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诚布公吧』


在场的全员都对举手的奥托给出的重磅发言惊愕到了极点。

被怀疑是否存在的『睿智之书』-其存在的证明不是从他人,而是从自己人的口中说出的。感到惊讶也是当然-就算是在那之中,昴的惊愕也是最为巨大的。

「为、为什么你有『睿智之书』?」

「为了不引起误会,请让我先说明一下。把被称为『睿智之书』的东西带到都市来的的确是我,但是其所有者并不是我。听到魔女教的要求对我来说也是晴天雷劈」

「『被称为』这说法还真是会让人在意呢。是什么意思呢?」

捕捉到了奥托对动摇着的昴的回答之中的用词的安娜塔西亚投来了疑问。奥托在环视了众人后,

「各位知道着关于『睿智之书』的事情吗?简单地说,那是魔女教徒所持的福音书……那个说是记载着未来的惹人怀疑的预言书-其似乎是它的原版书。宣扬说是准确性十分悬殊」

「福音书的原文书,吗。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不过总感觉和龙历石的预言有些相近呢。虽然可信度和立场大大的不同就是了」

「我也是没有看到过那龙历石和福音书记载未来的瞬间所以说也什么都说不了……不过『睿智之书』的那个效果也还是未被确认的。因为在我拿到的时候,书的大部分都已被烧掉,而变成了残骸般的样子了呢」

「烧过的残骸……」

奥托的发言让昴脑海中的两本『睿智之书』的末路重合了起来。

一本是归碧翠丝所有,而与烧塌的禁书库一同被烧毁了。而一本是归罗兹瓦尔所有,根据拉姆的话是被烧掉而在『圣域』中失去。

虽然很难分清可以信任作为作成者的艾姬多娜的发言到什么程度,不过若是相信她的话语的话,『睿智之书』有两本-无论哪本都应该是烧毁了才对。

也就是说奥托所拿到的,想必是其的余烬吧。

「原来如此呀。这样我也终于能够明白奥托君将其带去普利斯提拉的原因了。是依托了复元术师达兹呢?」

「……正是这样」

奥托寡言的对提前做出了结论的安娜塔西亚点了点头。虽然看着这一幕的尤里乌斯和莱因哈鲁特等也都摆出了认同的样子,不过对于昴来说则是因那不记得有听过的词语而不知详细。

「别都扔下着我恍然大悟啊。那个叫复原术师的是什么啊?」

「正如其名,指的是能以特化过的阳魔法把被破坏的物品复元的术师。在那其中,在这所都市里的达兹也是那行内的名人哦。就算是被烧了一半以上的书,只要有时间的话也能期待有不错的复原度呢」

「我与那位达兹氏取得了联系,把『睿智之书』的残骸托付给他了。因此,书此刻应该是被在达兹氏工作的场所保管着的才对」

通过奥托的证言,『睿智之书』的所在处终于被揭露了。

「不过这么说来,奥托哥是啥时候见了那种家伙啊?」

「是在昨天,与谬丝商会交涉破裂之后哦。在与各位告别,开始单独行动的时候我便造访了达兹氏。由于聊了一些私下的事情,所以说他是似乎挺感兴趣的接受了来着……」

结果在今日的骚动中却出现了『睿智之书』的名字,想必是让奥托面无人色了吧。

通过那些说明,本应该被烧毁了的『睿智之书』还存在着的理由,以及其被带到都市来了的理由也都可以理解了。只不过,还无法理解的是奥托那行动真正的意义。他为什么有了要复原『睿智之书』这种想法呢。

说实话,昴对『睿智之书』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光作者是艾姬多娜,那也是与魔女教所持的福音书有关联的黑书。那也是碧翠丝将其数百年都束缚在了禁书库中的原因,也是罗兹瓦尔图谋了包含『圣域』的事情的暴行的契机。

