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以最糟糕的方式摧毁了最棒的瞬间。
红发的男人的行径,正是所谓的邪恶一类的——不,是(人性的)丑恶啊。
赤红脸膛的男人仅仅在散发着酒臭的同时,一边拂捋着他那满是邋遢的胡子脸颊,一边浮现出令人厌恶的笑容。其年龄大约是四十岁前后吧。
(虽说)他各个细微的动作以及他那不修边幅的仪容都诱发出的必要以上的厌恶感,那个男人本质上的素材本身(却是)即便被说成是非常工整的也不为过。
美丽的事物——其期望中的形态,被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给污染了。
那修长的男人的身姿,不知为何有着(能够)散发出根源性的厌恶感的气场。
「……你,谁啊」
「啊啊?」
厅里的全员因惊愕而默然的当儿,最初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昴。昴在将手伸到腰背并握着那里的把手。
失去了冷静,昴被暴力的冲动给冲昏了脑袋。
现在那里有的只是,对于妨碍了无法成功和解的笨拙的两人他们的羁绊这件事的愤怒。
究竟为什么昴会狂怒到那样的地步,除了昴以外谁也不知道。
朋友和所尊敬的人物的和解。不是的。
那可是家族的和解啊。那可是家人总算(开始)寻求羁绊的瞬间啊。
竟然将那个给——,
「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啊」
「……还真是对我投以了充满敌意的眼神呐,小子。以区区骑士的身份,(你)知道(你)究竟是在挑衅着谁吗?」
「不要逗我笑了,大叔。找茬的是你啊。我这边才是要问你究竟想要干嘛啊。」
终于要到了忍耐的界限,昴在席间站了起来。
理解了,身旁的碧翠丝为了昴的愤怒而作出反应,像是为了随时可以抓着昴的手那样而将姿势倾向了昴这件事。可靠的搭档精确地感受着如今昴的内心所涌出的愤怒的火焰。
看着那样的昴,男人以相当不愉快的表情粗鲁地挠了挠头。
「烦死了,小子。喂,剑圣也好尤克历乌斯也罢。不然的话阿盖尔也行啊。——把这个无礼的小鬼给我砍了」
「——ッ!」
用挠了头的手指向昴,男人以马虎随便的声音傲慢地命令厅内的三人——莱因哈鲁特他们。
除了说那是对于战友——至少是可以称之为战友的众人的屈辱以外不作他想,昴龇牙咧嘴的,(眼看就要将鞭子)朝他侧脸挥去而动了起来。
「请注意您的言辞」
但,就在那举动的咫尺之前被尤里乌斯插入的声音给打断了。
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的尤里乌斯在昴的背后轻轻的按着他的肩膀。尤里乌斯向转过头来的昴微微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而面向(那个)男人。
「现在,我还有菲利斯。然后还有莱因哈鲁特三人,目前因特务在身而脱离原本的职责。因此,即便是副团长也好,也不应该持有对我们的命令权才是」
「对对。菲利酱现在,是~受到任命的名副其实的库珥修大人的从仆。因此,无~法遵从您的命令」
顺势搭上尤里乌斯的话语,保持着坐姿的菲利斯挽着库珥修的手臂轻薄地回答道。手臂被挽着的库珥修虽然有些许惊讶,但(她仍是)把强烈的意志注入了她的双眸并睨向红发的男人
看了(就明白了),席间其他人们的表情也都是大同小异,并没有隐藏对于(那个)男人的敌意。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原本)全员正共享着这个地方的氛围,然而这个男人却将那被共享的(氛围)给摧毁了。
只是,
「哦~哦~,好可怕好可怕。不是摆明了是开玩笑嘛。我再怎么是个挂名的副团长也还是懂得那种程度的团规的啦」
「挂名的、副团长……?」
酒气缠绕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样,对于尤里乌斯他们的回答拍着腿笑了起来。在那对话之中发现到了不可漏听的词语,昴皱起眉头将疑问说了出来。
听了昴的发言,男人再次朝昴的方向投以混有嘲弄的视线,
「正是如此哟,挂名的。作为装饰的惹人嫌之人,露格尼卡王国近卫骑士团副团长。『吃闲饭』的亨克尔说的就是我了」
「吃闲饭也好惹人嫌之人也好,别给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啊」
「咔哈哈,这家伙(说话还真是)刺耳。好痛好痛,痛、痛得忍无可忍啦……所以给我闭上你的(狗)嘴啊,混蛋小子」
