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欲攻略战开幕』


「——昴!!」

一个声音如是呼唤着踹开了圣堂入口的门、飞快冲进来的昴。

那是站在祭坛之前,身着白色新娘礼服的爱蜜莉娅。

长长的银发向上盘起、身穿纯白礼服裙的她的身姿实在美极了。这正是所谓光彩夺目的程度。虽说可能的话,自己想比任何人都优先地亲眼看到这副新娘的姿态——

「E・M・T的感想之后再说吧,看起来咱们是在婚礼进行的中途闯进来了呐。」

「看这个情况,不像是仪式顺利进行的样子。看样子,咱们不会被当成捣乱的人了呢。」

隔开一段距离,莱因哈鲁特远远打量着怒目而对的爱蜜莉娅与雷格鲁斯,并对着昴的嘀咕附和道。看来仪式眼看就要破裂,真是绝好的闯入时机。

听到两人的发言,原本就一副不耐烦神情的雷格鲁斯的脸进一步因愤怒而涨红。他把白色晚礼服的前襟扯开,恶狠狠地撇了撇嘴。

「虽然对身为不速之客的你们感到抱歉,不过喜宴从现在开始要变成丧仪了。从贺喜者改为吊唁者的心理准备……啊啊,不需要了呢。反正很快,你们也就要从送别方变成被送别方了啊。」

「喂喂,你还真能虚张声势啊。你在被新娘在机场告知要「成田离婚」之前,直接在婚礼上的誓约都被拒绝了吧。你倒是脸红羞耻一下啊。而且你啊,没听见我旁边的这位是谁吗?」(译注:成田离婚——日文梗,指新婚夫妇在蜜月期间感情破裂,从成田机场回到日本即刻离婚,等于中文的「闪离」.)

对着满怀杀意低语的雷格鲁斯,昴一边挑衅着一边向莱因哈鲁特使着眼色。对着那道视线雷格鲁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从牙缝中吐出「啊啊」的声音。

「什么,剑圣?听倒是听说过哟。不就是赋予除了耍剑什么都不会的家伙的称号吗?你带来那种家伙又打算干什么?别呀别呀,想要仗着权威压人也太滑稽了。厚重的历史积淀也好,血统的荣光也好,这种东西不过都是陈腐的传统主义的陋习罢了。这种东西,在新风潮的冲击下难看地溃败才是世间法则。你们,是想把这当场演示一番?」

「除了挥剑什么都不会,这话说得还真微妙呢。实际上,我被大家寄托着期待的作用大半都是出于这样的理由。不过,只有一个问题。」

面对一副盛气凌人态度的雷格鲁斯,莱因哈鲁特毫不恼怒地回应道。他边这么说着,边悄悄把手伸向自己腰间。

佩在那里的,是莱因哈鲁特寸步不离携带着的铭刻有龙爪痕迹的圣剑。然而莱因哈鲁特握紧剑柄,摇了摇头。

「怎么了,莱因哈鲁特?」

「这把『龙剑雷德』,是从阿斯特雷亚家初代一直传下来的宝剑,但是有一个缺点。这把剑面对不值得拔出的敌人是不会出鞘的。」

「也就是说?」

「看来剑的结论似乎是,那边的他不配令自己出鞘。」

「——啧!!」

不论莱因哈鲁特是否有这个意思,那对雷格鲁斯而言都是极为强烈的屈辱评价。但因为亲自目睹过在与艾尔莎对峙时,那把剑也不曾出鞘,所以昴能明白莱因哈鲁特所言不虚。

不过就算明白了这点,雷格鲁斯受到的屈辱也丝毫未曾改变。

「剑圣连剑都拔不出来,又凭什么做我的对手。别太自负了,渣渣。我和你丫所处根本不在于一个次元。以未完满为借口而在难看地不断地挣扎着的你们,与已成完人的我根本不可相提并论。不与他人攀比就无法确认自身价值的愚钝之徒,不配对伟大的我品头论足。」