听到被烧毁了这件事后感觉痛快了,这才是昴的真心话。

「获得了其的原委,以及复原的目的等等详细内容就请让我省略吧。我只是想要辨明『睿智之书』的存在,以及其的所在处而已。因为那以上的是阵营上的问题」

「魔女教的一团至少也有把『睿智之书』作为目的之一揭出了。你认为这点上,责任该归于谁?」

「我认为魔女教的行动的责任这种事是不该去向魔女教以外的人追究的呢。如果要说出其的话,我也要给出不太友善的回击就是了」

奥托对尤里乌斯的追及也不改毅然的态度。尤里乌斯见奥托的视线投向了安娜塔西亚,而摇了摇头。

「抱歉,我说了无济于事的话。当然,我没有对你们追究那责任的打算。他们所犯的罪,就应该以严惩他们被赎回」

「同感」

奥托对尤里乌斯强力的话语点了点头,瞄向了昴的方向。昴对那窥视一般的视线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无法理解奥托的真意。虽然怀疑他这种事是不被考虑的,不过依然还是不知什么才是他的目的。奥托对如此那般的昴动了动嘴唇,

『稍后有话要说』

他如此传达道。

这是说他会说出刚才那番的真意吧。那样的话,这件事现在就先放到一边好了。

「『睿智之书』的存在这下就已经辨明了。那样的话,也不能随意断言人工精灵的事情只是痴话而已了呢」

在一段告终后,莱因哈鲁特便开始了新的议题。

虽然也是随波逐流,不过既然奥托都开诚布公了那样很有可能对他不利的真相,昴也没有意义隐瞒下去了吧。

「安娜塔西亚桑」

「我明白的啦。真是的,是麻烦的话嘛」

对着征求同意的昴,安娜塔西亚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她将围巾展开在了桌子之上,而全员都对一副做好决心了的样子的安娜塔西亚歪起了头。

然而,下一个动作让那歪着的头直直摆正了。

「――狸睡时间结束了,艾姬多娜。可以说话了喔(狸睡=狸寝入り,以前的人认为狸猫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会装睡,所以说这个词有着装睡的意思)」

「在我的场合下,你不觉得比起狸睡,说是狐睡才比较正确吗,安娜?」

「-!」

遵循着安娜塔西亚的呼唤,白色狐狸的围巾带着自主意识伸展了四肢。连尤里乌斯和里卡多等都同样表示了惊愕。

她似乎对同一阵营的他们都隐瞒了人工精灵艾姬多娜的存在。

「姐,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啊。什么啊这家伙」

「隐瞒着抱歉了呢,里卡多。尤里乌斯也是一样。-这孩子就是成为了话题的人工精灵。名字是艾姬多娜,是与我有着很长很长交往的共犯呢」

「哟,里卡多。对单方面熟知着的同伴,像这样初次见面一般的打招呼还真是尴尬呢。你就算像平常那样亲热着也没关系的哦」

艾姬多娜对一副看着恶心的东西的一般的样子的里卡多格外的友好。虽然里卡多对白狐的态度一副懦怯的样子,不过尤里乌斯摆出了像是受到了比那更大的冲击的表情。

他以难得可见的毫不隐瞒动摇之色的瞳孔,对搭档隐藏着的迷之存在开了口,

「……也就是说,安娜塔西亚大人也是精灵术师吗?」

「并不是这样的哦。我与艾姬多娜之间没有精灵术师的契约。因为我似乎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才能呢。艾姬多娜也与普通的精灵不同没有战斗力」

「没错,是无能的哦。作为精灵而言恐怕是最弱的吧。是无力到了不会被作为精灵骑士的你的知觉探察到的程度的精灵哦」

「是这样,吗……不,那样的话」

尤里乌斯的疑问被安娜塔西亚与艾姬多娜二人所否定了。不过他没有在那里放弃,而是将视线投向了局外的昴的方向。

那黄色的目光有些固强的凝视向了昴,

「昴一副知情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作为骑士的我都没有知道的事情,为何他会知道?」