「————ッ」
对于眯起的双瞳里一闪而过的黑暗,昴感到了在背脊疾走的一股恶寒,打起了寒颤。
那是与强者对峙的时候,又或是与白鲸或者『魔女』那般压倒性的存在接触的时候有所不同的。更为不同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总觉得那是昴切身知悉的东西。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
无处可逃的厌恶感将昴给逮着,产生了耳鸣般的错觉。
「冷静下来,昴。可不能被副团长的气场给吞没了」
在一旁的尤里乌斯对着晕眩的昴发出了声音。
听了那些的男人——亨克尔以阴森的笑容面向尤里乌斯,
「哈!真不愧是最优。模范一般的,多么有礼貌的回答。在那之上还具备作为骑士的实力,那还真是作为正统派也是集尊敬于一身(的人)啊」
「请允许我将之作为您给予的褒奖收下,亨克尔副团长……话说,今次是出于什么缘由而莅临这里?我的记忆里,副团长您的职责理应是守护望都王城才是」
「别说挖苦我的话啊。只是我一个人不在的情况下,对于王城的警备能有多大的影响啊。马克仕团长大人会漂亮无误地做好来的吧。就是那样才追不上呐……啊啊,就是那样,会遭受灾害的王族已经没有了呐」
「亨克尔!」
以立场来思考的话,亨克尔的发言还真是不敬至极。
听了他的发言,威尔海姆以怒吼道出亨克尔的名字。
剑鬼以骇人的神色瞪向始终站着的亨克尔。对因怒气而颤抖着嘴唇的威尔海姆,亨克尔耸了耸肩。
「亨克尔……」
「只要叫唤一次就好了哟。又还没到老得听不见的年纪。嘛啊,就请将那当作是我酒后胡言然后无视掉吧。——比起那个」
那是威尔海姆(所发出的)苦涩的声音。亨克尔一边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边闭上了蓝色双眸的(其中)一边。然后,以睁开的眼睛凝视威尔海姆,
「这不是很薄情吗。明明我也想要献上成功讨伐『白鲸』的祝贺的,(你们)却是对我避而不谈呐。这可是花了十四年才完成的壮举啊。就算是我也是有一同庆祝、共享那份喜悦的权利的啊。是这样的吧,父亲大人?」
「亨克尔,我……」
「莱因哈鲁特,你也是这样的吧?」
「————」
亨克尔以那像是涂满了恶意的神情(狠狠地)刺痛着威尔海姆的心。
虽然老人的表情露出了像是被刀刃所斩般的痛苦,但亨克尔却对那满不在乎。(径自)打断了那如同辩驳般的话语,接着便将恶意的矛头指向了莱因哈鲁特。
直到目前为止都一直保持缄默并观望着事态发展的莱因哈鲁特,缓缓地望向呼唤了自己名字的亨克尔的方向。
「你不也是托了父亲大人的福而卸下了肩膀的重担不是吗?(他可是)把妻子的仇、母亲的仇、祖母的仇都给报了的伟大的祖父大人啊。至少也说了些慰劳的话了吧?再怎么说……」
「————」
「——毕竟(父亲大人)可是把被你给害死的前代大人的复仇给完成了呐?」
——撤回前言。
亨克尔的神色如同涂满恶意一般这样的表达是错误的。
(他正)是「恶意」本身。
亨克尔的言语、神色、态度、声音、行为、视线、在这里得以表现他本人的存在的全部,除了以「恶意」来说明以外别无可能了。
亨克尔全部的行为举止全都包含了纯粹的、完全的恶意。
「害死了前代……?」
昴小声脱口而出的(不过)是残留于耳边最有印象的话语(而已)。
在意识里(其实有着)不少其他的线索。只是,(对于)并没有(可以)理性地去选择事物的顺序这种程度的余裕的昴(而言),一时之间所能领悟的也就那部分而已。
然而,恶意绝对不会看漏那么充满破绽的间隙。
「对呀,被害死了的前代。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多么的无知,但『剑圣』这样的称号这种程度的事情总还是知道的吧?存在于此的当代『剑圣』大人虽然被称为历代最为高强,但他的称号……可是害死了前代、(害死了)自己的祖母而夺取过来的东西啊。虽然(那样的事实)立刻就被雪藏起来就是了呢」
「住嘴,亨克尔!你……你这家伙究竟要到什么程度……っ」
「若是要说漂亮话的话还请放过,父亲大人。不是别的,纯粹就只是因为你不应该拥有指责我的资格而已。因为前代被杀害的时候最先谴责莱因哈鲁特的不是他人,正是你呐」
「————ッ」
亨克尔的话语之中,有着宛如将世间(所有)憎恶以及诅咒浓缩起来那般的毒辣。
而其内容也无非是,听着都难以忍受的粗俗骂詈一类。
莱因哈鲁特吧前代给杀死了?不可能。
威尔海姆粗暴咒骂那样的莱因哈鲁特?不可能。
毕竟对于莱因哈鲁特而言,前代是……
而对于威尔海姆而言,莱因哈鲁特是……
所以,明明不应该有着那样的事情的——.
