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都市的余波』


「啊,昴。没有走错真是太好了。我回来了」

「莱因哈鲁特啊。还真是快啊,我刚刚才把人送出去而已」

昴在回收了尤里乌斯之后便返回了避难所,而到达没多久后就遇到了莱因哈鲁特。

与昴那因莱因哈鲁特的高效率而吃惊的答复同时,莱因哈鲁特轻举起手走近昴,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紧皱眉头。他因为昴的脸色以及在四个人之间存在的不安而感到了违和感

「怎么了吗,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也的确是问题……但是,表达方式有点难以抉择啊。其实是有一件想要向你也确认一下的事情」

「只要我能够帮上忙的话,不管什么都可以找我。怎么了」

对应压低了声调的昴,莱因哈鲁特的回答就和寻常一样真挚

所以就和至今为止一样,以与『猎肠者』的战斗为开始,与『强欲』的战斗之中对他的期待一般,想要去再期待一下他的特别性。

但是,那种依赖他人的思想--

「--你对我旁边站着的这个人,有印象吗?」

「……那,不是指碧翠丝大人的意思咯」

看向在昴的旁边紧贴着的洋裙少女,莱因哈鲁特如此说到。昴并没有回应莱因哈鲁特的那句话。只是单纯的继续盯着 『剑圣』 ,祈祷他能给出自己所期待的回复。

伴随着那炽热的视线,莱因哈鲁特向另一个人,看向了那个在昴身边站着的人,仿佛短暂陷入了思考一般眯起了眼。然而,

「――抱歉。我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虽然从外貌和样子来判断,我认为是这次战斗的其中一名功劳者」

「――――」

听到莱因哈鲁特的回答,尤里乌斯的脸颊僵硬了。

本来作为近卫骑士团的同伴,也作为至亲的友人的两人--就连他们之间这名为友情的连系也因为 『名字』被吞噬而被斩断了。

侧目看到尤里乌斯因这一事实而忧郁的低下了眼,昴的心中也品尝到了沮丧的味道。

作为王国的最强,就连魔女教也可以斩断的剑士的顶点 『剑圣』。

就算是以那个莱因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也无法逃开『暴食』的权能的影响。

或者说「如果是莱因哈鲁特的话」,只是这样个没有根据的愿望而已

那愿望被无情的折断,仅剩对自己的肤浅的实感。

「抱歉。虽然我并不清楚原因,但看起来我似乎没能回应你们的期待」

「……没什么,我们才是。从你的角度来看这问答应当是如同找茬一般。承蒙你的关照了,我们才应当向你道歉」

对莱因哈鲁特的道歉做出回应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尤里乌斯本人。

他将被友人当做陌生人对待的冲击压抑下去,在话语上披上平静的伪装环视起了避难所。然后,

「主要的人物也都已经集合好了的样子。现在差不多可以开始包含今后发展的谈话了」

「……明白了。连带你的事情也一起在那里说明,是这样吧」

察觉到了尤里乌斯话语中的意图,莱因哈鲁特点了下头。

实际上,在避难所里,之前防御战的功劳者--王选关联者以及都市的负责人,那些人们渐渐的开始聚集了起来。

然后那些人的一人,从避难所靠外的地方一个穿着和服的的少女回来了。

「额,什么嘛,在召集大家之前就已经集合过来了的样子哪。方便了不少啊」

结束了巡回的安娜塔西亚,抚摸着围巾一样的艾姬多娜笑着。看着避难所内--视野当然也应该看到了站在昴旁边的尤里乌斯,但看起来她并没有打算提及他的样子

「爱蜜莉娅桑和菲鲁特桑,基本上都汇合到一起了呢。还剩下普莉希拉桑在那里集合过来的话就完美了。在那之后我们就开始商谈吧」

安娜塔西亚拍着手发出提案。

并没有呼唤应当就在自己视野的一端的那一名骑士,坦然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失去了都市厅舍,作为代替,避难所附近的集会场被选为了会议场

这个集会场似乎也是避难所之一,水门都市普利斯提拉最为警戒的灾害--为了防备水灾而准备的弱点,但在这次的骚动之中并没有用上的样子。

「本来吧,其他的避难所的人们也都是时候陆续开始回家了呢。虽然咱家其实也想赶紧回到旅馆……但是,毕竟最终收尾似乎还没有结束的样子呢」

那究竟是要收拾旅馆,还是对这次骚动的关联者而言的收拾呢。

恐怕是将两方的意思都包含在这发言之中,然后在这集会场的人群中取得的领头权的安娜塔西亚这样说了出来。

「首先,无论是哪里的人,大家都辛苦了。万幸的,在魔女教那么大规模的攻势下,我方遭受的危害可以说是极其轻微……算上所有在或不在这里的人,咱家是这样总结的。没有什么能比这更高的成果了」

「――――」

「就算不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咱家也明白的。损失轻微什么的,很多人也没法就这么接受一切也是呢」

就算某些迟钝的人能够接受安娜塔西亚的话语,也仍有一些无言的人的视线变得严峻起来。因此安娜塔西亚抖抖肩,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集合在集会场之中的,并不只是当初奔波于都市防御战的人员,而是算上了其他的协力者的真正意义上的关联者。

