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上凋零着』


细小而又雪白的脖子被昴的手指狠狠地掐住。

竭尽全力的去勒紧,从手掌感到颈骨破裂而发出的卡拉卡拉的声音,这时昴发出了不合时宜的感想——如此纤细不愧是女孩子的脖子啊。(这样的场景让他)产生了这样的印象。

“。。。。。啊,唔”

被骑乘在身上,并被浑身力气所掐住脖子的拉姆从唇边漏出了呻吟的声音。

看到端庄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桃色的嘴唇边流出了口水。口中红色的舌头正为了寻求自由而啾咯啾咯的跳着舞,手脚胡乱的做着拼死的抵抗。

“――――”

拉姆认真的进行抵抗的话,昴根本没有能力进行反击。

在“圣域”里在短时间一面倒的殴打并击倒了加菲尔,即使不是那样她也练有防身术的程度。当然,在这样被男性骑在身上的情况的对应方法,应该也有什么可以反击的手段。

但是,这都是建立在如果手足都能自由活动这一前提。

“——不可视之神意”

“。。。。”

紧紧地勒住脖子,昴解放了胸口中的黑暗感情。

看不见的黑色混沌慢慢聚集起来化为实体,如今正为压制拉姆的手足而做出贡献。因为四肢被压制,拉姆无法做出有效的挣扎,如果就这样手腕继续用力去掐脖子的话,不久后她就会断气吧。

即使因此而停止呼吸的话,拉姆也应该先后悔自己的粗暴言论。

昴没把雷姆当一回事,认为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什么的。这种自私而又毫无根据的妄言,这种怎么看都是错的粗暴言论毫不留情的伤害了昴的心,对此可是要用生命作为代价进行偿还的。

“是你不好。是你,是你,是你!”

恨着拉姆。恨着拉姆。恨着拉姆。

细小的事情越积越多,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就会溢出。

往掐住脖子的指尖注入憎恶,雪白的肌肤因被利爪的侵蚀而滴出了鲜血。

“咳。。。。”

指尖感受到了鲜血的热度,拉姆向喘着粗气的昴投向了憎恶的目光。

在生命的灯火熄灭之前,浅红色的瞳孔瞪着眼前的昴像是在强烈的诉说着什么,那是就像即使被夺走生命也不会死去那样的眼神。

绞杀之后,必将挖其眼。就这样决定了。

“把你四分五裂,混蛋女人。。。。你!你这家伙!看着你那和雷姆像极了的脸我都想吐出来了!”

“。。。。。。。。。。”

“啊?你说什么?我不见啊?想说什么的话还是放弃——”

“。。。拉”

在昴那连珠炮般说话的语尾,近乎被盖住的拉姆在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那声音响起时正是眯上眼睛的瞬间。

在把拉姆强制压倒的昴的眼下,砂砾的大地被炸裂,两个人的身体因此也被吹飞。

“什!?”

“库啊。。。。。!”

沐浴着被爆炸的风而扬起的沙砾,在眼睛与口被疼痛与沙子的味道所玷污后往后倒了下去。被卷入爆炸的拉姆也一样,她那纤小的身躯因承受着昴以上的威力而翻滚着。

但是,拉姆从巴鲁斯的拘束当中逃走了,这是事实。

“拉姆!你丫居然用魔法。。。!”

“被夺走的。。。。呼吸的时间。只要有那个的话。。。。咏唱是,做得到的。。。。。。”

用膝盖支撑起身体,处于奄奄一息状态的拉姆对昴说道。

一边脖子被紧紧地勒住,拉姆一边艰难的低声咏唱这风魔法“弗拉”。除了瞄准目标以外,并不能保证精准度,所以产生地点是自己的正下方。

结果,自己也被卷入了对昴的爆风中无法逃脱——。

“切——!”

“――――”

比想到这个事实更早一步,昴把手伸向腰间取出鞭子。与此同时拉姆从怀里把小型的法杖拔了出来,(双方)溅射出了战意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论一击的威力的话是身为魔法使的拉姆比较高,但论攻击的速度的话昴也不会输。鞭子的速效性是在这个世界里,对即使拥有人外水平的实力者也通用。对那装模作样的脸用鞭子敲过去的,让她的两只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即使哭着跟我道歉也已经太迟了!”

