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的效果』


力蹴地面,向前跃进。

绵延起伏的粗大树根会阻碍步伐,可是落下的双足却又如要一口气踏烂般的压过。

在森林或深山中,这类没有整备过的道路之上,模拟两可的确认立足点实际上是错误示范。行进于自然产生的兽道上,正确的步法应该是不管脚下有什么,却能毫不犹豫前进的决断力,方才辟道。

信赖自己坚固的鞋子,踏过推积的枝叶与青苔再次飞跃。

粗暴急促的气息,额头上的汗水流入眼中,痛苦地眨眼让汗水流向其他地方。

没有回首的余裕及理由,与能虎口余生的机率无关,追踪者的脚步声就在一旁同行,像是在嘲笑这边惊慌失措逃窜般纠缠不休。

身子前倾,减少风的受力面积而全力逃命。

肺很痛,感觉全身宛若在吱嘎作响的悲鸣,渴望氧气不停急喘。昴仿佛上岸的鱼嘴巴难看的一张一合。

「一脸下贱的样子──原形毕露了喔!」

「妳这家伙──给我记住!」

后悔浪费了多余氧气的同时,昴将怀里的少女──拉姆重新调整位置,再次牢牢抱住小巧的娇躯。

也许是因为黑雾和魔女之间有什么关联,利用它使「菜月昴诱饵大作战」发轫,约莫过了十分钟吧。

诚如昴所计划,与络绎不绝聚集起来的魔兽展开激烈攻防,最后──束手无策的两只好往森林外败逃。

「相信妳说的可以战斗,却是这副德性!」

「实际上也好好战斗过了吧。不过是拉姆的体力没想像中多而已。」

「说要铤而走险的帅气发言到哪去了呢?」

「情况比拉姆想像的还要更加严峻,在度过危机前就先失足了。」

拉姆厚著脸皮一一回应昴的叫嚷。

拉姆的态度实在让无法想像她由于反复战斗使魔力不足,而陷入不能动弹的窘境。

受昴释放的「魔女残香」吸引,顺利把魔兽引蛇出洞。

可是为数众多远远超乎预期。说句老实话,对这一发不可收拾的遇敌率除了后悔之外无话可说。

拉姆使御风魔法击杀的魔兽也达到了十七只。

到此为止势如破竹的节奏,拉姆却忽然筋疲力竭地倒下。身旁的昴大吃一惊,连忙扛著拉姆开始四处窜逃──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受搬运还真啰嗦!闭嘴好吗?不怕咬到舌头……原本、就、没多少、体力了……」

虽然是所有运动项目都能拿得漂亮成绩单的家里蹲,但由于足不出户所以体力严重不足,想在校内长跑中拿下末名奖绝非痴说梦。

尽管耐力再怎么贫乏,在这生死关头也只能咬紧牙根想尽办法拧出来,但是体力干涸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紧追不舍的魔兽也明白的吧,逃跑的昴马上就要精疲力尽的事情。

似乎正享受著削弱猎物的工作,每当昴步伐慢下来时便来牵制他的双脚,为快燃尽的逃命本能添薪加柴。

「巴鲁斯、左边、很近──现在挥剑的话刚刚好。」

怀中的拉姆扭过头,在移动的景色中适时的给予建言。往那儿一瞅,只见只显然轻视了昴威胁的魔兽在身旁并行。

拔出腰间的单手剑朝著鼻尖释放犀利的一击。如同预期,一直线的横斩将骄傲魔兽的脸上下分家,森林再添一具新肥料──做得到才怪。

似乎是见昴迟迟不拔剑而怫然不悦吧,在怀里仰望的拉姆眼里带著怒火,但是昴也注入同等的感情瞪回去。

「为何不拔剑?」

「谁有办法在双手抱著的情况下,一边奔跑一边挥剑?纵使挥剑了,没命中、妳摔下、我跌倒,不成了造就三出局的笨蛋。」

昴汗流满面拼命地交替双腿疾走,被驳倒的拉姆受他粗暴的吐息直袭。

拉姆身轻体娇,即使如此双臂上的重量感觉起来也绝不少于四十公斤。光像这样抱著如此重量拚死奔走,已经可说是相当优秀了。还要求拔剑应战,像是漫画里才能看见的特技昴是模仿不来的。