爱蜜莉娅阵营的有,爱蜜莉娅,昴与碧翠丝。加菲尔与奥托各自都因为负伤过重而在此缺席。

菲鲁特阵营有菲鲁特与莱因哈鲁特两人,还有与场面十分不符的青着脸的汉巴里、拉珍斯和加斯顿两个人看来是因为负伤或者疲劳也缺席了

库珥修阵营关键的库珥修现在也还在床上躺着,代替主人由菲利斯和威尔海姆两人参加

普莉希拉阵营有阿尔以及一副十分无聊的表情的普莉希拉。在那旁边是平安无事的从者修露特在牵制着普莉希拉,亨克尔则是已经被确认了生死了所以应该是不参加。

然后安娜塔西亚阵营,仿佛已经做好工作了一般站在中间的安娜塔西亚。然后缇碧也在,用绷带缠着身体的里卡多也一同出席。然后还有从他们那里离席,现在站在爱蜜莉娅阵营位置的尤里乌斯。

在最后的关联者席位上的是桐鹰和莉莉安娜两人,以及『白龙之鳞』的众人。

总计近二十人的关联者聚集在一起,将展开防御战的事后会议。

然后对安娜塔西亚最初的发言,表示了明确的反对并第一个提出反论的是始终无法冷静下来的菲利斯。

他不仅举着手,那黄色的眼瞳也因焦躁感而摇曳了起来。

「事后的商谈总结是很重要的…这我很清楚。虽然很清楚,但我想要谈论一下关于大罪司教的待遇问题。难得生擒了,而且还是抓住了魔女教的大干部不是吗?应该有很多不得不去打听出来的事情才是。我想要优先这些事情」

「……嘛,菲利斯桑的话也的确是那样呢。话说回来现状,库珥修桑的状态怎样了?在那之后还有变化吗?」

「--小康状态,就只能这么说了。 因为没有从『色欲』那里打听出任何消息,现在也只有用我的治愈魔法进行体力的回复,再依靠本人自己的力量了。虽然只有一次,多亏昴君的帮助而稍微减弱了些症状…… 」

被满脸悔恨的菲利斯侧目看了一眼,昴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在那里手掌的一部分变为了黑色,黑痣处于仿佛烧伤一般丑陋的散布着的状态。

相同的变化,还发生在自己被裤子隐蔽住的右侧腿部。虽然对昴来说并没有疼痛或是异物感之类的,但对库珥修来说并非如此。黑痣确确实实的正在侵蚀着库珥修的体力,除去它是对于救助库珥修这件事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

再补充一点来说,让女性的肌肤带着这种黑纹也太过分了。像是库珥修这样的美女被如此侵害就更加突出令人心疼了。

「要说真心话的话,咱家是不赞成让那个大罪司教活下去的。那个绝对是会散发不和的的存在。做得到的话,尽早将她处理掉绝对更好。」

「――!但是那样的话,线索会消失的!」

在昴因黑纹而苦恼的时候,安娜塔西亚与菲利斯的议论开始过热了起来。

关于被捕获的大罪司教--西莉乌斯的处置,菲利斯对提出将其处刑的安娜塔西亚顽固的摇着头。从他的立场来说这也是当然的。

但是,对于坚决不从的菲利斯,安娜塔西亚最多也只是摇摇头而已。

「 库珥修桑的事情的确是很可怜。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而且咱家无论如何,关于『愤怒』会对『色欲』 会有多少了解……不对,不是这样啊。咱家关于魔女教的合作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既然没有关联的话又为什么!像这次这样的事件会发生呢!明明大罪司教们聚集起来攻击了这个都市,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没有连系呢!」

「当然,关于说他们的行动只是恰巧重合在了一起而已什么的,咱家也该道歉。但是,他们在说出目的的时候也是支离破碎的,如果这也能叫有连携的话真是笑死我了……魔女教根本不存在连携的意识。所以咱家认为从『愤怒』 那里已经不可能打听到更多关于『色欲』的行动的情报了」

「那种想法,根本只是推论而已吧!?」

声音变得粗暴起来,菲利斯从头开始否定了安娜塔西亚的言论。安娜塔西亚似乎也有自己提出了难以令人接受的提案的自觉,完全没有打算反驳菲利斯的感情论的样子。

于是,昴慢慢举起手。

「我可以说一句吗?我也有点意见,要说是什么的话应该更接近菲利斯的意见。我并不认为从『愤怒』那里打听消息是没用的」

「……你有什么根据呢?」

「虽然也不是什么可以让人自豪的话题,之前,我有一小段时间与『愤怒』进行了谈话,并且从她那里打听到了关于『暴食』的一部分情报。先不管她们之间的交情长或深,关系好或差,现在就认为打听不出消息而妄下结论还有点太早了」

实际上,『愤怒』是仿佛忠告昴一样将『暴食』的情报说了出来。

多亏了这些情报,得知了『暴食』可能是复数个存在的可能性,以及没有放走尝试从避难所逃离的尤里乌斯的部分也是。这些成果是不能够装作看不到的。话说回来,其实昴的真心也还是有同意安娜塔西亚的意见的部分。

「只是,先不论能否当做情报源来利用,我也是对于活捉那家伙这件事满是不好的预感……所有大罪司教都差不多是那样的吧」

现在,为了参加这次谈话,监视西莉乌斯的工作交由『白龙之鳞』代理了。

『愤怒』现在是被锁链紧紧拘束住的状态,为了不让她说话还堵上了她的嘴。为了不因为长时间接触而被控制,也下答了定时换班轮流监视的指示。虽然应该不会在这次会议的途中发生事端,但仍旧满是不安。