“那是我这边的台词。像巴鲁斯这种薄情者的色魔什么的,根本没有和雷姆见面的价值。不如就这样切成圆片,在沙子上枯竭吧”

“你还说!

对着静静地燃烧着杀意的拉姆,昴这方也坚固了自己的觉悟。

相互之间靠着掉落的马提灯的光明,二人之间一边慢慢的缩小彼此的距离,一边绕着圈子互相对峙着。

这样下去,只要数秒之后互相厮杀的火盖将会被打开——在那之前。

“——好~到此为止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响起响亮的拍手声,这冷漠的掌声使得昴和拉姆抬头往上看。而做出这样的事的阻碍者——安娜塔西亚正从从龙上看着两人。

只有一个人,没有变化地坐在帕特拉修的背上的她,现在正轮流看着认真地想杀了对方的两人。

“到此为止了呐,明明是同伴,就不要用那可怕的表情盯着对方啊。不管怎么说也要有个限度啊”

“限度?啊啊,限度是有啊,但超过了那个限度,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是那家伙那方啊!所以要让她为此而付出代价!”

“讨厌呢,无法进行沟通呢。拉姆小姐这边呢?”

面对对着口喷飞沫的昴,把手指指向拉姆的安娜塔西亚则是露出了一副呆呆的表情。就这样她把话题转向了拉姆那一边,但是桃色头发的少女和昴的回答并没有太大区别。

她就这样继续把法杖的前端对着昴,保持着战斗姿势。

“愚蠢的问题,巴鲁斯的态度简直让人看不下去。。。。。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那么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话,那就如你所愿的一个人的沉入黑暗也没问题吧?”

“傻瓜也好意思说吗?闭嘴吧!”

“这边也不行,吗?真是的,给伦家的压力也太多了吧。。。。。”

拉姆那憎恶的态度并没有缓和,巴鲁斯的怨愤样子也不见的消去。对着互相交换着锋利杀意的二人,安娜塔西亚只能无可奈何的怂着肩膀。面对那斜视的目光,昴也开始对安娜塔西亚感到烦躁了。

说起来,为什么只有安娜塔西亚自己是一副局外人般的表情?

事情的起因,像这样说要穿越奥乌格利亚沙丘,最初以贤者的监视塔为目标而奠定契机的也是你。明明是无法推脱的当事人,而且是拥有最大动机想去监视塔的那一个人,却把一切一切甩锅给别人的你是老几啊?

结果到最后还是一个人,坐在昴的帕特拉修的上面往下看——

“喂,你。那啥,用高高在上的目光说什么教,给我下来”

“。。。。诶呀,是那样吗?”

“在指手画脚之前,要先给我站到能正视对方的位置上,这样做我才会去听你说话啊。如果做不到那样的话,就就别给我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啊!”

把手里的鞭子向下一挥,将风切裂的一击使得沙尘漫天飞舞。

命中的话估计皮肤会因此而爆裂,并产生看到了都会觉得惨不忍睹的伤口吧。不过附身于安娜塔西亚的围脖艾莉多娜也并没有让宿主的肉体受伤的意思。

事实上,听从着昴的指责,安娜塔西亚小心翼翼地从帕特拉修的上面下来。她一边战战兢兢地在站在了沙子上,一边侧着头说着“然后呢?”。

“伦家也像这样下来了呢。。。。菜月君考虑的怎么样?”

“决定了,让那个笨蛋,撤回刚刚的发言,如果没有撤回的意思的话,剩下也就只能干一场了”

如果拉姆能认认真真的打从心底去谢罪,把至今为止的发言全部撤回并洗心革面的话,昴这一方也并不是没有考虑过酌情处理。

但是,听到了这个的拉姆的回答浅而易见的只有一个。

“那么,菜月君是这样说的,拉姆小姐怎么想?”

“我的话,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撤回的地方,而且结论也太过完美根本无法反驳,所以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理解?”