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的一般学生,抱著女性能做的事非常有限。理所当然,昴除了逃跑外别无选择。

「差不多该是隐藏能力觉醒的时机了吧──痛啊!」

期待奇迹的瞬间,肩膀突然传来剧痛让昴不禁哀嚎。扭过身望去,一匹玩腻的魔兽飞扑上来,利牙正深深的刺入右肩里,大块撕裂肩上的肌肉。锁骨和牙尖相互抵抗,疼痛迫使喉咙颤抖。但是──

「大意、大忌──哒哇。」

被抱著的拉姆朝昴腰间探出手,流利地抽出单手剑斜放出锐利的突刺。

剑尖巧妙的捅入魔兽鼻尖旁,贯过脑袋从后脑勺穿出。扎在肩膀的牙齿顿时失去力量,顺著昴逃跑的振动抖落在地,置滚的尸骸不理,昴看著掠过脸旁的剑刃。

「超危险的举动别作啊你!」

「防范诅咒的再次叠加于未然,好好感激我吧──巴鲁斯,被黑天魔犬咬伤的话,无论如何都请确确实实的杀掉,如果放跑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灵巧的拭去剑上血迹,拉姆像是生气的盯著昴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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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警告,昴装做集中精神在逃亡上拒绝回应。

闭上的口中,感觉到牙根在微微颤抖。

这是所谓的精神抖擞吗?还是出自于恐惧?实在无法判断──胡扯,肯定是后者吧,抱著近乎自暴自弃心态的承认了。

魔兽很可怕。魔兽的爪牙,更是可怕得不得了。

尽管方才埋入的肩膀的獠牙咬得并不深,却有激发昴根原性恐惧的十足锐利。

那被全身上下如千刀万剐的嘶咬。

那痛楚、那飘零、那绝望,岂可能有忘记的道理?

虽然手持著剑,可是拉姆与昴的共同战线再也没有把剑斩在魔兽的身上。仅仅为了牵制而挥舞,让魔兽无法靠近而稍微拉开距离。

结果又给拉姆强加负担,不得不抱著兵困马乏的拉姆遁逃。再算上没料到魔兽会接踵而来这点,一切全然是昴自身的过错。

肩膀上的伤口很痛,血流如注沿著管家服的裂缝到右边衣袖的手肘处都被鲜血弄得湿漉漉。右臂宛若要彻底乏力,数次重新抱起拉姆的身体,同时死命迈步。总而言之,多少都要移动位置。

「拉姆!」

「正在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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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鲁的回应呼唤,拉姆的眼瞳染上血色。

定期的千里眼发动,搜索周围一带是否有雷姆的反应,期间保护毫无防备的拉姆便是昴的职责。

视线横扫四周,魔兽们带著随时能飞扑上来的气势高度警戒著。所幸牠们都按兵不动,或许是因为刚刚才刺杀了一匹魔兽吧,没有昭然挑衅的体。虎视眈眈得等待这边体力耗尽,保持若即若离的间距尾随著。

