请求,碧翠丝也能够不假思索地许下承诺。
能有她陪伴在身旁,真的真的,太好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冲击,不断地飞溅在石造的塔的通道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还挺能干的,真能干呀,这不是很能干嘛,可能你很能干,给我变得更能干些,还真给我变能干了呀,正因为你变得如此能干!暴饮!暴食!」
「你还有着嬉戏的余裕啊?还真是显的游刃有余呐」
以道路的四周,天花板作为踏板,使用出各种各样变化不同的战斗方式的【暴食】大罪司教——莱伊・巴登凯托斯。
以及迅速地追击着莱伊,身体上所有的不适全都被转移而动作灵敏的拉姆。
纤细的她随风舞动,伴随着她打击命中的声音出现,【暴食】的身体应声倒飞而出。与此同时,就像是等待多时猛然袭来的是——
「——就这样接下这招吧,“咚”!」
双手握着生成的巨大冰锤的爱蜜莉娅,她像是要打出全垒打一般在用力挥舞着。
冰锤的有效打击位置如同暴食体型那般大小,对他来说正是所谓的全身一击。就这样猛烈地攻击向莱伊的背后,同时随着一声巨响,他那矮小的身影就橡胶球一样被打飞。
——不对,是他自己跳了出去。
是他回转了身体踩向冰锤,在冲击伤害到自己之前将它化解了。
「啊哈哈哈!能干能干能干啊!不过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可还不行!这种程度的话我可不会输的啊!」
「——切,还真是够灵活的!」
面对着展现出杂耍般动作的【暴食】,爱蜜莉娅可爱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吃掉了古今东西,各式各样达人记忆的莱伊,发挥出正如字面意思上的【武芸百般】的实力的【暴食】大罪司教,他的战斗力——或者是说他对意外的应对能力。是可以确实地被称之为卓越,他能在一瞬间完美地使用出精湛的技巧去应对攻击。
「如果连【记忆】里积累着的努力和锻炼都可以运用的话....」
虽然这令人非常憎恶,不过那恐怕并不是【暴食】特意地回忆他吞噬的【记忆】做出来的动作,而是在任意时刻都可以施展出来的且能够像是肌肉记忆一般娴熟使用那些人的身体能力。这便是他的权能。
——被夺取的【记忆】,同时也包括着他们肉体上锻炼的成果。
这一点也可以从昴对自己随身携带着的鞭子使用起来一点手感也没有看出。看来,这个鞭子是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昴的主要武器,不过现在的他,从正确的握法到挥动方法,全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而且说起来,为什么,昴要选鞭子作为主要武器呢。
反正也是比起枪呀剑呀矛呀一类的,还是更能有效地使用这类有点灵巧的武器,这样浅显易懂的想法吧。这应该是没有错误的——
「连同失去记忆时的对策,还真是希望你也能有考虑到啊....」
当然,他自己也有着这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荒唐要求的自觉,不过他依旧在抱怨着没有考虑这样恶劣局面的没有失去记忆以前的【昴】。也因此,对着已消失的【记忆】那近乎迷恋似的渴求也被遗忘在这一瞬间。
不再渴求知道已消失的【记忆】=【菜月・昴】到底会怎么做。
「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没事嘛?」
对着脸色不好的昴的侧颜,身旁的碧翠丝发出了声音。
支撑着屈膝的昴的身体的碧翠丝向他发出了询问。昴【啊啊】的点头回应到
「现在,战斗还在,僵持着。要是能够,打破它的平衡的话,胜机就会....」
「——但是,我很不情愿从现在的昴身边离开」
「不过,这是必要的事请。你很清楚的吧,碧翠丝....」
「这——」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再一次....拜托你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因为持续不断的寒冷而颤抖,昴小心翼翼地用着卑鄙的言辞胁迫着碧翠丝。
面对昴说出的残酷请求,碧翠丝一脸为难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把力量借给我吧,正如在【塔吉忒】的书库里也同样说过的话。
不过,那个时候,是昴还没有发动【柯尔・雷欧尼斯】之前,碧翠丝也还没知道普雷阿迪斯监视塔的状况变得糟糕的时候。
所以,这是昴利用了碧翠丝的温柔,是一种性质恶劣的方法。
「――――」
为难的,思量着昴的提案的碧翠丝。
昴的身体状况急剧地恶化,同时拉姆的战斗力得以恢复——拉姆和碧翠丝和爱蜜莉娅都注意到了在强忍着的昴与其之间的关联。
即使如此,也没有人将制止的话语说出口,因为大家都深深地明白。
——正因为昴把这些负面状态艰难的背负下来,才勉强的维持着战力的平衡。
假设,昴现在只顾着自己可以好受些而解除【柯尔・雷欧尼斯】的话,不久之后拉姆就会变得无力而退出战斗,爱蜜莉娅的【名字】被【暴食】所吃掉,随之导致战线崩坏而迎来败北。
然后就这样让【暴食】自由走动的话,就会陷入无法再取回塔内力量平衡的状况,结局将会变成全员因失败而死亡,也就是游戏结束。
【....说到底,我所想要的,非最优选项不可啊】
无法发挥多大作用,就连鞭子无法好好运用的昴,去承受拉姆的负担才能更好的使战力提升。这是,想要攻略塔就不能忽略的必要条件。
只不过,凭借【柯尔・雷欧尼斯】的能力,也有着一个不能够解决的陷阱,
那就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对自己的战斗力感到安心的拉姆。
「――――」
用她压倒性的感觉和常识以外的体术,拉姆现在像是在完全地支配着场面。
之所以不能取得下一阶段的战果,完全是因为拉姆对自己的战斗力加以限制——对昴的状态有所顾虑而有所踌躇。
如果拉姆更认真一些的话,将会给昴带来更大的负担。
而这可能会让昴难以忍受,对此,拉姆变得束手束脚。
实际上,在尤里乌斯和雷德到下层来的那些周目里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使用【柯尔・雷欧尼斯】将拉姆的所有不适都接受到自己身上的昴,确认到了即使是不和她汇合也是可以使用的——只不过,那时是拉姆不知道自身的好状态与昴的状态之间有所关联的情况下,她才会战力全开毫无保留。
结果,这样不顾一切的战斗的代价就会牵连到昴,会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
但也代表着拉姆的buff时间迎来了结束的最糟糕的两败俱伤。
类似与在无氧状态下无法长时间的全力奔跑一样,她也将无法长时间战斗,仅此而已。