鼻子哼的一声,打从心底里,像小笨蛋一样的态度的拉姆这样断言道。

那就是她的回答。因此,也因此永远地失去了原谅的机会。

“给我听着乖乖退场吧,和雷姆一样的脸,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一个就够了”

“――――”

“啊,喂?什么都不说吗?”

“虽然我只是自言自语,但和笨蛋说话可是会被笨蛋传染的。所以我什么都不说”

额头上青筋浮起,昴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

就在昴用着想要将其大卸八块的势头冲向拉姆的时候,只见安娜塔西亚跳了出来,张开双手挡在了昴的正面。

“嘛嘛嘛!好啦,冷静点!下结论还太早了”

“滚开!想我先杀了你吗!?”

“这里就交给伦家吧,好吗?好啦,拉姆小姐也稍稍(过来一点)。。。。。”

阻止了前进中的昴,安娜塔西亚把他拽向了拉姆的方向。拉姆就这样无言地盯着昴,也无可奈何的走向了安娜塔西亚的旁边。

但是,这并不觉得她的意见会作任何改变。实际上,拉姆也丝毫没有那样的打算,单单只是考虑到情面而向安娜塔西亚走去。

“什么嘛,拉姆小姐。确实气氛也很恶劣,也明白了(你们有)各种各样的心情。。。。”

“那种话现在怎么样也无所谓了。话说回来,那愚货——”

“——是呢,已经没所谓了呢,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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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躁地想打断和安娜塔西亚会话的拉姆,第一次看到了把脸从昴身上移开并面对面地看着她的安娜塔西亚。

冲击即为开始的信号。拉姆的身体,她那左胸受到了穿刺所造成的冲击——那是,安娜塔西亚手里所握着的像是宽厚的小刀那样的东西所造成的。

“啊,恩。。。。?”

“对于哪边更有用这一点,这可是比较后得出的结论。还请谅解呢”

把刀一扭,用干净利落的手法把小刀从伤口处拔了出来。

拉姆俯视看着自己左胸出现的致命伤,并从口角流出了鲜血。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安娜塔西亚,在微笑着轻轻地举起手的少女面前,倒下了。

倒在沙子上的拉姆无力的陷落了下去,流出来的鲜血被干燥的沙子所吸收,

“哈,啊?”

昴无计可施地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拿着鞭子的手一抖一抖的颤抖着,牙齿因愤怒而咬得嘎啦嘎啦作响。

“你为什么。。。?”

“菜月君太警惕的话,那就等拉姆小姐的警戒放松之时杀掉更合算不是吗?毕竟如果就这样下去双方受伤或死去的话,只有伦家一人怎么可能从这种地方离开啊?。”

对着一脸愤怒的昴,安娜塔西亚用毫无恶意的脸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虽然那言论是正确的,但被正论所击溃的昴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而那份想把拉姆撕碎的那一份冲动仍未散去,怒气依旧未得到消散。

“还是说,那份焦躁。。。。伦家没能帮你消去?”

“――――”

“不觉得就这样被眼前的怒火所蒙蔽双眼而丢失目标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吗?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导致同伴减少,这次已经十分明白了吧?”

安娜塔西亚的言论,就像是给这激情泼了一壶冷水并使之冷却了下来。

的确正如她所说,到了这一步还不用大脑去思考简直是愚蠢至极。而且这里的安娜塔西亚=围脖艾莉多娜,是作为去普雷阿迪斯监视塔的向导的立场。虽然对那一份知识是否能排上用场感到怀疑,但就这样将其舍弃实在可惜。

要说哪点让人不爽的话,就是(对她来讲)失去的并不是无法带来任何实际利益的拉姆,而只是让人感到麻烦的棋子,仅此而已。

“好吧,现在就听从你的花言巧语坐上去吧”

“恩,这样就好了。不,真是太好了,我放心了”

像是装模作样般的抚摸着胸口,安娜塔西亚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踩上沙子,向着昴的方向走过来并伸出了手。

难道想要握手吗?