极为令毛骨悚然的静谧气氛,昴抑制不了讨厌的预感而屏住气息。

时而,为了牵制而或左或右的回转;时而,为了避免埋伏而更变路径。越是反复执行这些举动,最初的方向就越是不明白。

从深林前往村庄的道路诚然早已迷失。从使用千里眼的拉姆未给与提醒这点看来,相信至少不是往反方向跑。

放弃思考,一昧天真的持续狂奔的结果──

「糟了──」森林倏然张开了大口。

报应就是脚底下地面消失。

双足踏空,五脏六腑受到向上的悬浮感袭击,紧接著后脚跟削著险坡,尽管体式崩解,却仍成功以滑落的状态度过了。

吓得要魂飞魄散了,不过还好不是遇到悬崖。

只是单纯闯入了森林间缝中的洼地,抱著少女就这样在斜坡滑行,以差点跌倒的丑态抵达终点。感谢没有惨摔的幸运,同时观察四面八方,然后注意到刚才感谢幸运实在是言之过早。

掉进了森林的谷中,地面被V字型崛开的洼地,出口从左右延伸开来。但是两边都传来大量魔兽的脚步声,同一时间自昴滑落的险坡上也陆陆续续有魔兽跟著滑下。

「中计了!」

绝不能以为魔兽单纯只是只野兽而轻忽,几度与那些家伙接触的昴,不管哪次都能从牠们身上感受到类似智慧的东西,只是紧迫的事态和牠们野兽般的外表,导致没能好好琢磨这事实。

看似选了条不错的道路,实际上却是四面楚歌的征兆。

怀里的拉姆视野依旧在远方搜寻,不知事态严重。

当前想依靠无法把握现况的她自己打破困境是不可能的。因此能克服这逆境的是──昴受她信赖的证明。

「只能硬干、呐!」

当机立断可是昴少有的优点之一。

勉强地只以左臂抱住拉姆,右手夺下她拿著的剑。感觉右肩的伤口渗出血水发疼。

左右与背后三方面逼近的敌息,昴深深地呼了一口长气,举起单手剑。

「上了哟,看我的!」

朝眼前的陡坡刺下,下半身与右臂的肌肉总动员──致力攻略斜坡。

做出的决断依然是逃命──三方道路择一突围,披荆斩棘的英雄行径不值一提。既然没有外挂般的战斗能力,就连自己的剑能不能够到第一只都是未知数。

刺入剑身,鞋底啃噬浮于斜面上的青苔,使尽全身力气抵抗惯性与重力。滚落下去的话就玩完了,在那里等待的终结自然也是不言自明。

如果这里不奋力一搏的话,说什么也都死不瞑目。

扭过身,将握著剑的右手臂从肘至肩也靠上陡坡,有如即使只有一点都要从斜面攫取些磨擦系数一样。

后头洼地之底紧挨著欲夹击昴等的魔兽,仰望著企图逃亡的影子高声咆哮。

但是现在才注意到这边的想法也已经太晚了,借由十余下的突刺,昴和拉姆抵达了峭壁的边缘,半身体探出了险坡,用上半身挂著同时想办法攀登回去。

「好呀──!做到了!意外的能干啊!Nice呀我!我真nice!大有来头的单手剑,剑锋也已经劈哩啪啦的残缺不全了──啊啊啊!」

自吹自擂的话未完,陡坡上忽然冒出一小小的影子,随后夹带惊土石的暴风自头顶呼啸而过──晚了一步回避使后颈受余波刮削,灼烧感与激痛一同到访。

「你──!」

痛得皱起眉心再次于斜面上撑起身,阻碍在视线远方的是那小小的身影──对昴来说总计是第五次的邂逅了,幼犬之姿的魔兽现踪于此。

伸展四肢,肚皮贴著地,像是伏卧的样子。红彤彤的双眸瞅像这边的姿态,这是想将没杀死的猎物彻底消灭而急遽高涨的敌意。

也就是说,第二次射击的准备开始了。

「别说笑了!岂能吃这招!」

在魔力的洪流开始干涉自然现象时,昴慌慌张张的跳上斜坡,就这样收起剑的事也好,重新抱起拉姆的事也罢全都推延,当务之急是逃出魔兽的视线──紧追著逃窜的项背,受殃及的林木为土石洪流大肆蹂躏。