所以,利用【柯尔・雷欧尼斯】来长时间的增益拉姆的战斗力,从结果上看,没有一下拼尽全力去战斗的这一判断是正确的。能够持续的进行输出才是最好的一步棋。
但是,随着拉姆战斗力的提升,【暴食】也利用他强取豪夺来的不知疲倦的武艺勉强的在应对。无法深入去追击对他造成伤害的部分就由爱蜜莉娅来弥补,即使如此,就算是二对一也要将【暴食】击败,但他那异常高的生存能力让她们难以轻易打败。
所以,这个时候——
「――ミーニャ!!」(译注:咒语)
展开到填满通道的程度的紫色的结晶,被一齐释放出。
小小的手腕向上举起,与在结晶下方的碧翠丝的咏唱呼应的,属于阴魔法一类的魔法集中攻击,那凌然的攻势向着背后朝着这边的莱伊攻击而去。
之后,紫色的光芒四散而开将他那矮小的身影吞没,像是玻璃破碎飞散的声音遍布在通道之中。
【——】
在四散飞舞的紫色碎片交织着的攻击范围中脱身而出的是爱蜜莉娅和拉姆两个人。通过她们瞬间的果决判断而从射线中逃出,灵敏的进行回避的两人都有着漂亮的运动能力。
另一边,虽然也有着相同的能力的暴食,由于是背对着的原因而没能快速的进行反应,并不能像爱蜜莉娅她们那样轻易的进行躲避。
这是将命中的对象结晶化,让其变得脆弱虚幻的存在从而被打碎的一种可怕魔法。
仅仅是被光芒轻轻掠过就能造成致命伤的这个魔法,在如此狭窄的通道之内让其毫无规律的爆发出威能的话,就算是他能力超越常人想要做到毫发无伤的从中脱身也是很难的。
紫色结晶化作箭矢掀起的光之乱舞终于停止,在那之中理应受到了巨大伤害的【暴食】的身影却——消失了踪迹。
「――っ!?」
「(⊙o⊙)…!? 到哪里去了……」
碧翠丝惊愕地屏住了呼吸,爱蜜莉娅则紧绷着脸四处张望着。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果然还是拉姆最能快速地把握住情况。
她用手把她的右眼捂住,仅仅睁开左眼向后看去。通过【柯尔・雷欧尼斯】和拉姆建立了类似通路的昴立刻就能明白。
拉姆正在发动着某种术式,利用这个特殊的能力,去寻找消失不见的【暴食】。
他就在——
【昴!】
【——】
睁开了浅红色眼睛的拉姆叫到。
一瞬间,昴从她的视线之中,明白了将会有危险在背后出现。那是向着昴——不对,是瞄准着碧翠丝的背后。
虽然现在对于使用这个大魔法来偷袭,心里也有点这是在玷污一场战斗自责的打算。
即使这有违战斗原则,不过事到了进行二打一的如今再继续无耻下去也差别无几。
【——真有一套么,对于你们这样的衔接还真是累人啊】
伴随着嘲笑的话语,绑在暴食手臂上的短剑一闪而过。
是从紫色箭矢的大放光彩的攻击之中,利用空间跳跃逃出来的莱伊的攻击。与【拳王】一起被使用的是被称为【跳跃者】的人的异能。简而言之,就是短距离的瞬移。
正如所见,虽然这瞬移会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距离限制,即使如此,跨越空间类的异能和AOE技能的搭配是最差的。
看来突袭之类的也失去了意义,到了最后,除了以正面决出胜负之外就——
【碧翠丝】
【スバ——】(译注:昴的名字叫到一半)
思考和行动,和身体的反应不一定是一致的。
反射性地跳到了那个小小身体的背后,一份尖锐的触觉立马深深地刺进了胸口。
【?】(译注:原文为单字 か,可以理解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类似的一种感叹,毕竟是现在的昴想要拯救这群人的第一次献身当肉盾)
这份强烈的疼痛和冲击,比用手去扣下身上的一些疮疤还要疼上几千倍。
立刻就在心里后悔作出了这样的行动。
虽然感到后悔,却也没有其他合适的抵挡方式。
假若迷惑于这瞬间的判断,从而让碧翠丝被砍倒,光是如此想象到就觉得毛骨悚然。
与此相比,作为人肉盾牌更显得轻而易举,之类的。
痛,痛吗?但如果只是痛的话,只是身体上的伤的话,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就是一瞬间而已吗?
但是,就算是受伤,能只是这样就好。
就算是会死,这样....也更好。
「昴――っ!!」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塔内回响着,想微微回头看看那是谁的呼唤,却发现..膝盖已经折断不受控制。
干脆地一下受伤并严重到难以置信的程度,手脚也使不上力气。脆弱到令人同情,就连头的支撑也做不到。
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够自然做到,可我都多大了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究竟是在干什么。
连像样的轻松话题都想不到,意识慢慢的向着幽暗深邃的黑暗中飘去。
强烈的疼痛感和失落感就这样交织在头脑之中。
【——唔】
难以忍受的疼痛感让人想要大声叫喊,为了不让它脱口而出而在拼命的咬牙忍耐着。
然而叫出声音并不会使疼痛变得更轻松,既然如此也没有叫喊的必要。
可是,如果昴现在发出惨叫的呻吟的话,肯定会有人对叫喊声感到痛心。
昴并不想让那些人伤心的事情发生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既然无法容忍,就只能在沉默中承受痛苦等待死亡。菜月・昴。
【——真不错啊,哥哥。都这样了还打算继续嘛?】
暴食俯视着就这样忍耐着不发出惨叫声,无力崩溃的匍匐在地上的昴,同时这样说道。
虽然可以忍耐着不发出惨叫,但是,对这样的冷嘲热讽昴却难以忍受。
【——】
在手脚难以动弹的状况下,朝着微微颤抖的手腕中注入力气,缓缓移动手指
然后,他竖起一根中指,动了一下嘴唇。
【去死吧, 八嘎】
随后,意识飘向了黑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回
・爱蜜莉娅和拉姆协力在前期解决莱伊・巴登凯托斯方案,失败。
・【柯尔・雷欧尼斯】,承受拉姆负担的使用时机很关键。
・——碧翠丝的奇袭,和【暴食】相性很差,作用不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突然,弥漫的沙尘笼罩了整个视野。
「――――ッッ」
全身上下都被剧烈摇晃的感觉折腾着,昴为了不被甩出去拼命地紧紧抱住手边之物。
他四周的头发都在随着上下摇晃。
「――加油啊,砂蚯蚓!」
听从梅莉的呼唤,砂蚯蚓的巨大身躯震颤着向前方猛击。被冲击波吞没的蜂拥而来的魔兽群的队伍出现了一个大缺口。
但是,那个大缺口在几秒间就被填满。魔兽群踩着四处飞散的同类尸体,马不停蹄地冲了过来。
——战况,很不妙。
「————」
眼前——不对,是从四面八方都在涌来无数的魔兽。与之为对手的梅莉,并没有着算是十足的准备,不过却在很好的进行着奋战。
说实话,操纵魔兽的她的努力在旁人看来很难理解。不过是对魔兽发出指示,凶恶的怪物随之发狂而已。正因为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地方。