「————」
(但)不论是莱因哈鲁特,又或是威尔海姆却都紧闭着嘴不予以否定。
为什么。(明明只要)一句话,(只要)说出「不是的」就好了。(明明只要)断然指出那是胡说八道的话,昴就能毫不迷惘去相信了。
战友以及尊敬的恩师。满身酒臭的恶汉。完全没有为了应该相信哪边而烦恼的必要。
所以,非常想要两人(能够)对昴说出使他相信的一句话。
「变得不方便说话了吗。(明明)十四年间都一路这样走来了。不论是你还是父亲大人也都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啊。没有改变的话,也就不可能做到和解(了啊)。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会原谅那么自私的事吗」
在静寂的席间,只有亨克尔他那亵渎般的话语在回响着。
被说出了名字的前代剑圣——威尔海姆的妻子,同时也是莱因哈鲁特的祖母。而且,恐怕对于亨克尔而言她是,
「死去的母亲正诅咒着我们。我们三代,全都没有被原谅啊」
作为莱因哈鲁特的父亲,威尔海姆的儿子。
从亨克尔至今为止的言行里,昴准确无误地理解了他的来历。
「亨克尔・范・阿斯特雷亚……」
试着(将那名字)说出口,从而感到了那名字的(似乎)回响着合适的感觉。
眼前的男人无疑是附属于阿斯特雷亚家系的人物。即便他的作为人类的性质与昴所知道的阿斯特雷亚家族的耿直究竟有着多么大的偏离也好。
「别给我加上「范」啊,小子。不凑巧的是,我并没有被赋予那样的荣誉。自报家门的话(只有)「亨克尔・阿斯特雷亚」(而已)啊」
「……?」
听到了昴那不愉快的呢喃所发出的声音,亨克尔咂了咂嘴。
在他的侧脸一闪而过的,或许是亨克尔在这个地方首次展露出的痛楚。在辱骂家族的时候仅浮现出暗沉的喜悦的双瞳,如今首次展露出了痛苦。
——正要思考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昴立即便被打断了。
「所以……你,是为了做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呢?」
「爱蜜莉娅?」
在座的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亨克尔那无法容忍的言行所带来的冲击而颤抖。
但是,在那里最先站起来并谴责他的行径的正是爱蜜莉娅。
在昴的面前站了起来,银发在后背波浪般飘荡着的少女的声音里可以感受到细微的愤怒。
对于爱蜜莉娅而言,像是将席间的氛围给破坏殆尽,又或是亨克尔他那无礼的举止,对于那样的事情不感到愤怒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都是只有在理解了他人的感情时才会认真地生气起来。
即便是她,也还是懂得莱因哈鲁特以及威尔海姆受到了伤害这样的事情的。
「我们现在,(原本)正在愉快地用餐(的)。居然特意那么做来糟蹋(这么美好的时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哎呀这还真是。您这(不)是爱蜜莉娅大人(吗)。我可是有听过您的传言的哟。扛起毫无胜算的战斗站了出来,可怜的半魔公主之类的」
「虽说总有一天会想要与你相谈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但现在并没有想要这么做哟。我想要听的只有一个,你来到这里到底是是想做什么」
「————」
想要以挑衅般的说法来搅乱爱蜜莉娅吗。昴理看了也就理解了,感到意外的亨克尔感到了扫兴这件事。对于爱蜜莉娅冷静的态度,存在于在室内的其他阵营的人们也像是多少感到了惊讶的样子。
看到了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爱蜜莉娅所展现出的天真无邪有所不同的姿态,会吃惊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她为了诱发出这份惊讶而硬是装作天真烂漫的少女——这是骗人的。这是她的本质。