连树林都被推倒,感受到连大地都被掀规格之外的威力。但没有回头的余裕,逃慢的腿腹遭肆虐的余波划开而流血。

「NTMD──!」

叫喊、跳跃。降落的右手方,判断能回避土石洪流冲击,便朝与之前不同的陡坡纵身一跃,但如此一来就要迎接悬崖的洗礼,昴反手持剑刺向地面。

「噫啊啊啊啊痛、痛、痛!」

右半身与地表相削,一边紧抓住剑,一边用力刺入土里控制滑落速度。不停增加的伤口痛得昴都快哭出来了,仰望上方。

「哎呀。」

※ ※ ※ ※ ※ ※ ※ ※ ※ ※ ※ ※ ※ ※ ※ ※ ※ ※ ※ ※ ※

阻止不了惯性的魔兽从斜坡上滚落。

发出家犬一般的悲鸣,数匹直直地摔入谷底。与刚才洼地不同,底下等后招待的显然是锋利的岩块。受强健的大地毫不节制的拥抱,坠崖的魔兽发出碎骨声后便再也无声无息。

「险些连我们都要在这儿悲剧了──」

「巴鲁斯──!看到雷姆了!」

怀里的拉姆高声欢呼,充血的双瞳视线回归现实。

喜上眉梢后却发现自己身处陡坡而蹙眉。

「一段时间没看著,现在是什情况?」

「这是吊胃口的cliffhanger!比起这,妳那边的成果如何?这问题也包含了把焦点从现实转移的意义。」

企图以捷报排解手臂因肌肉疲劳而颤抖不止的感觉。

拉姆也不提及昴增加的伤痕,微微点头说:「距离这边不远处,有视线捕捉到了雷姆的身影。时机很差,没有连上雷姆的视野。但应该往那里走就可以会合了。」

「怎么明白的?」

「拉姆千里眼的对像是黑天魔犬,正在成群结队往这里移动时遇到了雷姆。但共享对像马上就被打碎了,共享也因此中断。」

「是吗──?」

视线共享的对象横死之时,拉姆内心是否也会感受到些冲击呢?不过肯定绝非是什么令愉快的景象。

总而言之,侥幸确认到雷姆平安无事。一如预期,精神充沛的像称职森林猎,光是这样的消息就十分足够了。

「问题堆积如山的是我们这边啊?既然雷姆没有危险,就以不会适得其反的速度赶过去吧。」

「掉下悬崖的话,我们俩就真的危险了。巴鲁斯,爬得上去吗?」

「咬紧牙根总有办法的,相较之下上面的重重包围才是最大的难关呀。」

该如何是好?一边商量一边往支撑两的右臂使劲。将体重托付予插在斜坡上的单手剑,设法改变成比较轻松的姿态。

「啊──」「啊──」

两重合的惊叫伴随著尖锐的金属断裂声一同回响。

原本刺入崖边的单手剑,现在独留前端三分之一于原地。惊慌失措下把弯曲的剑身再次插向地面,却因为失去剑尖而突刺威力不足这种简单的道理,徒劳无功。

「坠崖的魔兽成为缓冲的可能性──」

「被之后追来的魔兽当成坐垫的可能性更高──」

昴说著像是听天由命祈求老天保佑的话,拉姆也回以满满的觉悟。解放无法深入地表的单手剑,霎时落下的速度再次增快。

带著削去肉身的觉悟让险坡猛磨右半身,但摩擦力果然还是不足以支撑两份的体重,束手无策的二双双坠入崖下。

「哒啊啊啊啊,糟糕了──!」

「代价真高啊,巴鲁斯──!」

头下脚上倒插式坠落的感觉,想起五天前的投崖自尽,全身便心惊胆颤。即使如此依旧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拉姆,至少也要保护她于摔落的冲击中这点,正是他仍未失去男子气概的证明。

拉姆承受大力拥抱的触感,同时扭过身将手伸向地面。

「艾尔‧拂啦!」

如此呼唤的同时魔力也一并高涨,两预定著陆的地点出现向上袭卷的暴风。

自由落体的身躯乘著来自正下方的上升气流,头朝下的姿势亦开始转复位,而且掉落速度也渐趋缓慢。

如果这样的话──借由观察回转了半圈归位的世界判断现况,向双脚注入浑身力气,忍受冲击拜访之时令近乎要咬断牙根的疼痛。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撑住啦啊啊啊!」