不过——
「呼、呼っ」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有时还会露出呼吸困难的样子,任谁都能够一眼看出她这是在勉强着自己吧。
【哈,呼...真是的,都怪哥哥太会使唤人了】
用手背拭去顺着额头上流到下巴的汗水,漏出抱怨的话语的她的眼中充满了血丝。
虽然梅莉不像昴使用【柯尔・雷欧尼斯】那样,和魔兽之间有通路直接联系在一起。但是想要对抗魔兽那凶恶的本性驱使它们行动,想必也是需要耗费很大的精神力吧。
对于读过梅莉的书,如书上所记述的那样,体验过她的半生的昴来说,深知那份代价究竟会沉重到何种程度。
也正是如此,她的想法也在一定程度上传达给了昴。
——梅莉她是认真的,是认真的想要帮助昴和他们一起完成塔的攻略。
【——】
【等等啊,哥哥!?你不好好的抓紧的话会死的啦!】
【懂,懂了啦....!】
经过深深的感慨过后,就像是快要经受不住横向的摇晃而控制不住身体,体势快要崩坏的时候。虽然立马将状态调整过来,不过还是被梅莉看见并被她好好的训斥了一番。
一边回应着梅莉,同时也冷静下来的昴紧紧地握住了砂蚯蚓巨大身体上的突起。
——现在,昴和梅莉正是乘坐在砂蚯蚓那巨大的身体上。
【如果是在它们附近直接地下达指示的话,即使是一些不怎么听管教的孩子中也还是会有听话的孩子的。】
【这样嘛。我没想到会有机会能和魔兽接触.......!】
“嗖”“嗖”地风声在耳边萦绕。魔兽以破开风的速度在扭动着身体,灵巧的移动着。同时昴也在惊叹着能在魔兽的背上驾驭它的梅莉。
这次,梅莉原先是在四层的阳台开始了和魔兽群的战斗。
利用已经控制准备好的多只砂蚯蚓,对靠到近处涌向监视塔的魔兽进行攻击,防止魔兽侵入到塔的内部就是梅莉的任务。
不过,她很早就放弃了在阳台上抵抗魔兽群的来袭,而是骑到了眼前的砂蚯蚓的背上,示下命令一鼓作气的突击到波涛汹涌的魔兽之中。
为了能让她进行如此爽快的战斗,作为诱饵就是昴此时的现状。
【说真的,魔兽们还真是喜欢哥哥呐】
【但我完全笑不出来就是了....】
看着迫近而来的魔兽那盲目兴奋的样子,驱使着砂蚯蚓进行攻击让它们粉身碎骨的梅莉叹息到。昴一边认同着她的话语,同时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追逐着的魔兽。
虽然原理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结果却摆在眼前。
包围着监视塔的魔兽们准确来说并不像是瞄准着监视塔,而像是朝着身在其中的昴而来。
——这一点,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已然明了。
魔兽的矛头都集中在承载着梅莉和昴的砂蚯蚓上。
原本应该是朝着塔行进的步伐全都停下,反之追击过来并向这边露出獠牙。
这不仅仅只像是魔兽的本能要杀死生物。
【并不只是半信半疑的程度...】
自己是可以吸引魔兽的体质,对于实感昨天还是身在现代日本的昴来说是一个无法确认的特性。以前,曾被邻近饲养的狗咬到过,那个是这个体质的早期症状嘛?
对那个究竟如何并不清楚。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
【五个障碍其中大部分,好像都是我的责任】
向着监视塔靠近的魔兽群,得到昴的【记忆】试图接近监视塔的暴食们,通过【暴食】而获得了实体的雷德,改变样貌而开始狙击昴的夏乌拉,还有会吞没整个监视塔的漆黑之影————。
这样子回头一想,果然都会觉得这五个障碍的发生原因在于昴。当然,其中的不可抗力因素也占了一大部分。
【真让人郁闷....】
不过,如果能够把魔兽和夏乌拉,以及那个漆黑之影引诱出监视塔的话,或许就能一下想出解决事态的方法。
「不禁止对【试验】的破坏,嘛」
——攻略普雷阿迪斯监视塔的,第五个规则。
回忆起当时想要隐瞒的夏乌拉的心情胸口就很痛,也终于从她的口中得知了这第五个规则,从而也对普雷阿迪斯监视塔这一场所又有了新的看法。
虽然得知这个规则,不过却也没有眼前一亮到可以打开这个局面。
不过,也正因为得知了从未了解过的事物,才有可能豁然开朗跳出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不知道的东西则无法去得到。这便是世界的基本法则。
禁止在【试验】结束前离开,禁止违反【试验】所规定的行为。然而即便如此,破坏【试验】本身却并不是禁止的。那,这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究竟是——。
【梅——】
莉、昴想继续喊出她的名字,却看到。
她在改变砂蚯蚓的前进方向,想要去确认监视塔的周围有没有可以利用去阻挡狙击的地形。
原因便是,从头顶袭来的白光,将砂蚯蚓那粗壮的躯干都给轰没了。
「――――ッッッ」
砂蚯蚓将近十米的躯干有八成以上的部分都被打没了,砂蚯蚓拖着残余的身体惨叫出悲鸣。
魔兽低沉的咆哮就像雷鸣一样,就在它旁边直接接受这一声音洗礼的昴像是感觉到从耳膜侵入的爆炸般视线染得一片纯白。
再者,砂蚯蚓前段身体和后段无法连接在一起,被光芒切成千段有余,到处散乱着青紫体液的魔兽背上,昴和梅莉他们两个被抛向高空。
「――啊」
「唔――っ!」
昴迅速的伸出手,将梅莉那瘦小的身体拉到怀中。
这是先前昴就想拍她的肩膀叫她而顺势作出的行为。反射性地向前探出身子,之后才能够成功的将她飞出去身体抓到手中。
不过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砂蚯蚓巨大的身子在剧烈的翻滚着,随之飞出的也不只有梅莉一个,昴也并不例外。
即使是把她拥入怀中,结局也不过是掉到了被魔兽包围着的沙地之上。
这样一来,在重整态势的期间两人也很有可能会成为魔兽的饵食
最重要的是——
【——夏乌拉】
攀附在塔的外壁,尾针向着昴他们的大蝎子——可以远远地看到夏乌拉的巨大身躯,出现在夜幕之下。
时间到了。
塔里的某人破坏了规则。与此同时,夏乌拉迷失自我变成了大蝎子,正如她自己宣告的那样,发动了针对昴的攻击。
她的一发攻击将砂蚯蚓的躯体毁灭,让昴和梅莉两个被抛到了空中——
【哥——っ】
怀里,由于过于强力地抱着梅莉,让她漏出了像是悲鸣声音的昴,他的目光无法从大蝎子——不对,是从夏乌拉身上离开。她那红色的复眼在夜色当中正散发出醒目的光芒,不知道是朝着哪个方向的视野,不过昴一看就能明白。
尾针上正在聚集着光,准备再一次,放出白光。
假如要是挨上一发那个就会瞬间地蒸发掉。不过,却不能被它打到。
被夏乌拉杀死掉,不管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想要避免。
如果勉强可以做到的话,这次一定,要让她变回人。
但是,在半空之中想要把它给防御下来的方法只有....
