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现实』
对浮现着无理解的昴,仿佛理解般投来话语的狂人。
仰天的贝特鲁吉乌斯,就仿佛祈祷一般握着双手念着什么。
只有这个举动是,看上去洋溢着与司教之名相应的品格般的滑稽。
【——哦呀啊?】
结束了短暂的祈祷的贝特鲁吉乌斯,注意到了什么而回过头。他视线的前方,在洞窟内持续浮现出的是本应消失在外的影子们。
仿佛从地面长出来一般出现的影子,其数量足足超越了十个。影子们当场跪下仰望贝特鲁吉乌斯之后,仿佛等待指示般垂下了头。
【什么事呢?】
【——】
【怎么会,少女居然来了吗?啊啊,你们就是因此回来的吗。这真是妙!十分妙!务必,务必务必务必务必,容许欢迎。必须由我亲手,来欢迎!】
贝特鲁吉乌斯跃动着喜色。其语言的意义没能传达。
但是,昴就仿佛发热了一般开了口。只能漏出呻吟的口,却被内侧涌上的不明所以的感觉所引导。但是,
【——】
口中,简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塞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这和恐怖,或是除此以外的感情所堵塞的感觉又不同。是更明确的,物理性的干涉导致地被堵上嘴的感觉。对着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掌抵住口的闭塞感昴瞪大了眼。回头的贝特鲁吉乌斯咯咯地嗤笑着。
【嘛,别那么焦急……时间还有】
咯咯,咯咯地,贝特鲁吉乌斯的干瘪笑声在洞窟内回声着。
这声响,这敲打着耳朵的不快鸣动,让昴即便口中的闭塞感不见了也没能构出任何东西。只是,仿佛被禁止哭笑一般,沉默了下来等待变化。
——所期待的变化,在此之后的一个小时之内就到来了。
影子们一成不变保持沉默跪着。贝特鲁吉乌斯在他们之间无言地Z字来回走着,只有脚步声和昴荒乱的呼吸在振动着大厅的空气。
最初,抬起头是离通向大厅的回廊最近的影子。
仿佛被那个人的举动带动,接着狂信者们也抬起了头。注意到影子们的动作的贝特鲁吉乌斯也,同样的望着洞窟的入口嗤了一声。
浮现出了会让人认为嘴角裂开了一般的,欢喜表情。
【似乎来了,呢】
贝特鲁吉乌斯那被喜色所装潢的低语,被回响的爆炸声给盖过了。
可怕的质量被炸弹般的威力击碎,被破坏的声音剧烈地摇动着洞窟内冰冷的空气。连锁的声音通过坚硬的地面甚至传达到了倒地的昴这边,入口被暴力地敲门给击溃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
影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低下手中从怀中取出十字架摆好架势。
对于在里面随意来回动的十几人来说,即便是存在着大厅的这洞窟也只能说是狭窄了。在仅有学校教师两个大的空间内散开,准备着对袭击者的对应。
跳跃,奔跑,不管做什么都不管宽广。然后这,对数量劣势的乱入者来说是有利的条件。
【——找到,了】
呼啸着飞来的铁球把黑影一齐扫荡,墙壁上出现了好几处红斑。最初的一发就屠杀了三个影子的铁球,是把碰到的声音连根拔除的必杀武装。
没有回避以外的选择,但这在狭窄的洞窟内也很难。
落到地面上的铁球击碎岩面,涂上了血与肉片的荆刺发出低沉的声音削过地面。向前踏步的少女的青发被染得发黑,灿灿闪耀的双眸环视着大厅。那眼瞳发现了到底的少年,嘴唇颤抖着小小吸了一口气,