「不是那样的啦。那是……」

「是因为那是与我的搭档,碧翠丝同样的人工精灵。在听到了魔女教的要求之时,便被安娜塔西亚桑说明了……我得知这件事也是在不久之前,与你没什么大差别啊」

「她是人工精霊……?安娜塔西亚大人,请问那是事实吗?」

尤里乌斯因抢在安娜塔西亚之前的昴的说明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在安娜塔西亚颔首肯定了其后,尤里乌斯便说着「是这样吗」而接受了其,在像是消化着一般闭了一会儿眼后,深深吐出了口气。

「做出了胡乱推测真是对不起。若是给安娜塔西亚大人造成了不快的回忆那真是万分抱歉。我深深对自己感到羞辱」

「一直没说的我没有去指责的资格喔。不如说,还请原谅我呢?」

尤里乌斯向昴以目致意,并对安娜塔西亚表达了歉意。里卡多斜视着又对尤里乌斯道歉的安娜塔西亚,抓过了桌子上的艾姬多娜。

「虽是这样,不过小姐也真是不会做人啊!居然对有着长长-交往的俺也隐藏了什么的,有点消沉了嘞!俺们的关系只是那种程度的吗」

「还请你不要太粗暴的来对待我呢。别看这样我也是有在意着毛发的。毕竟若是耗损了安娜的可爱度就万万不行了呢」

「真是个口齿伶俐的家伙儿啊。嘛,算啦。姑且就既往不咎了」

揪了揪揉了揉后,里卡多似乎是满足了而放开了白虎。回到了桌上的白虎匆匆忙忙回到了安娜塔西亚的身旁,卷上了其脖子而再次拟态了。

因常年都呆在那里所以一瞬便能失去生性这点真是能称厉害。

「综上而言,人工精灵也是存在的哦……话是这么说,不过与刚才奥托君所说的一样。和『睿智之书』一样,我也没有把这孩子交过去的打算喔」

「没说出来真是对不住了。不过,我也是一样的。碧翠子是我重要的搭档。面对那种头脑不正常的家伙们,连让他们握个手我都不会允许」

安娜塔西亚与昴对要求摆出了绝对的拒绝态度。

莱因哈鲁特听着一边点头一边道,

「我明白的哦。那是当然的。他们的要求连一个都不能接受。虽然与新娘的婚礼这种程度或许也是可以无视的」

「不,那也绝对不行!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死变态说了想要结婚这种屁话的对象是爱蜜莉娅啊」

「噗!?爱蜜莉娅大人被拐走了吗!?我还在想着都没怎么见到结果是遇难了吗!?能拜托你早点说吗!?」

莱因哈鲁特睁大了眼,而奥托因冲击性的事实眼睛转起圈来。昴对两人的反应咬紧了牙,在说了句「对不住」之后,

「是我没出息,眼睁睁看到她被带走了。但是,在说着结婚典礼这种话的期间应该是不会伤害爱蜜莉娅碳的才对。所以说要打过去,杀个痛快,把她带回来。绝对、绝对要」

「-嗯,就这么做吧。若是那样的话,就绝对不能原谅了」

脑海中浮出雷格鲁斯的身影的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而莱因哈鲁特像是在赞同着那份愤怒一般扬起了战斗气氛。