「这种不安感,在活捉了她的这段时间里是必要的。那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完全无法判断」

「你这家伙、究竟是帮哪头的啊……!?」

菲利斯对昴那立场不坚定的结论甚至掺入了憎恶的感情。他那炽热的视线使得昴抿了下嘴唇,

「要说是站在哪一头,也算不上。实话说,我觉得各位的意见都很正确……最差的情况,库珥修身上的黑纹,就用我还没有变黑的部分想办法搞定,我是觉得就算这么做也没什么关系的」

「――哈」

「昴」

昴独断的对于库珥修的黑纹提出了相当极端的结论。听了这个发言,菲利斯无法置信一样的看着昴,爱蜜莉娅则是带着仿佛责备一样的眼神。

除此之外的人也是,带着饱含着惊讶的复杂视线看着昴。

「我也听说过了,那是真正的最后手段吧?现在是就算什么都没有也完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状态,那么想当然的说出那种事情……」

「就算是我也不是喜欢就把那种一看就不健康的墨引入身体里的啊。但是,关系到库珥修的话这也确实有能够缓和一下症状的实绩在」

「――――」

「我想表达的是,不要太急着得出结论了。我明白你们焦急的心情,所以为此借出后背或者屁股之类的就算变黑也不会被看到的地方我也可以接受。我是这个意思」(我记得昴要转移黑纹得让自己的身体和库珥修接触吧,那…)

明明还有着很多手段,我不喜欢别人只因为自私的任性而错过那些机会。

对方是自己很喜欢的恩人之一,更别说这方法不会危及自己或别人的性命。只是看不到的皮肤被污染变黑而已,无论多少我都会伸出援手的。

「菲利斯,坐下。姑且,昴殿下的意见是正确的」

「……我明白。我明白了」

菲利斯拉着袖子说不出话,而令他冷静下来的是威尔海姆。菲利斯低下了头,似乎想要向昴说些什么,但仍然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坐下了。

昴看着那副样子叹了个气,紧接着集会场的氛围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就算这么说,也仍会继续之前的状况。

「总而言之,我明白了各位关于大罪司教的处置问题是各不退让呢。(译注:原文平行线,就是各不退让绝对无法互相理解的意思)让她活着会引发不安这点咱家和菜月君也早就预料到了……实话说,如果捉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的话,谈话就能快了不少呢」

「――怎么,你们的三流戏剧结束了?无论你们怎么看向妾身也没有奖励给你们那些毫无价值的表演。赶紧收起你们那乞讨一般的眼神吧」

作为安娜塔西亚那奚落的视线的回应,普莉希拉带着无聊感回答了过去。

完全的答非所问,证明了普莉希拉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听过会谈的内容。她会这样来参加这次会议本身也是因为什么心血来潮吧。

「没在说那种划算的话题哦。明明是在场的人群里最难让人想到会活捉魔女教的人,你为什么会把她活捉了呢?这是吹的什么风?」

「她是死是活妾身怎么会知道。只是最后的一闪同时,阳剑染上了阴影失去了锋利度。所以她才活下来了。把她从水路救上来的应该是在寻找歌姬的凡人们的谁把。那就不是妾身知道的了」

「明明想要杀掉她,却让活下来了你没有什么想抱怨的吗?」

「正好相反。被妾身用只会斩杀的剑砍中。但仍旧还没有死掉的话,妾身是不会去杀她第二次的。那家伙没有死于妾身之手对妾身来说更令人愉快呢」

「哈、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我明白了」

普莉希拉一如既往的展开她那谜一般的理论,安娜塔西亚露出了一副理解并放弃了的表情。虽然昴也并不是一五一十的理解了普莉希拉的意图,不过普莉希拉的想法一般人也不可能理解。

在她身边的,阿尔与修露特有没有理解也令人怀疑。

「菲鲁特大人……」

「至少,对『愤怒』在现场做出什么处置我是反对的。斟酌过菲利斯的想法之后更是这样,对王国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我认为应当在极为严密的监视之上,努力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打听出来才是」

「……我还是觉得直接杀掉更好。大罪司教什么的,只是想想都让人不爽,感觉根本就不会说出什么像样的话啊。在她引起多余的事情搅乱秩序之前,赶紧杀掉才不会产生后遗症啊,大概」

「菲鲁特大人……」

「先说好,这次并不是因为你太惹人烦才这么说的」

然后,在别的地方出现了主从意见相左的情况。

主张应当让『愤怒』活下去的莱因哈鲁特被菲鲁特从正面否定了。虽然是这样,不过菲鲁特的意见也是没有根据的。

菲鲁特本人,则是一副根本没觉得自己的意见会通过一样的表情。结果『愤怒』就交由王国处置了。

「将『愤怒』护送到王都的任务就由我负责了。恐怕,万一『愤怒』有什么企图的话我应该是最能够进行应对的人。最坏的情况,包括对她处刑也是」

「适合倒是适合啊。但是那样的话,菲鲁特也一起跟去王都吗?还是说主从暂时分别行动……」

「莱因哈鲁特要去的话那我也去。--这次,没办法了」

对菲鲁特的发言最为惊讶的不是别人而正是莱因哈鲁特。菲鲁特悄悄抬头看向莱因哈鲁特的侧脸,可爱的脸颊努力皱起眉头,

「别误会啊。我还是依旧很讨厌你。虽说没有变化,但有时候也是不能够随心所欲的不是吗」

「有时也不能随心所欲,吗?」

「不知道。你扪心自问啊。我的胸没有柔软到能够回答这种问题就是了」(译注:这里是文字游戏。原文是「自分の胸に闻いてみろよ。アタシの胸は答えるほど柔らかくねーから」胸在日语既可以指胸部也可以指内心)