【太好了,昴】
呼唤着昴的名字,一脸安心肩膀放松了的鬼——是雷姆。
那身子过于凄惨,如实如切地表明突出着壮烈。
她全身无处不染血。青发也被染黑得瘆人,围裙礼服也被烧焦地不成样子。从破开,撕裂的裙子露出的双腿上刻着无数伤痕,左臂更是负者目不忍睹的凄惨烧伤。
血与死的气息缠绕着全身,即便如此雷姆还是对昴露出了坚强的微笑。
【啊啊——何等,美妙的事物啊!】
然后,在雷姆如此的凄惨模样面前,贝特鲁吉乌斯发出了喝彩。
他连自己的麾下就在眼前被雷姆所杀的事情都忘记,倒不如说把那些也当成了自己激情的材料般,兴奋着不禁出声称赞。
【少女啊!单独一人的少女啊!受到如此的伤势,前进着!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这位少年!为了救出被宠爱的少年到达这一步的你也是!被爱所附身,为爱而活着!】
【客套话就算了,魔女教徒……】
仿佛挡在昴与雷姆之间站着的贝特鲁吉乌斯,嘴角冒泡地叫着快哉。雷姆更加冷淡地看着这个狂态。
【你就是梅瑟斯领的领主,未经罗兹瓦尔大人许可在领地制造反乱的愚痴者群体。雷姆代替不在场的主人,降下诛罚】
【就以这样破烂不堪的样子吗?还请不要把做不到的事情说的好像做得好一样呢】
跪下来,贝特鲁吉乌斯吧昴的头拉过来,抬起他的头。贝特鲁吉乌斯就那样愉悦地抓着头发,上下动着反抗着的昴的头。
【……动】
【什么?】
【我在说,别给我动那个人!!】
对贝特鲁吉乌斯的妄行,雷姆的表情上瞬间染上了暴怒。
看着完全舍弃冷静的鬼的表情,贝特鲁吉乌斯满足的嗤了一声。
【对,就是这个。暴露出来的本音,暴露出来的心,暴露出来的爱!爱!爱!是爱!是爱,把你引导道这里来的!否定这点也是,隐藏这点也是,伪装着谋求这点也是,全部都是对爱的背叛!侮辱!啊啊,是怠惰!】
【尽说些听不下去的无聊话……】
【刚才的叫声真是妙。那才是你的真心。你把所有的不纯物全部除去,纯粹只是靠着思念着这个少年的感情赶到这里来的!】
对保持着怒容,陷入沉默的雷姆贝特鲁吉乌斯追击道。他那疯狂的双眸仿佛洋溢着慈祥的光芒般望着雷姆,然后视线落向手边的昴。
【因此才可惜。像你这样的爱的信徒……为何会固执于这样的家伙呢。这假装着丑态,狂态,蒙昧的惰弱……这正所谓是,怠惰的所为!】
【你知道昴的什么!别给我说些随便的话,魔女教徒!】
【专情的真心并不认同吗?这个少年,你所爱的对象……早就已经不在,已经结束了】
【还没有结束!雷姆还在。雷姆不会忘记昴的话。雷姆会拉着昴的手,会一直跟着。只要雷姆还在,昴就不会终结!】
——这与编出来的安慰不一样,这是阐述雷姆心中坚固的真实的话语。
【——】
昴的胸中似乎发出了什么声音。有什么,然而却不明白说了什么。
在拒绝的海洋中发现变化的昴前,浑身是伤的雷姆跳起了身。
追着飞起来的雷姆,保持沉默的影子也跳上了空中。踢着墙壁,两道影子追着雷姆。溶于黑暗中的十字刀刃,嗖地逼近过去穿刺娇小的少女。
【别挡在,雷姆和昴中间!】
挥出的右臂是卷着铁球锁链的小手。弹开十字架发出尖锐的声音,顺势殴向影子的脸重重打凹了进去。另外一个影子被弹开刀刃同时试图缠上去,然而却被迟来的旋回来的铁球轻轻击碎了后脑勺。
两个尸体一起落下,雷姆在大厅的中央——狂信者们的正中间落地了。
【——艾尔,修玛!】
再被四面八方影子们准备的刀刃撕裂前一刻,雷姆吐血般地喊道。
随着咏唱冷气迸发,雷姆脚下躺倒的尸体跳起。不对,是从尸体中溢出的鲜血冻结,红色冰刃的尖锐尖端指着周围的影子。