「我们之所以会聚集于此,(全都)是安娜塔西亚小姐所决定的事情哟。毕竟全员一次性的聚集起来也只是偶然,所以(我也不认为)你是瞄准了这样的机会而来的。即便你是近卫骑士团里伟大的人物也是一样。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啧っ.和传闻不一样不是嘛……」
「回答我」
咂了咂舌、粗暴地抓了抓头的亨克尔被爱蜜莉娅的气势给压制着。
虽说爱蜜莉娅正发着怒,但绝不是处于临战状态这样的事情。散发出的压力与魔力毫无关系,仅仅只是因为爱蜜莉娅自身的才情而已。
「(明明)自信满满的走了进来,只不过稍微被女孩子给瞪了而已,别给我消沉啊。大叔,非常的难看呐,喂」
「是呢。明明非常期待究竟能够听到多么有趣的故事的,要是这样的话,歌姬小姐所观察着的人其实是相当异想天开的,难道不有趣吗」
「嘛啊,是那样吗?如果是的话,还请不解风情的男士离席,无论如何都想要(与大家)一起与传闻中的歌姬小姐一起共度(美好的)时光呢」
「————ッ」
紧接爱蜜莉娅,菲鲁特、安娜塔西亚、库珥修的掩护接连着发射。
和与亨克尔相对峙的爱蜜莉娅一样,来自三人的霸气也朝着不解风情的乱入者释放而去,被四人(的气势)所威压的他脸颊不禁稍稍痉挛。
段位不同——这样说没问题吗。
头衔,以及作为关系着这样的立场,相比之下还真是相当卑微(的存在)。
「虽然对您感到抱歉,但,副团长。如果暂时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以为,为了双方都好,还请您离开这里(较好)」
亨克尔的神色,以及房间内的女性阵营的态度。
尤里乌斯算计双方的(时机)都成熟了而替亨克尔解围。如果可能的话,昴原本是打算当场彻底击垮亨克尔的,但在看到了面色不好的莱因哈鲁特和威尔海姆后,消停了。
因为自己并没有正确的把握事态的发展而告诫自己不可过于性急贸然定论。
「唔、咕……」
「副团长。还请作出决断。作出决断了的话,还请您什么也别说,对双方而……」
「——没有那个必要,凡人」
那声音异样的闪耀着,然后满是倨傲地俯视一切。
那能够使听闻者浑身颤抖般的精彩的声音的主人将他对于自身所抱有的绝对的优越感硬是强加于人。
将常识给抛开,那像是(重新)刻画全新规则那般的蛮横之举——那强行通过的(行径)是,不论是反感也好,反对也好,都不被允许的,异常杰出的存在感。
席间的全员都抬起头,望向亨克尔所站立的隔扇的方向。
全员的意识都集中于有着某人正踩踏走廊而来这件事。亨克尔的事情之类的,早已不存于任何人的意识之中。
有的仅仅只是,对于从走廊迫近的太阳般的灼热的警戒。
「这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了吗。很好的准备了让妾身登场的舞台。仅为你们那样的行为而赞许你们吧。」
大胆的袒露胸脯,掀起赤红如血般的裙子,即便以扇子遮掩嘴角,也还是卖弄风骚般的举止。以环抱着过于丰满的胸脯的双手把(胸脯)挺起,像是毫无保留的炫耀白皙肌肤那样妖艳的举动。
鲜红的双眸像是以火焰舔舐一切的一切那般睨视着,那蛊惑般的氛围是那将常世间所有男性给魅惑俘虏那般的魔性的现象。
只要看了一次就无法忘却的,暴力的美貌。
过度的美丽将会成为暴力。她的存在正说明了这样的(事实)。
少女名为普莉希拉・跋利耶尔。
原本这次的宴会并没有邀请的,第五位的王选候补者。
「但是,是那个吗。今天也是在死气沉沉的气氛里死气沉沉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你们就这么喜欢这样胶着的空气吗?还是说只要你们一见面,就会毫无例外地泄露出这样的氛围?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可怜啊」
纵观房内,普莉希拉不禁皱起眉头透露出那样的心声。用扇子扇了扇脸庞,朝这里做出了挑衅般的举动。
因那唐突的登场而哑口无言的昴他们,只能毫无防备地正面承受来自她的侮辱。
「(还真是)恶劣回应的一伙人啊。妾身特意移驾于此。全员额头伏地,崇拜并称赞妾身才是正确的礼仪不是吗」
「……这是哪来的宗教法人的主神啊。那样的光景,在你真正成为王之前才不可能实现啊」
「呼姆?」
对于普莉希拉那任性的谬论,昴不禁插嘴说道。而听到了那个嘟哝的普莉希拉将头倾向一边,并以鲜红的瞳孔将昴给困着。
「什么啊」