那是可靠到了会让人恐惧的程度的气场。果然,有他在就会很安心。

想到了这里后,昴看向了在房间的角落的-即使在场也没有加入会话的男人。

那是把背靠在墙壁上蹲着,把表情隐藏在了头盔之中的人物。

「喂,阿尔。你也来加入会话来啊。自从演讲结束开始,你就一句也没说啊。都是因为你们带过来的家伙,我们这边的致命兵器可是被封印了啊。若是不挽回那点的话就要丢分了咧」

他走了过去,如此呼唤了保持低着头的阿尔。

昴对反应迟钝的阿尔叹着气,提起了莱因哈鲁特的父亲-亨克尔的存在。

那个把菲鲁特作为人质,止住了莱因哈鲁特的行动的亨克尔。

他做出了对王位候补者挥剑这种明显的利敌行为,其不光是不敬罪,甚至可以被判国家骚乱罪。虽然正常来讲的话是无法避免死刑的暴行,不过对此的处分究竟会是如何呢。

至少,从莱因哈鲁特的侧脸没能够窥视出其来。

「-虽然对不住,不过我要在这儿退出咧」

「啊?」

然后不知是不是因注意移到了莱因哈鲁特身上,昴对站起身来的阿尔的反应慢了一拍。阿尔在拉伸了一下后,便准备从困惑的昴身旁穿过。

「等、等下等下!要退出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现在是能多一人的战力就想要多一人的状况的,你怎么可能在这时放手啊,笨蛋吗」

「是笨蛋也好啥也好都行,把我算为战力的家伙那才是真正的笨蛋。在哪儿的避难所找些习惯战斗了的家伙,才比借我这种人的力有用。所以说,我就算了吧」

「算了个鬼啊!别说那种怄气的话。突然怎么了啊。又不是小鬼,有什么想说的事的话就说啊」

「-唯独不想要被兄弟你这么说啊」

昴前去劝止的胳膊被甩开,而透过头盔的眸子射穿了昴。

那在那眼中看不见的眼光和与平时不同的声调,让昴感受到了一阵可怕的寒气。

那是与敌意和杀意都不同,却又粗暴的感情。

昴曾经有在哪里感觉到过那不明的感情。但是,他不能拼凑出来那具体是什么。

在依然不明白的状态下,两人保持互相对峙着,然后-

「我灵光一闪了。请听一下。-你那视线令我胸口灼热~」

「闭嘴!!」

「噫噫!?」

条件反射之下便对那突然插入的呆头呆脑的声音做出了吐槽。然后听到了这话的对象便飞退去,而华丽的撞上了预备好的桌子摔倒了。

喧吵着发出着尖叫摔倒的是,带有着褐色肌肤的少女-.

「你这家伙,是莉莉安娜!?」

「呜噫呀喔呜!我的胳膊肘!我的膝盖!这名为全身骨头的骨头破碎了的疼痛感!六根肋骨全部都折断了!没错没错!」

在昴的眼前精神充沛的在地板上打着滚的是『歌姫』莉莉安娜。

昴因她那毫无变化的样子而连该告诉她肋骨不止六根这点的事情都忘记,而是安心的松了口气。

「虽然在分别后就不知情况了而有点担心来着,不过看起来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放下心来了啊」

「没事!?你看着此刻濒临死亡的我还在说些什么瞎话呢!看着在痛苦之中挣扎着美少女居然还松了口气,何等猎奇的兴趣啊!我灵光一闪了。请听一下。-指头!耳朵!接下来是眼睛!」

「这不是精神到了不行了吗」

在地板上盘腿坐着,做出着诗歌的莉莉安娜看起来比健康还健康。虽然因太过顺利的进展而反而都要变得不安起来了,不过能平安无事的汇合真是十分令人高兴。

「不过,你为什么在都市庁舍?此刻在外面闲荡也不要太危险……」

「那毫无疑问,是因为有妾身在不是吗,凡夫哟」

「咕」

在质问莉莉安娜平安无事的理由之前,便先有桀骜不驯的回答出现了。

发出着高跟鞋的嗒嗒音,踏入了会议室的是绚烂的辉耀着的红色女人。她从头到脚趾为止都是红色的打扮,以那色调如血般的眼瞳扫了一遍房间内,

「演员似乎都到齐了呢。凡夫俗子们都坐等着身为主演的妾身的到来这点,就算为不错的用心好了。这以后也要保持着这份用心喔」

用展开的扇子挡住嘴部,似乎心情愉悦般笑着的女人-是普莉希拉

她那突然的登场令包含昴的全员都目瞪口呆了。不过,最快反应过来的不是他人,而是作为她随从的阿尔。

「公、公主!您原来没事的啊。因为哪儿都找不到所以我在担心的来着」

「呣,阿尔吗。你这家伙,不去服侍妾身而是和凡夫们嬉戏着又是什么意思喏。看着妾身的模样,听着妾身的声音,闻着妾身的味道,服从妾身的命令才是你和修尔特的职责不是吗。修尔特也是,居然让妾身亲自寻找,不敬也要有个程度」