挺起自己那与年龄不符的未发育的胸部,菲鲁特对莱因哈鲁特吐了下舌。莱因哈鲁特看着自己主君的态度伏下了视线,静静地收了收下巴。

在那主从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思考,恐怕只有当事者本人能够明白吧。不管怎样菲鲁特阵营也与一年前有很大不同了。

「那,那个、那样的话、我们就……」

「汉巴里你就照顾着拉珍斯和加斯顿吧。等到那两个人都能动了的时候就直接先回去宅子就好了。我会提前跟罗姆爷联络好的」

「好,好的、我明白了」

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汉巴里也在听到指示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总之多亏了莱因哈鲁特的自荐,可以认为护送『愤怒』这头的事情可以不用担心了。在这之后,能够从西莉乌斯那里打听出些什么就是王国的专家们的工作范围了。

「那么,可以开始下一个议题了吗?各位」

看好决定了『愤怒』的处置的这个时点,举起手来的是桐鹰。他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微微变乱了的头发一边看过在场全员的脸。然后,

「那么首先,我代表全都市住民向参与了这次守卫都市之战的各位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各位的话,都市普利斯提拉恐怕已经落入魔女教的魔掌了吧。对此,我向各位献上最大限度的感激」

桐鹰低下头,做出了总集全都市人民心意的一礼。旁边的莉莉安娜也一脸慌忙的与桐鹰一同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桐鹰先不论,莉莉安娜也是相当认真的反应。与『愤怒』的战斗,或者说是那以外的什么事情使她的意识发生了变革也没准。

话是这么说。

「从我们在都市里被卷入这事态以后,就没有了旁观的选择项了,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值得那么大张旗鼓的感谢的事情。是吧?」

「是啊。而且从魔女教的目的来看,占据了都市也只是顺带的而已吧。是救了都市还是被都市拯救了也已经说不好到底是哪头了」

在这魔女教来袭的最后,昴与爱蜜莉娅仍旧认为不能就那么接受大家的称赞。确实击退魔女教的大部分功绩都是在场的大家创下的,但是到头说来本身大罪司教会来也是因为目的本身的『爱蜜莉娅』『人工精灵』『睿智之书』到这里来了。

这些全都是由外人带入进来的东西,甚至在爱蜜莉娅阵营这里还凑齐了。再怎么说也没法坦率的接受大家的谢意。

「等等啊。我可不想擅自被归入进全体意见啊。如果没有我们就没办法击退魔女教的那帮家伙是事实对吧?关于这点,我认为有必要好好的说清楚」

「虽然令人气愤,但我还是同意那边那个乞丐小姑娘的想法。你们这帮俗人擅自怯场可别把妾身卷进去。别太得意忘形了,半魔和庸人。」

但是,与昴他们的发言不同的两个人严酷的表述了自己的意见。

菲鲁特和普莉希拉两个人,在说完之后互相对上了视线,又马上以一副厌恶的表情别开眼睛。

再者说这两人本来关系就不算好。能与普莉希拉搞好关系的也就只有同阵营的人了,那之外的人也只能说是正常反应了。

然后,那么,

「请各位冷静一下。爱蜜莉娅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就像菲鲁特大人和普莉希拉大人说的一样,能成功守护这座都市都是大家的功劳。我能够作为都市的代表向大家承诺。--然后,还想要再借用一下大家的力量。」

「力量的话……就是说是之前提到的下一个议题吗?」

「是的。是说那些因为邪恶的力量而改变了形态的住民的事情。」

「――――」

桐鹰那忧郁的声音使得在场的全员沉默了下来。

青年的话语中的含义--在场的所有人都理解了。是指那些因为 『色欲』的魔掌而变得非人的都市厅舍的职员们。

一个人变成了黑龙,而另外的十几人都变成了巨大的苍蝇一样的姿态。

那是因为『色欲』的权能的变异与变貌的效果 ,因为对他们全员的状态无能为力,所以现在应该是将他们隐藏在一个地方才是。

「作为凶手的『色欲』本人已经逃掉了……不对,就算是在那之前抓住了 『色欲』 我也不认为那家伙会将他们变回来。」

「那倒是确实……但是,也没法就这么一直放着不管吧?有谁有什么头绪吗?菲利斯也不行的话就没什么能商量的了」

没法返回原本姿态的人们,那种变异与受伤或者生病在根本上就不同。

昴看向菲利斯,而菲利斯只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也没办法治好那种情况的。不对,不是能不能治好这种程度的问题。那并不是伤口也不是生病,只是把他们变成了那种外形的生物而已。治愈魔法再怎么说,也只能是帮助别人从负伤或者生病恢复到健康的状态而已。所以治愈魔法对那种变异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事实上,根本就没法判别被变成苍蝇的各位还有没有本人的意识。也没办法区分他们,再说像人这种大小的苍蝇什么的是飞不起来的。就算能摆动翅膀也没法学会飞行,可以说是不完整的状态。所以说,如果他们有那个意思的话。」