「……谁呀、你。听说这里是聚集了不了解自己的身份地位,想与妾身竞争王座之位的愚蠢之徒的房间。虽说除去那些(愚蠢)之人,接下来就是顺从于那些(愚蠢之)人的没有眼光的家伙了,但为何也混有像你这般庸俗的凡人呢」
「(你是)认真的吗」
相对于那针对自己(释放而来)的认真而危险的敌意,昴脱力般地呢喃道。
既没有像是装作玩笑般的神态,也没有嘲笑这边这样的迹象。也就是说,这是(她的)本意。普莉希拉打从心底认真的把昴这样的存在给彻底忘却了。
虽说是有一年的空白期,但相对的,居然满不在乎地把明明应该有着印象深刻的相会以及互动的昴给(忘却了)。
虽然要说这简直就是非常普莉希拉式的态度的话也没错就是了,但并没有将那样的(态度)也打从心里欢迎这等程度的良好情况、又或是心境。
「公主哟。再怎么说那也太过分了吧?虽然我是不知道,对公主而言毫无价值也说不定,但对我来说算得上是兄弟的他是非常有趣的对手哟?」
就这样,轻薄的声音划破那最坏的、混有最恶劣的气氛的空气而来。
那声音总觉得有些含糊,而且伴随这铿锵作响的金属之声。发出步履沉重的声音穿过走廊,并与普莉希拉并肩(而站)的是单臂的男人。
那是以头盔覆盖着头部将脸孔隐藏起来,有着山贼一般的粗犷且壮硕体格的奇特男人。那是作为普莉希拉的从仆,同时也是跟昴一样召唤自异世界的阿尔。
虽说也是理所当然的,与主人同行而来的他(就这样)插入普莉希拉以及昴之间,
「喏,记得的吧?虽然也有可能忘了就是了,但不是有个家伙在城堡里表明信念的时候,在非常多人的面前干了非常愚蠢的事情吗?就是那个时候的家伙哟。公主不也是也是使劲地捧腹大笑了一番不是吗」
「没有印象。原本哪,阿尔。不可能有妾身捧腹大笑这样的事情之类的事情吧。别把妾身如此尊贵的存在贬低得像是那边那些随便的小镇姑娘一样。即便是你,要有下次也绝不宽容,把你的头给斩了哦」
「看吧,兄弟。不好意思但能力不足啊。那你就再次努力变得更好吧」
「你在这一年里也给我稍微增加一点你发言的影响力啊!」
阿尔很快便放弃改变主人的认知而向昴展现歉意。对于说着「抱歉抱歉」这样道着歉的身姿丝毫感觉不到这一年的变化,昴只好叹了一口气。
感觉上十分轻率地便迎来中年的阿尔,在一年里有着巨大的变化之类的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也说不定就是了。
「你这不是很慢嘛,普莉希拉大小姐。你,究竟想让我一个人来干到什么时候啊。因为听说了(你)很快就会到的所以我(才)……」
「闭嘴,凡人。要是妾身命令(你)去跳舞,只要还没喊停,到死为止都得(不断给我)跳下去正是(你们这些)俗人的职责所在。误解自己的职责、又或是想要纠正妾身之类的错误是该死的」
「咕……」
另一方面,察觉到了房内的气氛改变了的亨克尔,立刻转向站在身后的普莉希拉反唇相讥。但,以普莉希拉作为对手的话,那样的申诉也是徒劳无功的。
亨克尔虽然因为讲不通的普莉希拉而陷入窘境的样子,昴却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后扬起了眼角。
「普莉希拉,是你把那家伙给带来的吗?」
「听着,凡人。你,(究竟)是得到了谁的许可(竟敢)对妾身去掉了敬称。即便是宽宏而慈悲的妾身,面对无可药救的人还是有忍耐限度的哦」
「公主」
阿尔短促地呼唤将残酷的神色寄宿于双瞳而看着昴的普莉希拉。然后,普莉希拉闭上了一只眼睛,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你貌似被妾身的从者奇妙的喜欢上了。对维系了你的性命的阿尔……不,没有必要感谢阿尔。崇拜妾身吧。这么做的话就放过你」
「……感谢你宽宏大量的关怀啊。然后,问题的回答是」
「如果是指是否为妾身把这个凡人给带来的的话,那么你那疑虑是正确的。就是那样。他是应妾身呼唤而来,并送到了这里」
「为了什么!」
昴对予以肯定的普莉希拉抬高了声音并质问她的目的。
不请自来的客人,然后还有那客人在那之上连携而来的不速之客这等程度的客人。那里究竟图谋着什么样的意图——至少,即便只是这点也是有知道的必要。
但是,面对昴的质问,普莉希拉只是将头倾向一边,
「硬要说的话,因为那看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看起来很有趣?」