「非、非常抱歉,普莉希拉大人……」

普莉希拉毫不留情的责备起了操心着的随从。从她的后方,抓着她的裙子的少年执事也怯怯的露出了脸。看起来普莉希拉似乎不光是莉莉安娜,也把自己的随从救了出来,在魔女教熙熙攘攘的这个都市里堂堂正正的阔步前进了。

「这是什么鬼胆量啊……」

昴对那超过了胆量的范围,而可以被称为无谋的行动力叹了口气。听到了其的普莉希拉便瞪向了昴。她造出声音折起扇子,而不客气的走到了昴的面前,

「那边的你这家伙,不要动弹」

「--」

随着风声,扇子的前端顶上了昴的喉咙。

那是一如既往的脱离了常轨的速度。是昴的眼睛跟不上的速度。不过,从莱因哈鲁特没有行动这点,他判断出了这大概是没有危害之意。

「什么啊。现在正在进行着重要的话,没有跟你闲扯的闲情……」

「很好。-刚才那粗笨的广播中的,果然是你的声音喏」

「……那样又怎样啊?」

虽然把莱因哈鲁特没有做出行动这点作为根据也是难为情的事情,不过昴因此对强硬的普莉希拉也做出了强硬的回应。她因那回答而眯细了眼睛。

「毫无疑问。比起妾身还引起注意这种事,无论是谁都无法原谅。因此,妾身要证明比起你这样的凡俗,妾身才要更好这件当然的事情」

「啊?痛!?」

昴被顶在脖子上的扇子弹上了下巴而泪目起来。普莉希拉光是做出这个举动后便离开了昴,堂堂正正的在会议圆桌的一席坐了下来。

「真是便宜货的椅子。一坐就能明白是被用过的」

普莉希拉毒辣的评价了椅子的质感,而环视了包围着圆桌的众人面孔。然后她勾起了那被涂上了赤红之色的嘴唇,浮出了美丽阴惨的微笑。

「来,对妾身说出关于现状的能说的一切。成为妾身的手妾身的脚,充分履行职责吧。作为奖赏,妾身会伸出救助之手的。要感到感激」

「等下啊,公主!既然都汇合了,也没必要拘泥了吧?还是赶紧的对这种危险的地方说再见比较……」

「是说要让妾身逃跑吗,阿尔。若是那样的话,你想法上的差错也过为重大了喔」

阿尔谴问了噗通坐上位置,一副准备参加会议的样子的普莉希拉。然而,普莉希拉却回瞪向了那样的阿尔,使得那钢盔愣住。

「听好了吗?决定了要逗留在这个都市中的是妾身。然后,决定要否离开都市的也是妾身。妾身坚决不会遵守他人的指使。何况还是要抛下疯了的一群笨蛋,恬不知耻的逃出去?你这家伙,是把妾身当成何人了?」

「……」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按照妾身所好去运转的。既然那样,怎么能做出留下令人不适的理由离去这种事。若是要自称为妾身的仆从的话就辨别清楚,阿尔。妾身就是天意,所以妾身的举动自身就是天意」

普莉希拉的想法毫无动摇。

这一点在场的全员,特别是阿尔自身也应该是理解着的。随着阿尔气馁的垂下了双肩,少年执事-修尔特挨近了过去。阿尔对少年那像是安慰着一般的举动露出了苦笑。他似乎也做出决定了。