「――――ッッ」
白光射出的瞬间,因痛苦扭动着的砂蚯蚓翻身跳到了射线上。那仅仅只是砂蚯蚓本能的动作,又或是梅莉用了什么方法让它动起来的已不得而知。
但是,却避免了昴蒸发在夏乌拉放出这一发攻击的瞬间。
然后——
【嘎,唔】
昴他们很凶猛的以头着地的形式掉落到了沙地上。
在昴怀中被他紧紧抱着的梅莉大概是平安无事。不过,昴这边就不能说是没有事了。没有能够施展受身,头直接撞到了沙地之上。
回响起钝器击打的声音,不能够碎的骨头相继碎裂。
瞬间,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不能断的神经,就像是断掉了千根。
声音,或是触感,不仅只是眼睛能看见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渐渐的模糊起来。
只剩下,鼻子能过正常的使用。还真是不可思议。鼻子之类的,明明平时都没有期待着能发挥什么大的用处的。不知为何,在最后的最后,却都能够闻到气味。
甜甜的,香味。
怀里的,直到刚才,还存在于那里的,气味。
大概,是还没有死,还有味道、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七回
・和梅莉一起逃到塔外,有将魔兽引诱出来的效果。
・魔兽的目标是昴。漆黑之影以及大蝎子的目标,恐怕也是一样的。
・——菜月・昴一个人,并不能保护梅莉。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唔――」
忍耐着涌上来的呕吐感,昴再次抬起头看向前方。
往脚上注入力气,以此来稳定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可痛苦并没有得到片刻的缓解。
只不过是转移了注意让自己像是变得没那么得痛苦。
【嘿哈!嚯哈!看招!】
在努力忍耐着涌上来的苦涩胃酸的昴的正前方,是正在剧烈挥舞着冰制双刀的爱蜜莉娅。而在那里一脸嫌弃的嘲讽,同时轻易地将爱蜜莉娅的攻击悠闲的躲避过去的是已经看腻的敌人莱伊・巴登凯托斯。
「――――」
既然【死亡回归】的存档点已经被设定到了是在【死者之书】与路伊・阿尔尼普对峙之后的前提下,那么爱蜜莉娅与【暴食】的遭遇则压根没法回避。
昴在前次死亡后回到【死亡回归】的时间点上,爱蜜莉娅和【暴食】的战斗就已经是开始的状态了。
想要用些简单的方法去改变现状也就只能是利用一些小手段了。而且,对于在【死亡回归】之后马上发动【柯尔・雷欧尼斯】,能够快速的确定塔内的伙伴们的位置的昴来说,自然也是能明白这场战斗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爱蜜莉娅和拉姆作为组合去与莱伊战斗的状况也无法改变。
——但是,既使如此,也还是有办法的。
【——尤里乌斯!】
【明白!】
伴随着昴高昂的呼唤声,一道身影应声而入。
便是拿着骑士剑,英姿飒爽地穿过冰霜四溢的道路,身材挺拔的尤里乌斯。他淡紫色的头发在清冷的风中摇曳,随后伏下身子快速地放出一发突刺。
【哈哈!就连无名的骑士大人都来参战了呀!】
【抱歉呐,这算是挑衅的话可真是软弱无力啊。比起来还是昴那边的话更加的辛辣难听。】
【嗯...明明你们是同伴的,究竟是为什么呐?】
突刺到近前的尤里乌斯被暴食拿短剑挡住,两人得以在近距离内有所交谈。而与那轻松愉悦的对话不同,利刃相交的两人正在上演一场刀光剑影,龙争虎斗。
——让尤里乌斯一起来到这个战场,其实不过是一种赌博而已。
在监视塔五个障碍来袭的最开始,在那个周目里昴和尤里乌斯同行。那时爱蜜莉娅的【名字】曾被吃掉,尤里乌斯同陌生的她以及她的战斗方式进行连携战斗显得毫无默契,根本没有办法将【暴食】逼入困境。
不过——
【这一次,谁都没有把小爱蜜莉娅忘掉的样子。在这一前提下.....】
爱蜜莉娅和尤里乌斯共同战斗,确实的让莱伊陷入了困境并可加以追击。而在昴视线的前方,有个人影小腿一蹬,迅速地从天花板上俯冲而下——拉姆气势汹汹地加入了战场。
当然,使用【柯尔・雷欧尼斯】让拉姆成为一个持久的战力则是昴最大的任务。在这回中也是同样的做法,拉姆用她那不寻常的身手向着莱伊怀中逼近。
随后、
【够了,你可赶紧给我退场吧!】
【唔....】
拉姆那锋芒毕露的拳头,带着冷暖无情的话语,直直的打向莱伊的肋下。拳头穿过肋骨的间隙直接命中内脏。从莱伊的口中漏出明确的悲鸣。
紧接着,拉姆对着莱伊因痛苦卷缩而变形的身体提起膝盖便是一顿无情的膝击,顺势抓住暴食后脑上的头发,向着地面一甩,随后继续提起他的头,让他朝下的脸二话不说地对着地板进行来回的剧烈接触。
令其毫无还手之力的威力,以及一连串的攻击对他进行补刀,都毫无疑问地让暴食走向败北。
虽说如此,可暴食也仍有一息尚存。拉姆继续提起脚后跟,向着暴食的脸猛砸而去,可暴食从侧面抓住她纤细的脚踝,鲜血密布的凶恶嘴脸从下往上怒瞪着拉姆。
【姐姐,抓—住——你了....】
【喂!!!!】
【——唔哼!?】
对着丑恶嘴脸上想要浮现出笑容的莱伊从侧面挥出了一记攻击——爱蜜莉娅大力地挥舞着生成的冰锤像是击打高尔夫球般把他锤飞。
在抓住拉姆脚的暴食没做出恶行之前立马有了应对。对着倒飞而出还在地上翻滚着的莱伊,眉头微皱的爱蜜莉娅威风凛凛的挺起胸膛。
【....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留情面呐】
身处一旁,支撑着昴的碧翠丝,对爱蜜莉娅的做法感到佩服和惊讶,还可以微微听到她在略带得意的喃喃自语。
实际上,昴也很认同这一意见,既长得可爱,而且还很靠得住。
【爱蜜莉娅大人,真是帮大忙了】
【嗯,没事。尤里乌斯也是,也很谢谢你来帮忙】
【没有这回事,【暴食】对我来说也是个因缘很深的对手。更不如说,反而让爱蜜莉娅大人和拉姆女士在我眼前遭遇危险才更应该说声抱歉。本来,我就想着说要让你们退出战斗的....】
【不过面对那样的对手,想必也没有时间能够继续坚持骑士道与绅士该有的姿态吧】
面对尤里乌斯的话语,拉姆挽起自己的手臂中途打断到。这一点尤里乌斯也并没有办法反驳。对于这一件事,他作为最优的骑士其实自己也感到有些羞愧。
战斗分流派,战士有规则。
但是,如果固执于这点,过分地拘泥于骄傲可能会带来很多的危险。——想必对于尤里乌斯来说还是很难受的吧。不过也只能够默默忍受。
至少,是在以逆恶之徒的【暴食】大罪司教作为对手的战斗中——
【....啊,你们可干的真漂亮啊。以我们为对手还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了不起啊】
这样子说道的大罪司教摇晃着头站了起来。
也许是刚才肩膀又承受了爱蜜莉娅一发沉重的攻击的缘故,他的右手臂保持着松垮的状态。说不定,他肩膀上的骨头都已经碎掉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是暴食使用权能展现出【记忆】中的战斗方法,想必也是会带来致命的影响。不管是要和怎么样的强者能手对战,要是没有十足的状态想必也是无济于事吧。
【....即使到了这种程度,也不打算和妹妹替换身体施展权能嘛?】
【——哈哈哈,原来如此。哥哥(指昴)你是想说知道我们的【日食】和【月食】嘛。那真是那真是,完全被看透了啊。不过呐...】