“是作为伙伴,从今以后也多多指教的握手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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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由那无邪的脸所伸出来的手,昴陷入了沉思。

安娜塔西亚的本心——现在是围脖艾莉多娜的本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在图谋什么根本不知道。难道她所说的都是真的——对此昴并没有松懈,也没有那么乐观

而且,安娜塔西亚现在也浮现出了和用藏起来的小刀把拉姆杀害时同样的微笑。是的,用藏起来的小刀。

她手上拿着的那把宽厚的小刀,是可以根据使用方法就能砍断骨头的东西。

和马灯之类一起被放进了紧急用的袋子中,作为一流的生存用品而有着很高的实用性。但是,安娜塔西亚却将其隐藏起来,到了这种关键场合拿作自卫用了——不对,连是不是用于自卫也无法肯定。

“菜月君?”

“――――”

“不握住伦家的手吗?”

虽然伸出来的右手是空着的,但其左手至今为止还握着小刀。在能握手的距离范围内都是在小刀的射程内。

在握手的时候,至少有一只手是不能用的。在这种距离下,根本无需考虑就可以知道小刀和鞭子哪一种会更有利。握手这件事本身就是圈套吗?

——不应该在被对方杀之前先杀死对方吗?

“菜月君?”

“没,并没有什么。”

昴微微的笑着,然后向安娜塔西亚的右手伸了过去。

握手的时候,趁其大意之时就是狙击的瞬间。

————不可视之神意

悄悄地发动了【不可视之手】,决定用黑色的魔手向着安娜塔西亚那细细的脖子发动袭击。

不会犯下像拉姆那时的失态。接下来就毫不留情的,用黑色的手掌将喉咙捏碎。

让这位用小刀确保自己的优势的女人见识一下眼前的东西吧。

不过,虽然想让她看但这是这看不见的手——

“――――”

然后,在昴的黑色魔手的指尖碰到安娜塔西亚的脖子的同时,也握住了她那缓缓伸过来的手。那纤细手指的触感,让安娜塔西亚笑得更深了。

同时昴的嘴也浮现出了阴险的笑容。

“这样的话。。。。。”

就在这里,并这样确信着。

在安娜塔西亚想是要说什么,挥起小刀之前发动了魔手的力量。纤细的脖子被黑色的手指所缠绕,在那颈骨被折断的一瞬间――

——在那之前,安娜塔西亚的身体被放出的风之刃从背后砍成了两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风吹过,在那之后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眼前赤色的飞沫喷涌而出,呆呆的发出了“唉?”的声音后,安娜塔|西亚的肉体从正中间开始上下一分为二。

大量的鲜血在雪白的沙子上倾盆而下,热乎乎的内脏与排泄物的热气和冰冷的空气互相混杂,使得可怕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着。

桃色的小肠和大肠,还会微微活动的内脏在沙子上翻滚着,那宛如活用了一名少女作为素材,所制作而成的内脏博览会。

“——啊?”

看到这幅光景后,昴理所当然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在那里的是就这样紧紧地和昴握住的右手,以及只剩下上半身的安娜塔|西亚的肉体。她那两眼睁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昴的方向。

在那背后是已经被腰斩而倒下的下半身,就像人偶一般一颤一颤地抽搐着,因为肌肉的松弛而导致的失禁流得满地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惨烈的安娜塔西娅的状态,巴鲁斯从喉咙深处发出大叫声。

想要甩开瞬间被抓住的胳膊,但所握着的手的握力并不寻常。因为无法解开,昴只能来回甩着体重只剩下一半的安娜塔西亚。这粗暴的动作使得出血变得越来越激烈,末端还和上半身连着的肠子摇摆着,四周飞洒的体液散发着恶臭

“啊,放手啊!放开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伦家,还不想死。。。。!”

“已经死了啊!不可能得救的吧!?”

对着比想象中还清楚的生命的恸哭,昴用悲鸣回答道。

上半身与下半身份离,血与内脏撒得满地都是。没有当场死亡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还能这样抓住手也肯定哪里出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怪。

“放手放手放手放手放手放手放手放手——”

“不,不要啊!别,别扔下我啊。。。。。!”

“现在说也。。。。啊!?”

被只剩下上半身的安娜塔西亚死死的抱住手腕,使得打算把她投掷出去的昴的肩膀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只见安娜塔西亚的左手抓着那把小刀朝昴的身体刺了过去,就像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样子。

尖锐的刀刃刺破了昴的左肩,并使得下面的锁骨也出现了龟裂,感到了灼热的疼痛以及出血使得昴放声大叫。

“嘎啊啊啊啊——!?你这,笨蛋,垃圾,快点去死吧!!”