黑影们就那样保持着飞扑,反而被穿刺了。身体被刺穿停下了动作的影子,雷姆用拳头和铁球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真是美妙。真是美妙的!你是无价地美妙!然而为何!啊啊,为何!不能接受爱!不承认!不倾诉!不化为语言的话,就仿佛捆住云一样无法得到救赎!然而,这是为何!】
【请不要说些轻佻的话!救赎的话雷姆早就得到了!在那个夜晚本应失去的东西,在那个早晨以无上的形式!所以!】
排开狂人的声音,雷姆的眼瞳直直贯穿着昴。
【对得到的一切,雷姆即便加上一切也会还上。对这样做的感情,想这样做的感情,没有让你加上那么粗显的名字的打算!】
留在大厅的影子数量大概有十五名。已经有将近半数在雷姆的攻击下丧命了,剩下的数量也不像能阻止无双的雷姆。
雷姆的优势无可置疑。【鬼】这个物种的强大是真货。
然而,为什么呢。
【啊啊,啊啊,啊啊……】
捂着脸,望着沉没于暴虐的信者们,贝特鲁吉乌斯吐出炽热的气息。
随着这个姿态不是在悲叹,恐怖,不安里动摇,而是纯粹的出于兴奋这一点传达过来不安增加了。
在贝特鲁吉乌斯的身边,昴望着暴走的雷姆的战斗。
这个光景的意义,她战斗的理由,满满地浸透着大脑。
不明白。不想明白。不尝试去明白。
但是有传递过来的东西。面对流着血,负着伤,即便如此还持续战斗的她的身姿,胸中有股冲动涌了上来。
若是说出这份不安的话,或者说不得不这么做。
但是,这么做的话自己就很容易失去自己。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不得不面对了。
过于害怕这点,优先可怜自己之余,昴——。
【大脑在,颤抖】
这么说着,贝特鲁吉乌斯站了起来。
摇动着黑色法衣的下摆,贝特鲁吉乌斯悠然向前走出。
其手中与信者们不同,什么也没有带。别说没带,完全就是随意地晃着手,轻松地向前走去身姿中完全看不出战意。
只有皮骨的身体,看去与强大无缘的举止,态度。
注意到上前的贝特鲁吉乌斯,又一个人,打倒了黑影的雷姆跳了起来。从天花板倒挂而下,盯着眼下迫近的贝特鲁吉乌斯。
刹那之后,弹出的雷姆一击就粉碎了贝特鲁吉乌斯纤细的身体。
但是,然而,为何。
如此的,被不祥的预感挠着心头。
【从昴——!】
是想说离开的吗。雷姆的这个声音后续没能进入昴的耳朵。
但是,这个声音决定性的动摇了昴的心。
雷姆自身,也应该不是特意选在这个时机的。
出声也不是在叫昴。
只是,少女一再拼命的喊叫,解开了昴凝固的心。
【——唔】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内挣扎而出。
着无意义的单词碎片上,想传达的感情连一毫都没有带上。然而喘着气,抬起头,昴那涌起的感情随上了短短的话语。
【……雷姆】
这是仿佛悄悄话般的弱小声音。几乎让人不知道这声出口的名字是带有多少分量。
【——啊】
然而,明明是仿佛闪现一般的细小声音。
是似乎就会随风而逝的微小声音,只传达给了她吗。
抓着天花板,被血染湿的少女表情微微地带上了温柔的感情。
嘴角真的是柔缓了少许,映着昴的眼瞳中闪耀着欣喜。
【昴——】
从自失回到现实的昴的名字,被雷姆清楚地叫了出来。
然后
——全身一瞬间就被撕裂的雷姆,那身体摔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啊?】
看到雷姆落下的身体处血液扩散,昴失声了。
雷姆那趴在地上的躯体,被破坏的惨不忍睹。
是几乎让人觉得踏入洞窟的时候负伤还算可爱的程度。四肢全部往不同方向弯曲,仿佛被巨人的指尖拧断般的伤痕发生了胴体的上下各处。