故弄玄虚的把话头抛出,随后【暴食】像是在嘲弄昴他们一样将舌头伸出来。面对他的这个动作,昴皱起了眉头,然而答案立马就被给出。
那便是——
【——在这样一个不利的状况下,我们还有接着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嘛?】
「――っ啊! 不好!」
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昴抱怨着自己那浅显考量的同时叫出了声。
听到了昴的叫喊,爱蜜莉娅她们也同样的想到,但还是迟了。
【可不奉陪咯。】
轻轻的挥挥手,随后莱伊的身影穿越了空间。
他使用【跳跃者】的异能,渐渐在通道中消失不见。
【注意周围的警戒!还没完,说不定他还可能会从哪里冒出来!】
【——没用了。那种家伙,一旦可以彻底的逃掉就不会在回头了吧。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家伙才到现在一次都没被抓住吧。】
对着消失不见的【暴食】,虽然尤里乌斯还在说着防止可能来到的奇袭,可冷静的分析过状况后的拉姆却摇了摇头。
昴也认同拉姆的意见。正如莱伊所说的那样,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还要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他一个都没有。
莱伊・巴登凯托斯,他是大罪司教而不是一个普通的战士。
既不需要战斗至最后一刻,也没有享受苦战的乐趣。按照路伊的话,他们是想要到达最好的人生,通过最优的路径。
——他们并不期望在苦战中败北以至于身陷危机。
【...这样的话,算是结束了嘛?】
爱蜜莉娅把手里的冰锤还原到空气中有些天然的吐槽到。
这话,并不是因为敌人的离去而感到安心,而是让仇敌逃脱——不止如此,那是一种更加不同的感情,是一种失落感。
而那失落的原因,便是——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而已!】
【————】
【就差一步,再加把劲,就能把让雷姆变成那样的人给.......】
轻伏在地,用着声嘶力竭的声音这样地说着的拉姆。
她用拳头锤打着通道的地面,略微颤抖的声音叙述者【暴食】逃走的事实。
她那后悔不甘的心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沉痛。
想要用含糊不清的语气缓解气氛的爱蜜莉娅,垂下黄色眼睛的尤里乌斯,以及支撑着昴并对此状况无奈耸肩的碧翠丝,在场的全员都汇集到拉姆身边。
明明这是一个寻找线索的大好机会。
毕竟,同需要监视塔里的知识才能解决的问题不一样,被【暴食】权能所影响的人们可以通过质问【暴食】这一直接,明确的手段去挽回损失。
可现在这个机会眼睁睁地跑了,难免会让人觉得灰心丧气。
【...这样一来,可以算是,我们已经打败莱伊了嘛?】
虽然能够理解了拉姆那悲痛的心情,可昴心头却涌现出另一个疑问。
利用三对一,让莱伊面临情况不利而退去,确实可以确保大家暂时安全。但是,从减少监视塔的威胁这一角度上看,却不能让人这么想。
拉姆对尤里乌斯断言道不需要去警戒来自【暴食】的奇袭,也只是仅限于目前这个状况而已。危险的【暴食】依旧潜藏在塔里的现况并没有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仍说不上解决掉五个障碍的其中之一。
更不如说,只是放任不知在何处还会上演激战的对手不管罢了。
【――っ、比起追击已经跑掉的家伙,还是优先解决其他问题吧,总而言之我们现在.....】
【——突发状况嘛,就是不会考虑对方的情况而肆意行动起来的东西。】
「――――」
突然间,在想要决定下步行动的这个瞬间,却从背后响起让人汗毛倒立的声音。全员猛然间转身回头,在道路的前方响起渐渐靠近地脚步声。
明明是一个那么强的人,要想做到不发出脚步声对于他来说想必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可为什么。
【在咱自家的庭院里散步,可没有顾虑其他人的感受的必要啊】
堂堂正正,毫无惭愧的男人如此断言到——下到四层的雷德,看到他的身影让昴感到状况又进一步的恶化。
本来想把雷德的事先抛诸脑后,加紧对莱伊・巴登凯托斯的讨伐,谁知到最后却让莱伊逃掉,结果就连雷德的复苏都没能阻止。
【什么时候,这座塔变成了你的后院?】
【喂喂,可别搞错了呀,真是让人头疼。我的话里,说的后院可不仅仅只是这座塔啊。你这家伙可给我听好了,全世界都是我的后院这不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嘛】
【....靠剑术成为传说中的人物说出的,可真是一番不能当做笑话的发言。】
本应无法走出二层的雷德现在出现在这里,惊讶的爱蜜莉娅和尤里乌斯地说道。然而雷德的回答可谓是直截了当。
对于这个远超现实具有压倒性实力的强者来说,顾虑脚步声之类的想法——不对,不止是脚步声,就连他人的想法,都完全能够不屑一顾。
【——为什么,你可以到下面的楼层来?明明是不可以走出那个楼层的吧,试验官】
【和你这样跪在地上一脸沮丧的女人说话一点趣味都没有,要是想我回答的话就来死皮赖脸的求我看看吧。虽说我不讨厌强势的女人。不过柔弱的女人我一样也不讨厌就是了】
「这样子嘛。――可还真是贱啊」
就像是一早就知道没有可能得到想要的回答一样,拉姆早早的结束与雷德的对话。
下一瞬间,猛烈地踢向地板反弹而起的拉姆,直直的跳向站着的【剑圣】。就像桃红色的旋风般迅速地移动到他附近稳定住身子。
随后,利用她自身小巧灵活的身体,向着雷德的脑袋来了发高速的回旋。毫不客气地,像是要把他的头都踢下来的踢击。
如果被击中头部,即使没能如愿也能让人失去意识的一发强力踢击。
当然,却让与作出这样迅猛攻击的拉姆之间有【柯尔・雷奥尼斯】相链接的昴来说,全身上下都有着被闪电击中后的痛苦在游走。
「唔唔ぅぅっ」
假如动脉破裂的话,听说会有一种难以想象的疼痛。而现如今,可以毫无夸张的说,昴全身都沐浴的痛苦就像传闻一样。
以做到了这个地步的拉姆的踢击,能够取得的战果究竟会是——
「还不赖嘛。不过,也就这点程度罢了。如果是トリーシャ的话来上一下连这地面都给弄没了。」
「...怪物」
「可别把我和怪物什么的放在一起比较啊,会让我的评价变低的啊」
抵挡住拉姆攻击的腿,将所有的冲击都导入到地上。
以前就见他使用过得招数,能够用来抵御物理性攻击——那可能会让墙壁地板破裂,但是,却不会对雷德本身造成任何伤害。
然后,他对着停顿下来的拉姆,
「试试我这招,接下来给我看看吧,你这家伙」
全身扭转,雷德快速地提起他粗大的腿。就这样,他那穿着凉鞋的脚底踢向拉姆,充满气势地把她踢起。
「唔噗」
肺里大量的空气直接被挤出,随即从瞳孔放大的拉姆嘴里吐出了大量的鲜血。雷德对此不闪不避,眯起没被眼罩遮挡的眼睛,撇了撇嘴。
不过,又感觉到什么小动作的他随即睁开眯细着的眼睛,发出一声「怎么了?」的疑问。
「还真是天真啊」
而这一瞬间,拉姆抱紧踢到自己身体上的腿,借由全身使出的力量连同雷德的膝盖推向自己。她这一招自残式的攻击,究竟是带着何种想法使出的呢。