“不,要。。。。

粗暴地抓住安娜塔西亚的脸,昴强行地把她的身体扒了下来。对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在呼喊着什么的少女,昴远远的把她扔了出去。

原本身材就很娇小的安娜塔西亚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半,大量的出血使得她本来空荡荡的身体更加轻盈。就这样在沙子上弹跳着,在自己流出的血上不断的翻滚着。

“哈,哈,哈。。。。!”

无视了这些,昴用手触碰右肩被刺穿的伤口。疼痛使得视线忽明忽暗,虽然出血量让心跳爆炸性的加速,但并没有伤及生命的危险。

令人作呕的紧张情绪卷席内心,使得昴的思考显得迟钝了。

刚刚,把安娜塔|西亚杀掉的一击是——。

“——巴鲁斯”

“库,啊”

看到这场景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发出疼痛叫声的昴的面前站立着一个身影。

在被埋在砂砾下的马提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从中浮现出来的,是半个身体被鲜血所染满了的纤细少女——拉姆。被安娜塔西亚的小刀刺穿了胸口,被认为已经死了的她还有气息。然后就这样凭借着那份执念,用魔法把安娜塔西亚杀害了。

“。。。。你这,混蛋。要死的话,就一个人去死吧”

望着摇摇晃晃的拉姆,昴对其憎恨地说道。

站着的拉姆的样子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也不为过,安娜塔西亚的一击毫无疑问是致命伤。胸口的伤的出血毫无停止的迹象,现在鲜血也从裙子的下摆处不停地流着。不久后,将会迎来失血过多而死的结局吧。

但在那之前,足以做到让昴一起上路。

“可,恶。。。。。。。”

昴环顾四周寻找自己的武器鞭子。但是,发现了善用鞭子的右手肩膀还处于负伤状态。左手和善用的手一样不能很好的使用。

那么不得不只能这样做了。

“——不可视之神意。。。!?”

这已经是在在短时间内数次所依赖的王牌。

当再一次,解放那无法被看到的黑色手掌的力量的瞬间,昴的大脑发出灼烧般的疼痛,就像头盖骨被锥子所贯穿而炸裂一般的痛苦。

“嘎!?啊!?啊啊!?”

断断续续地造访的剧痛,让昴从嘴边流出了呕吐物。

是因为超越了使用王牌的限度的代价吗?以脑神经作为开端,头盖骨中掀起的地狱的盛宴使得意识变得七零八落。右肩的疼痛和这根本无法比较。

头盖与大脑仿佛被削去被取出,灵魂就像被啃咬一般的丧失感封锁了昴的思考。别说用鞭子进行笨拙的抵抗了,现在这个场合反击的昴就是只上好的猎物。

濒死的拉姆仅仅只是以那份憎恶作为燃料来驱动着肉体,慢慢的向巴鲁斯举起了沾满鲜血的法杖。

“噗——”

“啊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样抱着头,在安娜塔西亚的血滩中翻滚着的昴。

就那样俯视着昴,拉姆的嘴唇微微动着,咏唱开始了。

然后那是——

“拉——”

“――――”

咏唱完成,生成的风之刃将昴切成碎片。

在那样之前,冰冷的沙洞里,响起了硬物被咬碎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响个不停,其中混杂着水声和肉被咀嚼的声音。

“啊。。。啊”

要死了,要被切成碎片了,对此确信无疑。

但是,和往常一样到访的『死』并没有来访。不久后,剧烈地喘息着,滚出去好几圈的昴感到头痛和失落感渐渐淡去了。

“啊,哈,啊,啊?”