然后,把雷姆的身体以压倒性的破坏蹂躏了的是,
【【怠惰】了的机能——】
低语的贝特鲁吉乌斯眼前,手脚被破坏的雷姆身体浮了起来。看上去不像是魔法性的干涉。也不是被谁抬起来的。
即便如此雷姆的身体还是浮在空中。就像是被从下方伸出的手抬起来的一般。
【——是,不可视之手】
回头,让雷姆的身体浮在身后的贝特鲁吉乌斯双手举到眼前。
雷姆的周围,在手够到的位置谁都不在。没碰到。异常的光景。
【往够不到的位置够到手,以动不了的身体做成什么。用怠惰化的身体穷尽勤勉——啊啊,对我身的【怠惰】,大脑在,颤抖着,感觉,着!】
呆然地望着已经无法动弹的雷姆的末期,昴发不出任何声音。
瞪大眼睛,连呼吸也忘却,昴的世界再度丧失了几乎要抓住的现实感。
意识陷入黑暗,仿佛落入了无底的深穴不断降落般——,
【逃避,是不允许的】
逃避现实,被眼前粗暴地抓住刘海让其抬起头的贝特鲁吉乌斯阻止了。
拉回因疼痛与冲击而皱起脸的昴,贝特鲁吉乌斯把自己的身后的东西摆了出来。
不管被金属器具割裂肉,流出血的昴将其脸固定在了正面。
【看吧,请看,看着。少女已经死了。为爱殉情了。压下伤势战斗,对抗着恐怖上前,没能完成夙愿终结了】
【唔啊,啊……】
【看着。刻进骨子。你,所谓行动的结果】
【——啊?】
雷姆浮游着的身体,被完全挤入锁的范围内抵到昴的脸前。即便如此仍旧把挣扎着的昴踩在地上,把脸用双手拉了起来。
浑身是血的雷姆被曝眼前,被狂人那腥臭的气息所埋没的昴喘着气。
【这是你行为的结果。你什么也没做成,只是【怠惰】。因此少女死了!是你,杀了的!】
【……你】
【我的手臂!我的手指!我的身体!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是你你你你噫……杀死,的!】
歌唱般喋喋不休地,贝特鲁吉乌斯用异能的力量玩弄着雷姆的身体。
改变着躺在空中的雷姆的姿势,雷姆的身体仿佛牵线木偶一般手脚耷拉着。那被扭折的手脚,在狂人的兴趣下舞动着。
【……住手】
低声地,发出了仿佛撕扯着什么一般的声音。
昴的眉头和,雷姆那被玩弄的身体肌肉因无法忍耐这非行断裂了。
【好痛好痛好难受好难受好痛苦好痛苦救救我救救我……啊啊,昴?】
粗鄙的挑拨。低次元的煽动方法。狂人玩笑着蹂躏着雷姆。
她的尊严,在眼前十分轻易地被愉悦侵犯了。
这是,这个光景是,这能让人忘却错开目光的丑态光景是,
【——贝特鲁吉乌斯啊啊啊啊!!】
对害怕面对现实的昴来说,漂着甚至能让人取回自我的腐臭。
伸着头,试图去嚼碎就在近处的咽喉。但是,被枷锁阻碍着犬牙有些无法够及。向前,脸面就那样顺着气势摔在了地面上。
流出了鼻血,摔断了门牙。俯视着昴,贝特鲁吉乌斯幸福般地嗤道。
【啊啊,似乎终于能呼唤名字了呢,着实无限感慨呢!】
【杀了你,杀掉你……杀了你,杀了你,要杀了你。杀掉你。杀掉你!杀了,杀了……去死,让我杀了你,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
【为了活着而憎恨某人,对他人的强烈感情和爱是表里一体!啊啊,何等扭曲美妙!我也,指尖也,就是说有更精进勤勉的价值了呢】
【杀了你,杀了你丫的。雷姆,被你,杀了。杀了你,杀了你,让我杀了你。啊啊!杀掉你!杀了你,杀了你!去死吧,你丫的!你这混蛋,啊啊!去死啊啊!】
唾沫横飞,诅咒四散,嚎着怨恨的怒吼。
就算手臂粉碎,就算腿脚粉碎。
现在,就在这里挣脱枷锁,能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就无所谓。憎恨,憎恨,憎恨得停不下来。必须死。不能让他活下去。