「奥托,能打扰一会儿吗?」

「是的,可以的哦」

圆桌开始了对普莉希拉的情况的说明。

趁着这期间,昴便向奥托搭了话。奥托也不知是不是已经预想到了,而毫无惊愕之意的顺从了。

「加菲尔,如果解释结束了麻烦你叫我回来」

昴如此吩咐后,与奥托一起出了会议室。

他说没有离开房间的必要,而就在走廊中面向了他。笔直的看向这边的奥托的眼瞳中没有迷惑。他也明了着要说的内容。

「你为什么想要做出复原『睿智之书』那种事?不,说到底你是什么时候捡到那残骸的?」

「是一年前,处理完了『圣域』的问题之后的事情。在爱蜜莉娅大人降下的大雪从森林消失,我在村落中巡逻的时候偶然……不,并不是偶然呢。因为是从拉姆桑那里听到了内容,而想着会不会有残骸而有积极的去找过了」

「那么既然找到了的话,也就是说留下来了的是罗兹瓦尔的『睿智之书』吗」

「是的。由于我想要确认的也是那方,所以难得的很幸运呢」

难得的幸运,这话想必是在讽刺自己平时不走运吧。虽然奥托苦笑了起来,不过昴没有配合其一同笑的心情。

奥托这么做的理由,果然还是一个在他心中留着的疙瘩。

「菜月桑说实话是对梅札斯边境伯怎么想的呢?」

「罗兹瓦尔吗?」

奥托向沉默起来了的昴抛出了问题。那内容像是和至今为止的话有关系,又像是没有关系。昴因这样的内容而稍微思考了一下。

「这个嘛。我认为是不能大意的家伙。毕竟也有一年前的事情啊。不过,因为那家伙的目的本身已经清楚了,所以若是那不改变的话,我认为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在完全明白了彼此的目标的现在,感觉就像是共犯一样」

「我完全不信任梅札斯伯」

奥托就像是在说昴的想法过于天真一般如此断言。

昴因那话语中过度的断定而瞪圆了眼睛。

「你说是有着一年前的事情呢。没错,是这样的。有着一年前的,『圣域』的事情。但在那之前,那位也是一副有着各种各样的企图的样子呢。虽然像是菜月桑和爱蜜莉娅大人,似乎是在宽心允许着那方面上的事情就是了」

「……并不是在允许着的啊。那家伙干过的事情也都尽是让人想吼『开什么玩笑』的事情,现在我也依然在火大着。但是,需要那家伙的力量这点也是事实。所以说就算那样也没办法,爱蜜莉娅在那方面上也是有着同样的考虑」

「那就是叫做宽心的东西哦……虽然我不能说那是坏事就是了」

奥托以看着令人焦急的东西一般的眼神盯视向了昴。昴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抱着那焦躁一般的情感。

也就是说,奥托是在说着昴他对已经被做出的事情所抱有的警戒不够。当然,他也明白着那是需要意识到的地方。虽然明白,

「没关系的。我认为菜月桑与爱蜜莉娅大人就像那样就可以了。现在没有要两位改变的必要。毕竟我也是会有做着那部分的禁戒的」

「那部分的禁戒?」

「因为我是内政官这种职务,所以说与梅札斯伯接触的机会也很多。虽然这一年我都有注意着,不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阴谋的迹象或是内疚的举止。但是,这一年之前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他或许是在利用时间差设计着什么」

「--」

昴闭上了嘴。奥托的警戒,奥托的顾虑都传了过来。

他对罗兹瓦尔抱有的不信是正当的。做过的事情回到自己身上来也是当然的结果,无论那是好是坏。不,倒不如说是坏才更发是这样。

「若是那位遵守着『睿智之书』的记述,相信其是未来的记述的话,只要看了书便肯定就能明白他在盘算着什么了。或许也能防备在今后的局面中,出现必须要去做出什么选择的重大事件」