「是呀。扭曲的家族纷争还是人际关系所引起的欢喜与悲伤。因非常丑恶的演出而感到内心雀跃。实际上,见识到了吧?剑圣以及剑鬼集结并展示人类的样貌之类的,这样的事情可是很罕见的」
「普莉希拉啊!」
对于那超越毒辣程度的邪门歪道般的说法,昴激昂了起来。
正如普莉希拉所言,莱因哈鲁特他们的纠葛确实不是常见之物。而且那本来就是永远都没有必要去承受的这等程度的苦海。
如果是两人作为人类的模样的话,要是亨克尔没有横插一脚的话,保持原样就好了。仅仅只是那样,祖孙两人就肯定会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了。
居然将那个给——,
「住手,兄弟。我们在这里干架的话什么益处都没有。公主性格恶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把它)想成是运气……星星的错就这样算了吧」
「如果知道(自己)主人性格的恶劣,你就应该好好地引领她去正确的道路啊。仅仅是放任悍马肆意暴乱之类的,就已经是非常的不负责任的了」
以单臂阻止了像是要向前走出来的昴,阿尔缓缓地摇了摇头。
只有一只手臂的他以手腕来支撑昴的话,短时间内是无法将剑给拔出的,这可是浅显易懂的道理。
也就是说他以这样的举动来表明自己并没有想要斗争的意愿。
发现到了那个事实,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昴这才发现,房内只有自己一人抱有决战的觉悟冲动暴走。
候补者们当然不用说,连尤里乌斯或是菲利斯也都没有丝毫想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所集结的,不胜惶恐的,都是持有取得王座并扛起王国的新时代这样的可能性的群星——谁都不期望因放任于愤怒而使她们受到伤害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这样的话,就是说内心不论受到多大的伤害也都没有问题吗……!」
「昴……」
爱蜜莉娅虚无缥缈地摇晃着眼睛呼唤了将无法忍耐的愤怒给吞下的昴。感到了袖子被拉扯的触感,也就知道了碧翠丝也正握着昴的手这样的事情。
感受到了那两人的关怀,昴瞬间无力地低下头来。
「恶犬的嗥叫像是结束了呐……虽说我应该就只您没有去通知,您又是从哪里听到了这里集会的事情的呢?」
只要可以搅和就尽量搅和那般,普莉希拉很快的便做出像是将这里的事情事后再作打算的样子。(然而)安娜塔西亚打出了先手并阻止了她。
虽然安娜塔西亚的语调相当柔和,但其中明显的鸣响着警戒之意,
「(毕竟)嘴巴不严谨的孩子,就不应该被放任到处溜达就是了」
「别给我用场面话来说话啊,耳朵都快腐烂了。如果是头脑转得快的狐狸精的话就快点给我理解啊」
「哦呀。居然不以「俗人」,又或是「凡人」之类的来嘲弄我吗?」
「要是连该发觉的东西都没有发觉这种程度的愚昧的话,那就把你也一并归入庸俗之人一类。难道你要我把作为于妾身对立的候补的你们,也当作那种程度的愚蠢之物吗?」
双方相互挑衅的两人——不过,普莉希拉说不定并没有特意挑衅在平常行商之时自然会粉饰辞藻的安娜塔西亚的意图就是了。
安娜塔西亚悠闲悠哉地抚摸着装饰于颈部的围巾的毛发,
「情报像是泄露了,就应该担心就是了呐……」
「任何事情传入某人的耳里的话,必然是从不严谨的口风里泄露出来的。知道的东西变多了的话漏洞也会变多是显然的道理吧。观测并聆听他人的动向的可不只是你们而已,就只是这样的事情哟」
「我(可是)擅自把您给想成不会通过那种踏实的谍报活动来顾及我们这边的那样的人物了哦。」
「飞翔的羽虫在耳边振翅。但是,不知道其位置的话又能做什么呢?以眼睛和耳朵去捕捉虫子这样的事,正是和妾身相同的做法。要说的话,对你们的对策也是一样的」
普莉希拉的言外之意是,像是对待飞虫那样,完全没有放过任何对立候补的大小事物。
昴其实也是与安娜塔西亚抱有相同意见的。普莉希拉居然对于敌对阵营采取恰当的策略并付诸实行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那疏忽大意的结果便是招来了今天最恶劣(的情况)。
「那个大叔,是莱因哈鲁特的父亲吧?」
就这样无视了至今为止的谈话,轻浮的声音转移了话题。
那是承受整个房间的视线,但却仍然啃咬着大寿喜烧的菲鲁特。少女的嘴角被酱汁给弄脏的同时,从众多看向自己的视线之中选择了普莉希拉的视线,并相互凝望着。