「完全理解情况的话,感觉要变得不正常了……」

自己的姿态变得不再是自己。

仅仅想象就已经是很恐怖的变化了,更别说变化之后还是非人的东西--变成了如此恐怖的东西就更是如此了。连表明自己意志的手段都没有,身体也没法自在的行动,这样的话他们最后的思想也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那是昴,

「变成那种令人作呕的虫子的样子的家伙们都一样,都想要去死哦。如果没有能够将他们变回去的方法的话,那么做不也是一种慈悲吗?」

「公主呦、那样的话……」

「闭嘴,阿尔。挂在口头上的希望论没有任何意义。妾身虽然没有能赐给怠惰的猪的慈悲,但是斩断那些厌恶了被不讲理的命运玩弄的家伙的温柔还是有的。也就是说,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阿尔不经考虑的述苦被普莉希拉那苛烈的意见打断抛弃。然而阿尔也没法再继续提出反论也是因为普莉希拉的意见一边倒的正确。

确实,根本没有想过应该让他们去死的想法。但是,如果变成苍蝇的姿态,也没有能够变回去的方法的他们想死的话,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与 『色欲』 本人不可能进行交涉。治愈魔法也无能为力。那样的话」

「那个,该怎么办就决断就交给各位了。只是不确定的可能也没关系。这样的话,有谁有治疗方法的头绪吗? 」

桐鹰那焦急的询问中,掺杂着期待与放弃两种感情。不对,怎么说也还是放弃的分量更大一些。当然了。如果还有什么能够追问出的可能性的话,当然早就有人提出来了吧。

也就是说,现在是连头绪都没有的情况。

「--我明白了。麻烦各位了真是抱歉。关于他们的处置这是我们都市的问题,之后的就请让我们自己处理吧。」

「说是自己处理、你是想怎么办?」

「可能性的话要从现在开始看了……先去确认一下当事人们的想法吧,我想应该能得出个结论的。最终的决断会怎样,我想先一路走过去再说」

那也就是说直到将他们变回去,或者不如说是直到养死他们到最后为止这样的意识更重一些。桐鹰的那个结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束手无策的办法。

现状虽然是这样,但是下结论还太早了。

「等等。--那个,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吗?」

「爱蜜莉娅大人?」

就这样,这个议题眼看就要向结论走去的时候,爱蜜莉娅慌忙的举起手。不理解,期待与不安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爱蜜莉娅感受着那些视线而直直的看着桐鹰。

「要现在立刻,把那些人变回原样的方法……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希望能够不要那么快的给出结论。我想要一些时间」

「我理解爱蜜莉娅大人的心情。但是,不好说他们有没有那个时间了。被强行改变塑造的身体,究竟能在什么程度上均衡精神状态也有疑问……」

「嗯,我明白。所以,我会争取让他们等待的时间。--虽然方法可能有点胡来,但一定可以的。让他们安稳睡下的方法。」

「对啊……冷冻睡眠」

察觉到爱蜜莉娅的想法,昴不禁打了个响指。

陌生的声响使得周围的人都倾过头,感受着会场的氛围,昴对着看向自己的爱蜜莉娅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是和教会的新娘们一样的方法吧?用爱蜜莉娅碳的魔法,让被变形的人们进入假死状态进入睡眠。虽然只能是将事态延后的方法,但为了推迟得出结论已经很充足了。在这期间再找出方法就好了」

「冰冻住,令他们一直陷入沉睡……能做到吗?不会只是像睡眠一样冻死了吧?」

「没关系。虽然只是短时间,但已经对新娘们用过一次了,手下会有分寸的,况且我也曾经使自己睡了百年嘛」

「令自己沉睡……!?」

不必要的声浪在集会场中扩散开来,昴听着爱蜜莉娅的发言握紧了拳头。

爱蜜莉娅以肯定的态度面对自己的魔力,并且提出以这种形式来运用也确实罕见。再加上,那是连昴都没有想到的超常发挥。

虽然确实不能够治本,但是为了寻找通过 『色欲』以外的方法,时间多少都不会嫌多。至少,只是不被时间过度限制就已经足够充分探索可能性了。

最差--嗯,最差的情况,也有这种可能性。

通过昴打倒『色欲』,夺取 『色欲』的魔女因子。如果是昴的话,甚至有可能运用魔女因子的力量将他们变回原样。

而且现在才刚刚获得了『强欲』的魔女因子,要再现大罪司教的权能应该也不是妄想。

「……如果可能做到的话,虽然我也想拜托你那样做 」(桐鹰对爱蜜莉娅说)

「让我做吧。一定,不会使情况恶化的」

爱蜜莉娅再次向陷入沉默反复思考着的桐鹰提出请求。桐鹰因爱蜜莉娅那真挚的态度而愈加烦闷,这时一旁的莉莉安娜拉了拉桐鹰的衣摆。

褐色的少女抬头看向桐鹰,那可爱的小鼻子都膨了起来。

「你在烦恼什么啊,桐鹰桑。这不是不错嘛,就让她那么干吧!爱蜜莉娅大人都那么说了。胜算当然是有的!」

「当然,我也特别想要去相信啊,莉莉安娜。但是,事关众多的人命。不能那么简单就……」

「没必要担心!爱蜜莉娅大人是不可能失败的。理由的话,理 由 的 话!后世的伟人必然将轻松跨越这类试炼!无论挡在面前的墙壁有多高多厚都能够越过,这才是英雄谭!令人血脉喷张,令世间万物为之神魂颠倒的故事都是这样过来的!」