对于这番举动,雷德脸上浮现出诧异——
「——呵。就你那样,杂鱼」
「——」
而昴则在拼命咬着臼齿在忍耐着这像心窝处塞进个保龄球一样的痛苦,雷德冷冷地对大口喘着粗气的昴说道。
「——不可以!不要再继续靠近昴了!」
紧接之后,看到雷德那充满过于危险感情的蓝色眼瞳,爱蜜莉娅向前走出阻挡。只不过,对于走出来拦路的她,雷德烦躁恼怒地挥动手臂,把她攻击过来的冰剑夺走,随即用剑柄毫不留情地打向爱蜜莉娅的肩膀,还对着倒下的她还狠狠的补了一脚。
「啊!」
「真碍事」
经受这一脚的爱蜜莉娅,倒飞而出到远处。令人可怕的是,雷德还是在保持着膝盖高度受限的情况下行走的。
也就是说,即使他被拉姆紧紧地抱住腿,依旧还是将爱蜜莉娅给踢飞。换句话来说,不管拉姆用上多大的力气,对雷德的膝盖来说也影响甚微。
「唔,完全没有作用!」
「——来吧!」
放弃了继续控制雷德膝盖关节这个优势,跳起的拉姆和踏步而出的尤里乌斯同时逼近,
只不过,两人的攻击却收效甚微,结果惨淡。
踢腿、手刀、所有的攻击都没有用处,雷德把作为战士来说最高等级的拉姆和尤里乌斯都给打败。拉姆被打晕,而尤里乌斯也被打断了腿,两人都已无法站起身。
「——怎么可能」
就这样,雷德把通道里的同伴们都给打倒,完全排除了障碍。在他正面就只剩下,承受着爱蜜莉娅她们伤害,变得头昏脑涨的昴,以及为了保护这样的昴而张开双手的碧翠丝而已。
「碧..翠...不行的,所以不要管...」
「不管是说贝蒂蛮干还是胡闹什么都好。那些事情明明昴才是比谁都要更加擅长....既然如此,贝蒂作为昴的搭档在这方面想必也是可以做的很拿手的」
碧翠丝略显逞强的声音,无力的飘荡在空气中。
即使是想要回应碧翠丝的决心,可昴的手、脚、斗志都没能做出反应。帮助他们三人一起分担伤害,让他也变得像他的同伴一样动弹不得。
那是三人份的痛苦,现在还能留有意识,就已经算是顽强意志的体现。
「雷德,你为什么要攻击贝蒂我们(这一行人)....为什么要盯着昴?」
「因为现在还是【试验】中啊,不过呐这也不过只是后话而已。我原来的目的啊,是想做那边的美女的对手来着只不过现在....」
「不过什么?」
「我直接地看到这个家伙后,就让我改变主意了啊。他让我感到非常恶心,所以我要削了他」
这不过只是凭他自己的感觉而作出的特立独行的判断,一般来说大家都不会以这种无理的理由把别人当成敌人。
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能够改变对方想法的可能性,碧翠丝咬紧她那小巧可爱的臼齿,稍稍看了看背后,因疼痛崩溃而动弹不得的昴。
「————」
碧翠丝呼出小小的一口气,就像是下定决心要保护昴已经做好战斗的觉悟一样。
快点逃,想这么对她说。可是,从昴口中发出的只有不成言语的嘶哑。
「你可没有,特意来送死的必要啊,小鬼头」
「真不凑巧,让贝蒂像已经死去一样的活着可真是恕难从命啊」
「哎,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是身负盛名的英雄英杰们的话,或许是不会对幼女出手。
可雷德的眼中却丝毫没有动摇,像是在用行动说明那只不过是一种幻想而已。那凌然的样子就算是在宣告即使站在他面前的是婴儿也照打不误。
正巧碧翠丝也没想着他会放水,也因此打一开始就使出全力。
「ウル・ミーニャ」 (译注:魔法的吟唱)
逐渐显现出无数的紫色箭矢把雷德逃跑的道路完全堵住。
仅仅只是碰到就能造成致命伤是这个魔法的特性,把这点看穿在眼里的雷德,却没有露出任何的胆怯,仅是撇了撇嘴。
「菜月・昴的大精灵,碧翠丝」
「好吧。——『挥棒者』,雷德・阿斯特雷亚」
相互的报上名字后,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碧翠丝生成许多的紫色结晶散布在空间中,雷德把掉落在脚下的尤里乌斯的骑士剑踢起,拿在手上。
「————」
直到最后的最后,昴都没能够发出声音。
然而,他睁开着的眼,却没有能够合上。
凭借他自己的选择和决定,以及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这些全部都被映在眼里。
最后残留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十五回
・【暴食】,看到情况不利将会逃走。
・被放置不管的雷德,最后必定会来把昴击杀。
・——不会再一次,让其他人比自己先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碧翠丝——」
「——唔哇!?怎,怎么了呀!?昴!?昴!?」
在睁开眼的瞬间,没有任何思考就抱住了眼前看到的少女。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惊讶的少女——碧翠丝小小的身体一下变得僵硬。
昴和就在自己眼前贯彻自己悲壮觉悟的少女再会。让他堵塞的心胸变得舒畅,也把难以忍受的罪恶感以及痛苦付诸脑后。
「碧翠丝……」
能够再次见到她,真是太好了。
还有就是,让她遭受这种事情,心里真的感到特别愧疚。
「昴?」
「——啊,每什么。所有事情我都还记着。你是碧翠丝,我是菜月・昴。我和你,是关系很好的搭档,接下来也请多关照,也期待着你的好表现」
「昴……」
听到昴这即兴的段子,碧翠丝虽然疑惑可还是竖起了大拇指。
这应该是异世界不存在的表达方式,相比碧翠丝做出这动作也是被昴荼毒之后学到的吧。抚摸着这么可爱的她的头,昴深吸一口气,然后立马呼出来。
接下来,需要咁快把握好状况,调整心态——
「你冷静下来了吗,昴?」
「嗯?」
「那就,好好的说一下发生了什么吧。在那书里面究竟有什么?看到雷德的记忆了嘛?不仅只是贝蒂,还有爱蜜莉娅和大家的事情都还记得嘛?啊还有就是,以前那些重要的事情,全部都想起来了没」
「这,这个....啊,嗯,也是啊」
碧翠丝用手夹着昴的两边脸颊,凝视着他双眼在他面前这样问道。
昴听到她的话,明白自己是情绪太过激动而忽略眼前的她,昴立马进行反省。这是个很容易会出现在充满轮回的作品中的现象。
对于那些多次轮回的人来说,面对着发生过多次事情都会变得缺少新鲜感。
更重要的是,在轮回中体验各种事件后,导致重来时作出不符合其他人认知的异常行为。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我能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事情。」
而出现在那一类的作品里的人物,为了跨越难以逾越的阻碍障壁,通常都是经历了几十回,上百回更有甚者轮回比这更多的次数才出现这种精神问题,产生有此种想法。
相比之下,昴只不过才——仅仅,十五回。
仅仅才十五回,就已经变得快要失去理智了嘛
「我是个笨蛋嘛。不对,我就是个笨蛋。」
吐露出自己的脆弱以及无能后,昴再次的打起精神。
只不过,是白白的,死上十五次而已。对着明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无所作为却依然还在的继续不顾生命去奋斗。对着那样努力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能有权力去抱怨辛苦呢。