「那样的话,你想要复元那本书……是因为无法相信罗兹瓦尔吗」

「……是相反的。我也不想要怀疑自己人。所以说,我是想要安心。安心菜月桑或是爱蜜莉娅大人无法遭到危害。至少,我想确认不会有确定会来访的不幸。所以我确保了『睿智之书』,而想要去把它复元……做出擅自的事情非常抱歉」

奥托说出了谢罪的话语而低下了头。

但是,昴无法对那样的他说出任何话来。他感觉似乎没有说什么的资格。

奥托抱有的不安,以及为了消除其而采取的手段。

无论哪方都是昴和爱蜜莉娅必须要注意到的事情。不如说,那份操劳可以说是都是为了昴和爱蜜莉娅而存在的。

他察觉到了自己在被奥托以能看见以上的形式救着。没能发觉到这件事让他感到十分丢脸,十分抱歉,而十分不可思议。

奥托为什么会肯做到这个程度呢。是因为是朋友吗。

「那理由我是不会说的哦。因为是很无趣的事情呢」

奥托做出了像是从昴的表情中大致读出了内心想法一般的回答。

昴被露出笑容的奥托占了先机,而深深吐了口气。

「总感觉,我这家伙真是尽是被含着你的周围的人帮着啊」

「究竟如何呢。我认为菜月桑刚才做出的广播,就像是在说着那样就行了呢。然后,我也觉得就那样就好」

奥托对挠着头的昴说出了贴心的话语。昴像是对那关怀的声音闹别扭了一般咂了咂嘴,落下了肩膀。

「我大致明白了。『睿智之书』的事情我能认可了。不过,那些家伙想要这玩意儿这点是问题呢。实物要咋办?」

「无论复元的成否,我认为还是回收了比较好。达兹氏受到危害的可能性也很高,而那也不是我的本意」

「现在的打算是同时攻略四个御制塔。可没办法把战力瓜分到那边去啊」

「虽然我是非战斗员,不过若是选择水路的话就足够了哦。就算看起来这样,不过我对诓骗包含水龙的动物这点是擅长中的擅长来着」

那把手贴在自己的嘴上的举止想必是对『言灵的加护』的炫耀吧。

实际上,只要把重点置于逃跑上的,奥托的话加护也是颇有一套的。而且敌人的主力都集中在御制塔。只要没有连带着名为魔女教徒的手足,奥托也不能算差。

「比起担心我,攻略组那边才更为重要哦。因为菜月桑必须要夺回爱蜜莉娅大人嘛。责任重大」

「我明白。我不打算把『强欲』那变态的头让给任何人啊」

白发的恶人掠过了心头。带走了爱蜜莉娅的,可憎的恶魔。

同时他也是魔女教的大罪司教,而是必须要打倒的敌人。

「我们回去吧。说明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吧」

奥托看到重新打起了精神的昴,便将头转向了会议室的方向。昴对奥托点了点头,在准备一起回到房间的时候,

「―-昴殿」

他因被从阶梯侧低声叫到而停住了脚步。

他是不会听错那是谁的声音的。从楼梯上看向这边的,是眯细了的蓝色瞳孔--是威尔海姆。

「奥托,你先回去吧」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话题的」

看到了威尔海姆后,奥托便先行回了会议室。昴踏上了台阶,走向了在上一层等待着的威尔海姆。

而在上到了同样高度后,威尔海姆便以目致意。

「不能加入会谈,非常抱歉。光是给你们添麻烦」

「状况就是状况。谁都不会觉得威尔海姆桑们不好的。那个……库珥修桑呢?」

听说状况并不是很好。不,并不是不是很好。该说是差。而作为女性,她也不想将其暴露在众人眼光中。

想起自己右脚的惨状,便能想象同样条件的库珥修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光是这样,便产生了会悔恨去想象的拒否感。