用左手捂着脸,粗暴的把头上的黏糊糊的汗挥去。虽然钝击所导致的疼痛还残留着,但被锐利的刀刃所造成的疼痛倒是减缓了。呼吸了好几次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身体起来。

一边用过多的时间去立起上半身,昴一边擦拭着自己那湿润的脸颊

手掌被鲜红色所染满,原因出在了自己的眼睛——看来貌似,是流下了血泪的样子。

从鼻子上也滴答滴答地滴着血,,脸的下半部分恐怕也变成了非常惨烈的样子了吧。大脑所直接感受的锥刺般的疼痛毫无疑问是使用了【不可视之手】的代价。

这是经常有的情况,是使用完特别的异能后的反馈来了。

“有什么。。。。”

用衣袖粗暴的擦拭着脸,昴环顾着四周。

到底,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痛苦而又郁闷的时间,、。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思考自己到底这样做度过了多长时间。

要说还有什么的话,那是自己的——

“帕特拉修?”

“――――”

在呆然坐着的昴的旁边,漆黑的地龙正在附近。

蹲在沙子的地龙听到了昴的呼唤,它摇摆着长长的尾巴,昭示着自己的健在。

“你也没事吗。额。。。。”

瞬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把安娜塔|西亚砍成了两段,那样做了的拉姆俯视瞄准着昴的景象。

是的,那样下去昴会就这样被拉姆亲手四分五裂的。

“但是,为什么。。。。拉姆会?”

估计是力竭而倒下了吧。

虽然是太过于机会主义的展开,不过拉姆因为致命伤而败北什么的,会这样发展也不并不奇怪。

“该说运气好呢还是坏呢。。。。”

刚刚差点就死了,实在不敢说自己是运气好。但是,刚才不好运的话就真死了,果然还是无法说自己运气不好。

总的来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倒是时候。没有了阻碍的人的话,就不得不速速逃离这里,前往监视塔。

“帕特拉修。。。。。不好意思,请让我乘上去。”

“――――”

“帕特拉修?”

呼唤的同时也碰到了它的后背,但地龙并不遵从昴的指示。

话说回来,在这场合下帕特拉修至今为止还没有一次朝昴的方向看过一眼,只是悠然的用那巨大的身体坐在沙上,在昴的旁边不停地喘着粗气而已。

“喂,帕特拉修。你在听吗?喂”

逐渐的,开始浮躁了起来。

那是和对拉姆以及安娜塔|西亚时的感觉相近,用一般情况下所不可能的速度所堆积起来的负面感情的漩涡。

对拒绝回应的地龙,应当教会其立场。

“喂,帕特拉修,你,给我转过头来!喂!”

“――――”

“你这小兔崽子,从我最初说的话开始听。。。。”

粗暴的拍打着后背,发出的杂乱无章的声音使得帕特拉修对昴抬起了头。鼻子对那粗暴的行为而喘着气,(昴)感觉到是在对那言语表达不满的表情。

回过头来的帕特拉修的口中,超越常理的染满了红色。

“――――”

那份红色,是已经在这短时间内见惯了的颜色。

那是昴身上随处可见,而且现在右肩也依旧流淌着的颜色。周围飘散着排泄物的恶臭,再加上这颜色是如此的浓烈,根本不可能看错。

但是,越不想去注意看,越是看到了。

“――――”

看向这边的帕特拉修的嘴角边,有无数的“桃色的头发”缠在牙齿上。

“噫!!!”

向蹲着的帕特拉修的巨型身体的另一边看去,失去踪影的拉姆倒在了那里。

无法判断倒在那里的拉姆的身体是趴着还是躺着,因为头那里是一眼望去就能轻易理解的状况,所以才更加不能理解。

从头上开始被被咬碎,因为失去原形而无法做出判断。

头盖被凶恶的牙齿咬碎,脑浆迸裂的拉姆已经死了。肠子撒了一地而死的安娜塔|西亚,她也同样的脑浆涂地了。

然后,做了这样的事的帕特拉修现在正看着昴。

那和爬虫类近似的黄色眼睛,非常强烈的,染上了疯狂的气息。

“——不要”

咔擦。眼前那张开的下颚是最后看到的景象。

就这样走到意识的尽头之前,菜月・昴听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啃碎的声音。直到头被咬碎,耳朵再也听不到为止。

听到不知道在哪里发出的声音后不可思议的想笑了,但并没有可以发出笑声的口,也没有可以笑的生命,更没有什么值得笑的东西。

被最好的伙伴咀嚼咬碎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