这个男人确实地,现在,在这个瞬间,不得不死。
【这里也脏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到了分别的时间了】
在激烈地舞动着全身的昴身边,狂笑消失了的贝特鲁吉乌斯唐突地说道。他招手召集幸存的影子,手指着几近崩塌的洞窟入口。
【放弃这里。无论指尖残数如何,你们先作为左手继续履行职责,与其他的五指合流。——试炼的实行日期,与计划一样】
【去死!给我去死!去死,去死,给我去死啊啊!】
迅速地做出了指示,贝特鲁吉乌斯一拍手。影子以此为信号消失,融入了洞窟的更深处的黑暗中。像这样,洞窟内生命的气息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就连剩下的贝特鲁吉乌斯,也移步向入口悠然地离去了。
响亮的鞋音回响在岩壁下,对着远去的背影昴尽数吠吼着咒杀的话语。
【等下,混蛋啊啊!杀了你!杀掉你!在这里死啊!现在,去死!快死!快去死!去死!去死!!】
【哎呀,差点忘记了呢】
杀意的惨叫放到这个狂人身上,也不过是被轻松地喊住了一般的反应。回头的贝特鲁吉乌斯对瞪着自己的昴一点头,双手交差放置自己胸前。
【你的立场,真的不明白。因此,判断就请允许我遵从御意了】
咕隆地,仿佛切断的势头狂人的脑袋倾倒了九十度,浮现出了阴惨的笑容。
【被锁着手脚放置着,等待你的只有死。然而,假设若是在这个地方你被带上福音的话,你应该就能获救】
【滚你一脸!现在马上去死!五马分尸!全家爆炸!给我粉身碎骨!】
【得救了的话你就是同志。不行的话就只是路人。很单纯明快吧?】
好主意,贝特鲁吉乌斯几乎就像是在这么说着一般明朗地陈述着,这次真正地背向了昴。那脚步就仿佛将昴的脏话诅咒当成微风一般。仿佛,跨过细雨过后的午后积水一般跨过血滩,就那样一派轻松没有停步。
本来的话应该是就那样,贝特鲁吉乌斯对昴的愿望毫不理睬地消失姿态的吧。然而,没能这样。沉重的水声,把他的意识引向了一边。
【——啊啊】
望向出声方向的贝特鲁吉乌斯,看见瘫倒在那里的蓝发少女正了正色。忘记了仿佛人偶一般游戏过,注意到了这在离开前一刻偶然出现的存在。
——这是毫不夸张的说,也是与人偶同样的对待。
【你也是爱的信徒。是这样,是这样呢。你,很努力了】
停下脚步的贝特鲁吉乌斯摆正雷姆尸体的姿势,摆成了十字架的动作。这个声音称赞着就在数分钟前她的行动,认同了。但是,
【你为爱殉情了,拼尽全力与自己的宿命抗争了。然而,思念没能传达便消灭,爱无处可去,夙愿没能达成漂流于虚空……】
称赞一下转变,话语化为了对雷姆行为无为的悲叹,狂人的脸颊嘲笑着扭曲着。
【啊啊,你……是【怠惰】呢!】
前所未有的,侮辱了名为少女这一个人的存在。
【——!!】
咆哮,惨叫,在洞窟中猛烈的回响着。
几乎要堵住喉咙的愤怒,几乎无法化为话语的激情,几乎要流出血泪的遗恨,让菜月・昴发出了不成人的声音。
听此,贝特鲁吉乌斯仿佛沐浴在最高级的称赞中般嗤笑着。
咯咯,咯咯地。
【————】
步子没有停止。
让那背影停下是自然,让那呼吸停止也无法实现。
咯咯,咯咯地,笑声无时无刻无时无刻都能听到。
即便贝特鲁吉乌斯已经不在,即便诅咒的话语无法传达,即便洞窟内的照明一齐关闭,与尸体一起被抛弃在黑暗中,也没有消失。
咯咯,咯咯地。
咯咯,咯咯地。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