对昴的那个询问,威尔海姆轻轻垂下了眼睛。

「那位库珥修大人有叫昴殿过去。能麻烦劳驾吗?」

「库珥修桑叫了我?不,虽然当然是可以的……不过真的好吗?」

「那是她恳切的愿望。虽然菲利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也是肯定的呢」

菲利斯才应该是最想对昴说怨言的才对。

在都市庁舎的最上层,与卡培拉相对了的是昴与库珥修二人。因为保护了她的也只有昴。

「菲利斯或许会说出失礼的话,不过还请不要在意。然后如果可以的话,请将其容许吧。他内心里也明白着的。我认为他只是在对付着无法解决的感情而已」

『看着重要的人痛苦着,而变得想要诅咒周围的人的心情我是明白着的哦。那是因为因那而懊悔着的对象不想要认为那就是一切』

若是乱撒气就能稍微让心情缓和一些的话,谁还能去指责那种事情呢。

心甘情愿的去接受骂声这种程度的事儿,就连昴也做好了觉悟。

『是这边』

威尔海姆没有对昴的那回答说出什么来,领着路将昴导向了库珥修所在处。嗒嗒的、有规则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起来。

而在途中,

『昴殿,我也有一个报告』

『请问是什么呢?若是库珥修以外的事情……』

『是关于与大罪司教同行的两位剑士的事情』

他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明明应该是预料之内的事情,然而却完全忘记了的这件事让昴对自己感到丢脸起来--蜜蜜受到的『死神的加护』那无法痊愈的伤。

超级的剑士--从那推测出来的,精明强干的剑士的真实身份。

『一人是『八腕斗神』的库鲁刚。他是在佛拉基亚帝国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将军,他是骇人的钢剑的使用者。虽然是十年前就应该死去了的男人』

『应该死了的、男人。那个,威尔海姆桑』

『还有另外一个人』

威尔海姆打断了像是准备提问的昴而断言。

他的脚步停住了。昴也随即站住了脚步。威尔海姆持续将后背对着他,而短时间陷入了沉默。昴向前踏出了一步,从侧面窥视了他的脸--便后悔了。

他不该看的。

『另一人,是『前代剑圣』特蕾希雅・范・阿斯特雷亚。是在十五年前的大征讨中,本该败给了白鲸而死去了的,我的妻子。』

『--』

他的声音保持住了平静。那想必是能被说为是强韧的精神力吧。

但是,若是看到了那因痛苦而扭曲了的侧脸,那一切也全都会褪色。

咬破的嘴唇,紧紧闭着那交织了愤怒与悲伤的眼瞳,更加扭曲着布满皱纹的脸,被疯了的般的激烈感情所折磨着--若是看到了这样的表情的话,其心情也就一目了然了。

『妻子与帝国的将军。难道是说这两个人还都活着……』

『若是那样的话,不,那应该是不会有的吧。无论妻子还是库鲁刚,都应该是死者才对。那是无法改变的。死者还是死者,是在被玷污着』

『死者还是死者……是有像死灵术那样的?』

死灵术,也就是所谓的操纵尸体的魔法在杜撰的世界中是常有的。当然,若是在杜撰创作的话,能让死者复生的魔法也不少见。只不过,那种方便的魔法是不存在的。

昴在这一年零几个月中,便是在痛苦中学到了能理解的程度。

那样的话可能性便不是后者,而是前者。

『操纵尸体的咒术是禁术。曾经有过一位将其实际使用的存在。亚人战争--那是数十年前,发生在露格尼卡的人类族与亚人族的内战--那存在站到了亚人阵营,而成为了王国的敌人的三人中的一位』

『王国的敌人……?』

『亚人族的英雄里布勒・伏埃卢米。大参谋巴鲁加・库洛姆威尔。以及』

威尔海姆停顿了一下,说道。

『魔女史汀克斯。在大战中不分敌我都面不改色地杀戮,造成了双方大量死伤的最恶存在。是王国史中,除了莎堤拉之外唯一能以『魔女』之名遗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