没有那样的权利。并没有。
站起来,抬起头,给我紧握好双拳,菜月・昴。
你并不只有,这种程度。你还有能力继续。
——如果是以前的【菜月・昴】的话,就绝对不会在这里认输,绝对不会。
「——昴,原本就不是一个什么都能够做到的超人」
「――――」
不经意间,碧翠丝对在反复自言自语的昴这样说道。
而听到这番话的昴则顿时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碧翠丝怀着忧虑的蓝碧色眼睛则直直的注视着昴黑色的双眼,之后她摇了摇头。
「不管是要我说几次。昴你啊,并不是一个什么都能够做到的超人。总是在我眼前抱着必死的决心,为着大家去受伤...也并不擅长忍受痛苦,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而已。」
「才,才没有那样。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而是,我不这样做的话....」
「你不这样做的话?」
「我不这样做的话,就...」
就会想起给自己带来手臂上的伤痕,身上的伤口的那些轮回,想到这样或许会能够有所突破,想起在依赖着昴的爱蜜莉娅,碧翠丝,拉姆和艾莉多娜和尤里乌斯,梅莉和夏乌拉,然后心里就像是被吞噬一样感觉到难受。
心脏的跳动仿佛高声到快让人烦躁。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昴早就在濒临【死亡】之时逃跑。
「菜月君,已经从书中回来了啊。...发生了什么?」
「哥哥真是的,是还想让大家担心嘛?不要这样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和碧翠丝吵架什么的」
昴和碧翠丝之间在争吵——其实,并没有激烈到那种程度。
可是,面对着想要与他们汇合,回到书库看向这边的艾莉多娜和梅莉两个人。昴却无法直视。
「碧翠丝,菜月君他怎么了?果然是,是在雷德的书里受了什么大的冲击嘛?」
「...那个,我想是没有的。不过,可能是我们在遭遇到不好的麻烦时候,都有点太过于依赖昴的帮忙而已。」
「这个...」
看着闭上双眼的碧翠丝以及昴的艾莉多娜眉头紧锁。不过,不久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扯回话题。
看着闭上双眼的碧翠丝以及昴的艾莉多娜眉头紧锁。不过,不久她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扯回话题。
「飞奔出去的夏乌拉和追过去的尤里乌斯看来是回不来的样子。我也挺担心去接雷姆的爱蜜莉娅和拉姆的。至少也要先和其中一方汇合会比较好....」
「...艾莉多娜和梅莉你们向着阳台那边去吧。贝蒂的话,就向绿房间那边去找爱蜜莉娅她们好了。你们要小心一点喔」
「这样也行,那哥哥呐?」
听到碧翠丝干脆利落地下达指示后,艾莉多娜和梅莉转头看向昴。
那个视线,其中代表的意思当然是觉得,昴会同碧翠丝一起过去吧。
「——昴的话,就先在这里冷静一下吧」
「什....!你在说什么傻话,碧翠丝!我没事的!可能我刚从书里醒过来有些事情还没能理好,可我马上就能恢复状态....」
被站起来的碧翠丝这样子说道,昴的极力反对一不注意就脱口而出。于是想顺势往脚上用力站起身和她们走到一起。
虽然是想往脚上用力站起来,不过——
「——啊?」
「你想,怎样去恢复?」
被碧翠丝这样问道,昴愕然地低下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腿。可不管是想怎么努力地控制膝盖,却也无法站直维持好平衡。
不管怎样都会再次摔倒,而没办法站起身。
「为什么....」
「这也难怪。毕竟昴你一直都是这样,太过于拼命了。」
「不,等..给我等会!只不过是腿抖这种程度而已也还是能起作用的,对吧?大家....」
「————」
「大家...不可能的。我还可以....」
对着这样的现状感到厌恶地摇着头,但是不管怎么尝试可结果都没有改变。
明明刚刚重来身体上不可能会有痛苦或是疲劳,可是昴的斗志却无法传达给四肢。然而就在昴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碧翠丝已经向着阶梯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呐,昴,靠你一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会有我们来帮你弥补的。所以呀,不要再想着要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因为...」
「碧翠丝...」
「因为,这才是菜月・昴的做法」
对着愕然的睁着眼的昴留下一个微笑,碧翠丝走出书库。就像是跟着她一样,艾莉多娜和梅莉也转过身去。
「菜月君,我期待着你的回归。不过你并没有着急追赶的必要。即使现在如此,你也依然有可能会变成我们最后的底牌。」
「我呀,其实是想休息的呐。可是啊,哥哥你说觉得我很了不起,那我就再努力一下好了」
她们就这样擅自地自说自话,最后只剩下听着的昴一个人,她们三个人的身影从书库中消失。
现在正好也到尤里乌斯从三层下来回到书库的时候,想必他会和她们三个人汇合吧。也有可能她们会找尤里乌斯过来把昴给带走,其实昴心里还有着这样的期待——
「不过没有会来..的可能吧。毕竟,碧翠丝都已经这么说了」
她们那是对昴的尊重。
更何况,昴从【死者之书】中出来之后的不对劲,艾莉多娜和梅莉两人也都在眼里。如果是温柔的她们的话,不可能会不在意。
但是,她们这种关怀及顾虑对昴来说才更是致命。这让昴更不忍心再看到一次,看到同伴之中的谁比自己先死去。
「都是因为我,太弱的缘故...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就已经筋疲力尽,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如果是真正的【菜月・昴】的话,就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的吧。对这样无能的自己感到愤怒,让昴的胸口变得炽热。
只不过,与此同时,也有另一种想法涌上心头。
便是,碧翠丝所留下的话。
『——昴,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超人。』
『不管是要我说几次。昴你啊,并不是一个什么都能够做到的超人。总是在我眼前抱着必死的决心,为着大家去受伤...也并不擅长忍受痛苦,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而已。』
那是碧翠丝语言所描绘出来的,不在此处的【菜月・昴】。
听到她这么说,可,昴却无法相信。真的很难以置信。因为,要是那样的话,不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嘛?