与集会场并不合适的,轻轻的响起了琉利莱的声音。

莉莉安娜那毫无根据的理想论,不知为何有一种很奇妙的说服力。当然,这件事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出决定的。

「至少听听他们家人的想法吧。被害者既然都是都市厅舍职员的话,家人应该也在同一个都市里吧?是否要留有那种可能性,还是应该听听家人的想法的。」

「……在那种询问下会选择舍弃家人的人,是不可能会有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是否要交给爱蜜莉娅的问题了。那么,是否要信任爱蜜莉娅……嘛,这才让人更想要听听整个都市的意见啊。」

桐鹰犹豫的看向爱蜜莉娅。如果在这里爱蜜莉娅因那视线而退缩,或许会再次延长这次议论吧。

但是,爱蜜莉娅毫不畏惧,点头回应了那纠缠的视线。

「就交给我吧。――一定,可以做好的」

自信与确信--虽然与这些稍有不同,但是爱蜜莉娅自己的行动展示了自身那强大的自觉与觉悟。

「――――」

经过爱蜜莉娅那断言与视线,桐鹰无言的沉默了下去。

不仅如此,周围的其他关联者对爱蜜莉娅投来的视线,摇曳着至今为止都不同的感情波动,每个人都有着千差万别的反应。

最终,桐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确实比起更早的得出结论,更应该为了实现希望而去努力。毕竟,守护普利斯提拉的这场战斗,在一开始也只能认为是无谋啊。」

「嗯。非-常感谢」

「该道谢的应该是我吧……」

桐鹰为自己这没有立场的状态露出苦笑。在会议之后,我们与被害者的家属们取得了联系并确认了意见,也确实的用爱蜜莉娅的魔法实现了冷冻睡眠。

爱蜜莉娅向昴点头示了个意,昴则是竖起大拇指作为回应。

然后,第二个论题就这样结束呢,接着提出来的就是最后的议题。

那是--

「那么这就是最后一个议题了……有报告提出目前在都市各地都不断有发现来历不明且意识不清的人。我希望在这里谈一谈这件事情。」

恐怕,这是对直到现在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这名被遗忘的骑士来说,最不可以听漏的议题。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现在,已经报告上来的『无名者』的人数为三十六。其中有六人被认为是『白龙之鳞』的成员。在此之上,今后『无名者』的数量应该还会继续增加吧」

在讨论的一开始进行报告的是作为『白龙之鳞』的代表,名为戴拿斯的人。他带着无比悔恨的表情,用手指抚摸着绣在那身白色制服上的龙的纹章。

恐怕,那是代表着『白龙之鳞』的纹章吧。 『被认为是其中的一员』这种暧昧的发言,也一定是因为那个纹章的关系吧。

「那个『无名者』,可以认为是对遭遇了那个大罪司教的家伙们的称呼吧?那个,突然冒出来一样的家伙们」

「从现状来看,这样想也可以。他们的队服上也绣着对应的纹样……对他们的出身却仿佛完全不了解一样,实在是令人不甘心」

「是啊,同样状态的人还有三十个……仿佛是骨折一样。要说存在不存在也只能回答的模棱两可,究竟该怎么做就更难以判断了」

『暴食』的受害者-- 『名字』被吞噬了的人们的处境,在某种意义上比『色欲』的受害者更难以处理。不管怎样,受害者究竟是谁,这也从关联者的记忆中完全消失了。再加上当事人自己也失去了意识,基本上就是无从下手去探寻他们的来历。

『白龙之鳞』的成员也是,只是搞清楚了所属都已经很好了,但除此之外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就只是自己照顾的人是谁,这种程度的帮助而已。

「被发现的『无名者』全员。都失去了意识是吧。关于这点,那边的治愈术士小姐……不对,小哥你怎么看?」

「……这也是,和『色欲』一样。失去意识的理由我不清楚。我认为,诊断结果上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是这也并不正确。明明只是睡着了而已人类也还是会逐渐衰弱。但也有着雷姆酱的例子」

随着菲鲁特的发言,菲利斯看向昴的方向回答了见解。

菲利斯判断接受了诊断的『无名者』的众人与在一年前,同样遭遇了『暴食』的雷姆的一样。就连诊断结果也是完全一致的。然后至今为止,雷姆一次都没有醒来过,同时身体的状况也没有改变过。

明明看起来只是在睡觉而已,应该说是不再要求肉体为了维持生命而进行工作吧。头发不会再变长。排泄也没有。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

「先不提来历的问题,要保护那些人倒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比卧床不起的人还要更卧床不起啊,只要找张床让他们躺下就可以了……虽说,还是希望能有本来很熟悉的人在旁边陪着的。」

「就是因为不能那样才感觉困扰的啊,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交谈的内容,有一半是没有意义但昴仍为雷姆而作的事情。真正意义上能够为雷姆做的事情,除了打倒『暴食』就没有了。