挨过来了──

当场跳了跳以慰劳双足传来的剧烈麻痺,仰望自己摔坠的峭壁,其高度不禁使哑然以对。

十公尺以上的高度相当等同于学校四楼左右。从那朝坚硬的地面被扔出去,竟能虎口余生。

「拉姆大真佛祖级的时机啊!没有那招风魔法的话,现在……」

欲表达死里逃生的感激,昴却注意到双臂里的拉姆一动也不动。无力支撑脑袋的拉姆自鼻孔流出一道血痕,紧闭双目的少女不停重复著急促的喘息,并痛苦的呻吟。

「咦?喂!拉姆?糟了、这、喂!」

轻轻摇晃拉姆的身体并呼唤她的名字,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原本在与魔兽的战斗中耗费大量体力,如今又为了缓冲坠落而强施魔法,成了拉姆过度削减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啊、可恶,时机该死的差啊我。」

昴一边诅咒自己的粗枝大叶,同时小心翼翼地重新抱起拉姆,将弯曲的断剑强收入鞘,抬头上望。

悬崖之上追击的重重魔兽想迂回而来,似乎正摸索另一条通往昴等的捷径。

在那之前,必须想尽办法拉开距离。

「虽然也争取不了多少时间──?」

逃命是分秒必争,花费的时间与生命息息相关。对于除了逃窜之外无计可施的现况,昴只能压抑下想咋舌的心情。但这样的感伤立刻被崖上传来的激烈巨响给中断了。

「喂喂,骗的吧?」

只见昴不久前滑落的险坡上头,大量的土石流宣泄而下,其上──以幼犬魔兽为首,十几头魔兽乘之而来。

立即退避,勉强躲过土石流的波及。

可随著沙砾与魔兽在同一平面降落,昴与拉姆拼命创造出的优势也瞬间消失了。

创造出机会的拉姆仍旧意识不清,而昴那破烂武器更为不可靠的程度雪上加霜。

「魔女恨死妳了──香水没事喷那多干嘛啦?」

计划顺利推动状况时非常感激,而遭遇接二连三的失败时却又立即脸。

卑劣啊,不愧是将自己评价为卑鄙小的昴,尽管明知只是拖延结果,仍开始做好再次逃亡的准备。

希望魔兽依然轻视两,能让他们就这样夹著尾巴逃走,这样的祈祷都还没来得及开始──

「咦?奇怪?」

才刚要起步,便察觉异状转过头一瞧。

滑下的魔兽样子很奇怪,本以为会屈身乘著土石流,然后在著地的同时飞扑而来。

「那──喂,我在这边呦。」昴惊愕的说著。

著陆的刹那魔兽三三两两地迅速在谷豁里四散开来。

兽奔鸟散的景象,使昴不禁想起方才自己抱头鼠窜的狼狈样。

「到底怎么了?你们──」

受袭的紧张感一点一滴松懈,取而带之的是满腹疑问。

昴被紧接而来在峭壁上爆炸的答案醍醐灌顶。

「唔。」

再次抬头仰望,悬崖上的变化使得昴眼中浮现困惑──目睹一片片赤与黑的血肉横飞。

遥远的峭壁上方──出现了一影。

乱舞著鲜血淋漓的铁球,身穿侍者服的少女以失去理智的双眼眈视崖下。

眼睛与被杀意支配的目光对上的瞬间,昴感觉到无比厌恶的预感,背脊甚至被冷汗濡湿了。

随后直接一跃而下,从高高的悬崖峭壁之上不耗吹灰之力般在这块大地──「鬼」降临了。

幽深森林里被魔兽团团包围,与「鬼」对峙,持续紧抱不得不守护的少女,一手拿著断剑,总算来到最终阶段的昴屏住气息。

「话说回来有一点──我方也太过寒酸了吧。」

抱怨没有任何听见,被森林吹过的风所埋没。

那么,这里正是所谓的──关键时刻。

虚弱不堪的昴注意到了出鞘的单手剑上映照著自己扭曲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