「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让你变得与众不同,【菜月・昴】.....」
比如说,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
比如说,得到无法想象的力量。
比如说,拥有我所没有的经验。
肯定有着那样的事情让菜月・昴发生蜕变,变成能够在异世界生活下去且得到大家信任的【菜月・昴】。
「不是这样的话.....」
昴不停地敲打着仍在颤抖的腿,却还是无法缓解,将裤脚拉起,露出的是一条成因并不存在记忆当中的,遍布着黑丑肉块侵占的腿。
明明身体上正在背负着这种类似与诅咒般的印记,怎么可能会没有所改变?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菜月・昴】一定有着——
「【菜月・昴】,参上....」
稍稍吐露出的话是对这个世界里的【菜月・昴】抱有不信任感的开始。
在那时候把这话刻画在手臂上,把像是诅咒一般的句子写满整间屋子,同时这也是不存在于现在这个周目里的消息。
那样的做法,简直就像是给夺走自己任务的人弄的诅咒一样。
「如果,你真的在,我的身体里的话....就赶紧给我出来啊....!」
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腕,用力到就像是快要将骨头弄断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昴向着自己——这样说并不正确,而是向着那个【菜月・昴】述说着。
呼唤着那个一直在装模作样故弄玄虚不肯出现的,能够将现在的昴无法做到的事情能够完美解决的存在。想着那个【菜月・昴】真的存在的话,就赶快现身吧的像这样叫喊到。
「快,快,快点啊....!快点现身出来给我看啊【菜月・昴】!!!」
假如伤害自己的手臂还不足够的话,那就再用手掐向脖子。当然,自己用手掐自己的脖子这种事并不简单,也很难顺利的把自己掐死。
而且,只是到了生命垂危就能让【菜月・昴】出来,这么简单方便不过的办法其实并不切实际。如果这就能让他露脸的话,昴都已经有将近二十次的机会把他弄出来。
假如他出现过,那【菜月・昴】究竟又是在哪一回里出现过。
「可恶,可恶,可恶啊...!凭这个我!凭这个我的话...是不行的啊!你是必要的你知道嘛,【菜月・昴】!!!」
放弃继续控制颤抖的双腿,昴改而用拳头锤向地板。拳头挥向这个材质不明的书库地板虽然很疼,却也无法排解胸口中这份充满焦虑不安的无力。
想去帮忙。真的很想,去帮助大家。
大家谁都不坏。谁都没有想着去伤害其他人。这些昴都很清楚。
能够毫无迷惘的相信要该去帮助谁,又或是该去喜欢谁。
明明是那么的想去帮助大家,却并没有那份能够帮上忙的力量。
「现在不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嘛...可你却,为什么是要让我来。为什么要胆小,软弱的我,去拯救大家....然而我」
就连现在,腿也是无法动弹。
也因为这样无能的我,碧翠丝,艾莉多娜,梅莉,还有不在这里的爱蜜莉娅和拉姆,尤里乌斯和夏乌拉通通都走在死亡的道路上。
都是因为昴什么都无法做到,无法拯救死亡即将到来的她们。
「....【柯尔・雷奥尼斯】」
软弱无力的低语着,为了能够感受痛苦以此惩罚自己,昴发动自己的权能。
寄宿在自己身体里的【小小的王】的力量,立刻把在塔里的同伴们的位置都感知到。无论是她们最后的结局,又或是这座塔的结局,都会如实的传递过来。
远处,像是在激烈战斗着的光芒是爱蜜莉娅。这一回中,应该在她身边的拉姆的光距离她稍远一些,是另一个光芒——与帕特拉修和雷姆。姐妹两个人走在一起。
在阳台奋战中的夏乌拉,恐怕已经和梅莉会合。尤里乌斯在和艾莉多娜一起行动,也知道单独行动的碧翠丝是在向着爱蜜莉娅她们那边走。
现在就像碧翠丝指示的那样,也像昴前面周目里知道的状况,同样的发展。
这样下去,这个轮回也将迎来失败——
「——?」
被如此悲观的想法支配着的脑海中,却突然感到一丝奇妙的违和感。
昴向四周看去,他的背后——是收纳着大量书籍的书架,他远远地观察着这个生成无数【死者之书】的大书库——【塔吉忒】
「————」
有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是一种初次出现的感觉,这不会有错。因为,自从昴知道的自己拥有【柯尔・雷奥尼斯】的权能后,都会在【死亡回归】重来的这个场所中,立马发动权能。
每到这时,昴都会向着同伴们的下层走去,为了使用自己的手牌进行不同的尝试,为了改善状况而四处奔走,然而那么多次无一例外地都让自己迎来死亡。
也因此,在这个【塔吉忒】里发动权能也是变得像是理所当然般。
可是,就像碧翠丝说的那样,留在书库里,在远离战场的位置从大局来考虑塔里的状况,这可能还是第一次。
也可以说是,得幸于此嘛?
「——这个,反应是」
能够微微地感觉到,一种微弱到就像是要消失般微弱感觉。
这是一种,与塔内的伙伴的存在感相比甚远,可是确确实实能够感受到的极其微弱的感觉——但是,还是能毫无疑问的感知到,它在前面。
勉强拖动颤抖着的腿,昴就像条虫一样缓慢的向前蠕动。然后,使劲的将身体挺起,从而靠在书架上。
接着昴设法通过书架借力,他成功的站起身。之后,他把手伸向那微弱的,像是快要消失似的光,最后把它抓到手里。
抓到的是,一本【死者之书】,将他从书架上面拿出来——
「————」
这让昴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一本,外表全黑只有着标题的,朴素且显得枯燥无比的书。
但是,它对昴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要问为什么的话——
「——菜月・昴」
——那是一本,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死者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