就算明白这点,做这些微不足道的抵抗也只是昴的个人满足而已。

里卡多毫无恶意的大声否定了昴那青涩的发言。偷偷看向那头的话,能看到里卡多将两个椅子并在一起,那巨大的身子一副看起来就很委屈的样子缩在那里。

当然依旧是没有变化的一副豪爽的态度,但仍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十分夸张的卷着绷带,从肘部开始便不在了的右腕。

「别一副没出息的表情嘛,小哥。确实是胡闹了一番,但至少把命捡回来了。考虑到这次的情况的话,已经算是很低的损失了」

注意到昴的视线,里卡多抬起断掉的右腕露出牙笑了起来。似乎是在控制塔的战斗途中,里卡多因『暴食』的一击而失去了右腕。

这是从与他并肩作战的尤里乌斯那里听来的。里卡多为了保护尤里乌斯而失去了手臂的事也是,还有甚至连里卡多自己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也是。

就像是要证明这些一样,里卡多的视线向昴旁边移动。

「话说回来,原来那位美男是小哥你的熟人啊。能和要找的人成功汇合真是太好了。刚刚真是帮大忙了,抱歉了呐」

「――――」

称呼尤里乌斯为美男,里卡多完全是一副与陌生人交流的姿态。从谈话来看,尤里乌斯应该是对里卡多用了和当时从昴那里离开的时候一样的借口。

将受伤的里卡多送到避难所的应该是尤里乌斯,所以能够猜测最后里卡多道谢的部分也是因为这个。

再怎么说,这种误会再这样下去也太让人心痛了。

而且这件事也是与『暴食』的话题有牵连的。也是时候该挑明了。

「 我有一件要跟大家说的事情。是关于『无名者』 的待遇问题的,很重要的事情」

昴站起来让整个会议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现在来说,关于对待 『无名者』这点,昴是拥有的情报量最多的。自然昴能在众人的视线中感到打破现状的期待,然而昴摇了摇头。

「各位那么期待我还真是抱歉,实话说,这不是什么能够马上转变为希望之类的话题哦。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不说不行」

「什么呐,开场搞得那么夸张会让人不安的。你是想要说什么?」

可能是想要多少缓和些现场的气氛吧,安娜塔西亚带着调侃的态度回应了昴。但,其实她才是最应该做好觉悟的那个人。

或者说,这种事实,就现在的她的心境来说,是不会特别惊讶的吧。

昴小吸了一口气,看过在场全员的脸。然后最后看向了尤里乌斯,他的脸颊稍稍动摇了一下,但又马上收起下巴。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昴伸手指向身旁的尤里乌斯,发出提问。

「有谁,有对这边这位男子的名字有印象的吗?」

「――――」

听到昴提出的询问,整个集会场被沉默笼罩。

无言的时间,这并不是大家没有理解情况。而是全员都察觉到了昴提问的意图,而开始思索起关于尤里乌斯身份的线索。

然后就导致了这没有任何人做声的情况,这也就证明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尤里乌斯的身份有印象。

「阿尔!你怎么样?对这家伙的脸有印象吗?」

「哈?为啥啊,兄弟。为啥突然指名问我啊?」

突然被点到名字,阿尔发出了打自心底惊讶的声音。他的态度已经十分足够证明他有没有关于尤里乌斯的记忆了,但就算如此也必须要再确定一下。

昴用手撑在圆桌上,向阿尔的方向探出身子问到。

「你真的不明白理由吗?就是你我的共通点啊。那么你记得这家伙的事情吗?到底是怎样。好好回答一下」

「……啊啊,这么一回事啊。抱歉呐,兄弟。虽然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似乎帮不上忙。在我的脑袋里,找不到那位小哥一丝的线索啊」

「真的是这样的吗?你再更认真的……」

「可以了。--已经足够了,昴」

异世界召唤--以此为根据发出询问的意图已经被阿尔察觉到了,但没有看到他摇头的样子。只是这样就还是不愿放弃的昴,被尤里乌斯本人阻止了。

尤里乌斯带着些许寂寞的微笑拍了拍昴的肩,向阿尔敬了个礼。

「强加给你过多的期待,真是抱歉。我为我们的失礼道歉」

「你没有道歉的必要的啊。那样很矛盾……到底自己的记忆中有没有你我也搞不清了,但是你没有向我道歉的必要。」

挥动着独臂,阿尔从尤里乌斯那里别开了脸。

在那反应中感觉不大饿说谎的感觉。阿尔并不记着尤里乌斯这点毫无疑问就是事实了。那样的话,昴推测的其中一个可以确认就是错误的了。

『暴食』的权能的影响,与是否是这个世界出身没有关系。

那样的话果然,可能性较高的理由应该是昴体内的魔女因子。以及限定在碧翠丝的 『命运门』隔离了外界的情况。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昴殿下。那位青年是我们的关联者……而且,还是立场颇为重要的人物,是吗?」

看着昴他们三个人的应答,威尔海姆说出了自己的推论。老剑士所提出的结论,基本上其他人也都得出了吧。

昴对威尔海姆点点头,然后又指向尤里乌斯

「这家伙是尤里乌斯。尤里乌斯・尤克历乌斯。就和大家猜测的一样,他也是被『暴食』 吞噬了『名字』的『无名者』之一。但是和其他失去了意识的人有些不同。--他还留有本人的意识。 」