「毕竟也有在王城里被不拘礼节地对待的经验,(所以)从刚刚的对话里多多少少理解了。虽然其实也不是对这家伙的家族关系之类的感兴趣啦,所以怎样都好。只是,那个大叔和你在一起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嚯。不过是贫民窟里的小丫头,是说发现到了什么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毕竟并非事不关己啊。(作为)阿斯特雷亚家族的家主这家伙,对我们来说是生命线也不为过。要说为什么的话这家伙还没有(把家主之位)让渡给莱因哈鲁特啊。家族的实权其实仍握在那个大叔的手里」
对于菲鲁特说出的内容,一旁的莱因哈鲁特仅仅是一点点地绷紧了脸颊。
然而菲鲁特所忧虑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地传达给了昴他们。
作为孤儿抚养成人,什么都没有的菲鲁特,(只能)将莱因哈鲁特的本家——阿斯特雷亚家的领地作为基地活动着,正在一点一点的积累成果当中。
但是,那个领地再怎么说也不是菲鲁特的东西。追根究底那终究是阿斯特雷亚家族的资产,是借自莱因哈鲁特的东西。
然而(要说)将那个认知为莱因哈鲁特的持有物,实际上就连阿斯特雷亚家族的领地也都只是(莱因哈鲁特所)借来的东西的话究竟会变得怎样。
「嘿っ .看起来总算是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呐,白痴」
在那里切入谈话之中的那是,满脸得意摆出「这才是我所想的」那般神色笑了起来的亨克尔。他就好像一直在等待着那个话题那样,作出(发现猎物而)舔舌般的神情来回看着莱因哈鲁特和菲鲁特,
「就是那样。阿斯特里亚家族的家主之位握在我手里。我已经把家主之位传给了莱因哈鲁特、又或是将要把家主之位让给莱因哈鲁特这样的打算,丝毫没有。毕竟将那么繁琐的事务任命于忙碌于国家大事的剑圣大人是万万不可的呐」
「作为领主即便是徒有其名也可以成立的吗。我们回到阿斯特雷亚领的时候可是非常糟糕的情况哦。为数不多的文官和佣人纷纷都变得血丝布满眼睛了啊。将那些放任不管,现在居然还敢自居领主吗?」
「就算徒有其名也好,不负责任也好,领主之冠仍在我的头上。更何况,即使要说露出破绽了其实也是没有破绽的吧?领地居民也好,佣人也好,就应该拼死去支撑领主啊。被领民所爱戴的领主大人,还真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啊!」
亨克尔毫无下限地嘲弄着极力扼杀自身感情而发言的菲鲁特。
对于那过于卑劣而毒辣的话语,昴(甚至)感到了眼前因愤怒而发白这样的错觉。房里弥漫着愤怒以及厌恶的视线。
看了那个也就清清楚楚地理解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正常了。
「你的危机感是正确的,莱因哈鲁特的主人哟。阿斯特雷亚的领地是我的领地。然而我(绝)不会支持你。我到底是在支持着谁就正如你所见一样!」
那是宛如他的嫌恶以及侮辱值得轰雷贯耳的掌声那般,挺起了胸膛在大舞台上演绎着的亨克尔。他用手(伸向)旁边的普莉希拉表态,高亢地作出自己将会推崇与儿子还有父亲不同的人选为王的宣言。
「听说了你们在这一年里的成果了哦。代替身为领主的我,非常辛劳地(进行了)阿斯特雷亚领的复兴。在认同那是非常漂亮的成果这点之上,我要说——那里从今以后,将不再是你们的归宿。理解了的话就快点给我……」
「喂,凡人」
「——啊啊?什么啊,普莉希拉大小姐。我现在正在(说着)非常重要的话」
「吵死了」
对于随后立刻发生的暴行,全员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吞了一口气而已。
短促地说完就不算了的普莉希拉向着睁大了双眼的亨克尔把扇子一闪。折叠起来的扇子朝亨克尔红发的头顶劈风直击,而后他那修长的身体便以骇人的气势往地面摔去。
亨克尔因那冲击而翻白眼,仅凭一击便被剥夺了意识。但,普莉希拉的举动不止于此。
普莉希拉以脚尖把以大字型匍匐于地面的亨克尔踢向空中。接着就这样挥起手腕,像是要以那样的气势朝亨克尔的身体打去——.
「公主,发怒也到此为止吧。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哦」
「————」
普莉希拉在将手臂给挥出去的前一个瞬间,手腕被抓着而停下来动作。做了那样的事的是,预见了普莉希拉的蛮横行径的阿尔。普莉希拉则因那从仆的行为而以危险的神情转而面向(那戴有)头盔的男人。
阿尔所阻止的手腕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柄血艳绯红剑身的剑。虽说那是刀刃狭长的西洋剑,但却是刻有波浪般的火焰那般的刃纹的绝品。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柄绝非寻常之物的剑,眨眼瞬间便出现在普莉希拉的手里,然后消失。
见证了那个,阿尔缓缓地放开了普莉希拉的手腕。
「真是的,饶了我吧。居然连阳剑都给亮了出来还真是对心脏不好……ぶんどきっ !」
「非常的无礼哦,阿尔。(究竟是)得到了谁的许可,(居然敢)碰触妾身如玉的肌肤。虽然你因缺乏阴滋而擅自发情,但想要玷污妾身之类的可是梦想的尽头那般的梦想哟」
普莉希拉用被解放开来的手腕朝阿尔的肚子打去而使从仆痛苦而气绝。她鼻子发出了一声鸣响,然后俯视在地面上可悲可怜的打滚着的亨克尔。
其瞳孔里闪过的残酷感情,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但是,阿尔所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把你杀掉,确实稍微有点过于轻率了了吗」
「如果你是那样想的话……希望你可以对我更温柔一点呐」
「别说了。妾身也不是魔鬼。稍后作为褒奖让你舔我的脚吧」
「别说得好像我有对那种事情感到欢愉的性癖啊!?会招来误会的!」
被殴打而跪倒,拼死抗辩的阿尔并没有获得普莉希拉的理睬。她以血红色的眼睛凝视着亨克尔,恐怕是为了该不该舍弃掉而暂时迷茫着,然后敲了敲手。
「修尔特。把那里的凡人运出去。虽说愚钝但貌似还用得上。算上招揽他的时间的话,就这样舍弃掉挺可惜的」
「是,普莉希拉大人」
回应她的呼唤,厅里再次出现了不一样的人物的身影。
看起来像是一直在走廊里待命的人物,是个直到完全成长为止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的年幼少年。
有着一头粉色蓬松的卷发,几乎能被误认为是女性般的纤细躯体,以及工整的脸庞。声线高也证明着变声期还没有到的这件事,而未完全成长的身体穿着执事装,总觉得漂浮着不道德的感觉。
被称为修尔特的少年恐怕才十岁出头。如果仅仅以外观来说的话,大概是和碧翠丝同年代吧。
「失礼了,亨克尔大人」
对晕厥过去的亨克尔发出规规矩矩的声音,修尔特握着亨克尔的双足并非常吃力地将他拉扯到外面去。虽说这也是当然的,让小孩子来搬运修长的亨克尔是非常勉强的。但,修尔特对于普莉希拉的命令没有丝毫怨言,以听从于她也是理所当然般的态度拉扯着亨克尔。
「修尔特酱不论何时都非常的坚强勇敢呢。公主稍后也得好好褒奖一番啊」
「这是当然的,他可是不论何时都是全心全意地服侍妾身的。而妾身也不是硬要忠臣(蛮干)这种程度的冷酷无情。稍后也给修尔特舔我的脚吧」
「修尔特酱的话,(绝对)不会当作玩笑话并泪眼汪汪地去做的,所以别啊。请给他更加符合常识的奖励啊」
「呼姆。那么就给予让妾身抱着一起入眠的荣誉吧」
「……嘛啊,那样的话大概没问题。那可是我都想取而代之的程度啊」
那是目送离开的修尔特和亨克尔时,普莉希拉还有阿尔的无精打采的对话。
然后终于,完全将局外人除去,可以说是(只剩下)王选的所有阵营的会面吗。
「所以呢,刚刚那大叔的话会变得怎样?你们认真的想要把我们从阿斯特雷亚领地赶走,然后削弱我们吗」
「不必认真对待那样的凡人的话语。原本,实行领地的重整的就是你们吧?那么的话,即便虚有其名的领主回到宅邸并想要赶走你们,又有谁会遵循于他。民众虽然愚蠢无知,却和无法感受感情或是恩泽的没心没肺的驹不同。想要乘上巨浪的话得有相应的浪潮。(而)他可掀不起波浪」
「……那,为什么要把那家伙给招来啊」
「应该说过了哦。因为觉得那样做的话会变得有趣呐。妾身迟早会把全部东西纳入手里这样的可是既定事实。那么的话,就只是在选择路途途中要过得愉快或是不愉快而已。而那正是决定于妾身(自己)。把他给带进来也是,为了那样的目的来消磨时间的玩具(而已)」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任性而改变不了的,一贯的主张。
普莉希拉所抱有的绝对的自信超越了世间所有常识,并将之蛮横无理地强加于人。而得以应对的方法的就只有放弃并俯首称臣,或是以同等的思念去对抗。
然后,
「————」
在这里与她相对立的候补四人,毫无踌躇地采取后者来对抗。
接受那样的视线波,普莉希拉打从心底欣喜得笑了起来。
「那样就好。已经约定了终将来临的成果。那么,路途中自然是愈是愉快愈好。妾身涌现出了,你们是比起凡人要好人们(这样的想法)。然后直到(有资格)成为妾身的敌人为止而成长了的话……届时,妾身自然会卯足全力迎击」
仍未把承认她们作为敌人(的资格)——普莉希拉(作出了)那样判断。
不,她早已经说过了。她仍然把爱蜜莉娅他们当作飞虫一样。丝毫没有把她们当作敌人。
那么,
「那份骄傲,(我绝对会)让你哭着后悔。」
菲鲁特从正面厉声作出的宣言,正是席间全员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