「还有那种情况的吗?被所有人忘记只有自己还记得自己什么的……那么,这个人是我们之中哪个人的关联者吗?」

菲利斯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无数次的来回看着昴和尤里乌斯的脸。看着如此震惊的菲利斯,莱恩哈鲁特终于开口 「看来是这样」。

『剑圣』平静的看着尤里乌斯。

「在开始会议之前,昴他们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他……尤里乌斯恐怕,应该是我和菲利斯的熟人。或者应该是仅熟人一词还不够形容的关系也有可能。我们是,朋友吧」

「……至少,我认为我和你们是朋友的。如果你们对我也是抱有一样的友情的话,那真是令我感到无比荣耀。」

「朋友……那,尤里乌斯也是骑士?还是近卫骑士的一员?」

一起被并不认识的的人称作朋友,莱因哈鲁特与菲利斯都开始困惑起来。有这种反应也没办法,尤里乌斯接受现状订正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这三个人的对话,昴感到从体内燃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这是何等扭曲,何等令人不忍的场景。

昴关于这三人如何相识,经历了什么加深了友情,又是如何作为朋友一起生活,都并不清楚。

但是,这三个人既为同僚又为朋友,当然应该是以放松又亲近的态度互相迎合的。但是那确切的羁绊现在也看不到一丝踪迹。

雷姆的『名字』被吞噬,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的时候,可以说昴已经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更加悲伤的情况了。

但是,现在的尤里乌斯又是怎样。他被抛弃了,单方面被世界上的所有事物抛弃的丧失感,如果这不能被称作悲伤的话又能叫做什么呢。

悲伤不应该是拿来比较的东西。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看来也不只是近卫骑士而已啊」

然后,与朋友们悲痛的初次相对被安娜塔西亚一句话带了过去。

从她的脸上能看出在思考着什么,她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并舔了下嘴唇。然后指了一下里卡多又转向指着尤里乌斯。

「原来把重伤的里卡多背回来的是尤里乌斯桑啊。把里卡多送去治疗,在聊了几句之后,虽然说是去找什么人就走了……那个反应,就是这么一回事咯」

主从之间,本来不应该存在的第二次初对面。仿佛是回忆起那时痛苦的记忆,尤里乌斯一脸痛苦的呼唤主君的名字。

然而,安娜塔西亚并没有听到那句话,就连那不断颤抖的忠义都没有意识到。她稍微思考了一会,便立起一根手指。

「尤里乌斯桑的情况,是相当稀少的『无名者』呢。虽然无法确认都市内还有多少相同情况的人,没准和其他失去意识的『无名者』一样,也有其他可以确认的可能性。这可是相当重大的事态。对吧? 」

从尤里乌斯那里移开视线,安娜塔西亚将话题向主题的方向转移。想要将尤里乌斯的来历作为一个无法处理的问题先放过去。

这对现在的尤里乌斯来说是相当沉重的一击,但会对这件事感觉到愤慨的,全场也就只有昴一人而已。

「鉴于这些问题……咱家有一个提案,可以吧」

「提案,是指?」

昴放下自己心里的感想,注意力再次回到安娜塔西亚身上。

作为大家注目的对象,安娜塔西亚环视了一下周围,最后看向了尤里乌斯和昴的方向。

「这次魔女教袭击的受害者……『色欲』造成的牺牲者,『暴食』造成的『无名者』。无论哪边都很难指望从大罪司教本人那里打听出应对方法,以上结论是没错的对吧? 」

「要撬开他们的嘴本身就很难了,从这点来说也算是正确的结论。但是,被过于悲观的意见蒙蔽双眼也可能会错过该有的结果」

「咱家也不是那么悲观的考虑的啊。只是,引出答案的方法不止一个,我想表达的只是这个而已」

「得出答案的其他方法?」

没有理解安娜塔西亚的话中的意义,昴就这样原话问了回去。

从作为加害者的大罪司教,那些家伙本人以外的地方打听以外的方法--如果真的有那种方法的话,不如说更类似于与魔女交易吧。

一瞬间,在昴的脑海中浮现了「如果是那个 『强欲魔女』的话,没准会知道答案 」这种并不存在的选择项。

「所以说,是怎么一回事?拜托了,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吧」

但是,在昴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的同时,爱蜜莉娅询问起安娜塔西亚的真意。这之后,安娜塔西亚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

「既然从性格差劲的大罪司教那里打听不出来的话,那问其他可能知道答案的人不就好了嘛。--有的吧。在这个国家里,会知道这些答案的人」

「难道是……」

察觉到安娜塔西亚话中的意义,不知是谁突然漏出这么一声。

但是,与想到了的周围不同,昴仍旧不明白那句话之中真正意味着什么。

「都说了不明白了嘛。别卖关子了,好好说明白啊」

就这样,与昴有着相同的理解程度的菲鲁特不耐烦的向安娜塔西亚提出要求。安娜塔西亚听到菲鲁特的话不禁苦笑着 「抱歉抱歉」的道着歉。

「——贤者夏乌拉」

「啥?」

「普雷阿迪斯监视塔,如果是应该在那里的 『贤者』 的话……如果是那个传说知晓世界上的一切的人的话,就算知道解决方法也不奇怪不是吗?」

就这样,这份提案的真正含义被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