「怎么说呢,你还真那个。」

面对瞳孔中燃烧着憎恶的雷格鲁斯,昴颇为讶异地说道。

把其中的威胁姑且悉数置之度外,只是单纯聆听这番发言的话——

「也太会扔回旋镖了吧。嘴上净说着完人什么的,可不和他人比出个优劣就不罢休的明明是你吧?」

「――啧!低贱的残缺者,别居高临下对完满的我说教!」

被昴的话彻底激怒,雷格鲁斯终于把威胁付诸行动。

凶人朝祭坛前的地面猛力一跺的瞬间,木板铺就的地面以惊人之势被掀起。破坏的洪流笔直地朝着昴他们迫近,被席卷而起的木片和石材都被这压倒性的威力吞没,在眼前碎成砂砾。

「――哦哇!?」

「昴,这边来。」

在那破坏即将迫临到眼前之时,昴被抓住脖子向旁边拉去。

带起疾风的翩然一跃,使得昴在破坏沿着径迹抵达之前脱离了险境。那是单手抱住昴、一跃而起躲过了攻击的莱因哈鲁特所为。

莱因哈鲁特把回过神来的昴轻轻放在地上,同时屈下膝来准备向雷格鲁斯发动突击。然而——

「不许动!敢有出格的举动的话,她们就没命了。」

「――――」

怒视着蓄势待发的莱因哈鲁特,雷格鲁斯将双手朝向圣堂的墙壁。

排成长队站在那里的,是作为婚礼列席者、盛装打扮的女性们。她们全员都一副丧失感情的表情,面对雷格鲁斯的举动毫无反应。明明认清了状况、知道他要怎么做,却只是并列站着、漠然接受着眼前的争斗。

「虽说都这会儿了,那些女人都是什么人呐。虽然也不怎么想听。」

「全员、都是我最重要的妻子们哟。深爱着我、并且回应着我的爱的美丽的公主们。你们难道忍心、让毫无罪过的她们就这样死去?你们怎么竟能做得出这么残忍的事!」

「真糟糕呐。虽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会话根本不成立哪。」

究竟有多认真地在诉说呢?雷格鲁斯的说辞根本毫无逻辑可言。

把她们挟持为人质、却又声称她们是自己的爱妻,这完全讲不通。而最恶劣之处就是,『毫无罪过』这个部分,和『雷格鲁斯要杀死她们』这一点恐怕毫无疑问都是事实。

这毫无逻辑的人质作战,确实对昴他们极为有效。

「我可不希望她们去死什么的。即便如此,要是你们还进一步抵抗的话我就不得不动手了。从头开始按顺序一个一个地。竟强迫我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虽说觉得没啥意义,但我可一点都不记得有像那样威胁过你啊?」

「别狡辩了!虽然,直接杀死她们的是我。但是,亲手引燃这导火索的可是你们。是你们的杀意害死了她们。这完全是、把我作为道具使用的你们杀的人。杀死她们的是你们。别逃避责任。你们这些,杀我妻子的混蛋……!」

雷格鲁斯咬牙切齿,用充满憎恶的眼瞳怒视着昴他们。不断罗列出令人恶心的理论的凶人,竟对自己的发言丝毫都不觉奇怪。

昴一边盘算着靠对话拖延时间,一边悄悄对莱因哈鲁特使眼色。然而,不知何时就会爆发的凶人,还挟持着五十名左右的人质。就算是莱因哈鲁特,如果两边墙同时受到攻击的话也必然有一边会救不下来。

「――――」

这样下去事情就陷入胶着状态——不,是朝着雷格鲁斯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正当如此思索之际。

「我的存在,你就忘记了么?」

「什么?」

在牵制着这边的雷格鲁斯的身旁,迸发出了青白色的光芒。

光芒一刹那间充满了整个圣堂,在下个瞬间发出高亢尖锐的声音对世界进行干涉。轻巧明快的声音连锁发出、产生共鸣,演奏出简朴自然的乐曲并充满了圣堂。

霎时间,圣堂中央形成了巨大的冰之结界。

闪耀着青蓝色光芒的冰之结界,以祭坛前的爱蜜莉娅为中心在圣堂中扩展,生成了厚厚的墙壁保护住被雷格鲁斯当作人质的女性列席者们。

不止于此,冰把雷格鲁斯的下半身牢牢冻在了地面上,而空出来的脖子则被一把冰剑——爱蜜莉娅握在手中的剑直抵着。

「真是大意了呢。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考虑就和你战斗哦。因此为了把你冻住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的。你输了哦。」

「……我说啊,你还真是不会看气氛哪。现在,我不是正要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吗。以毅然的态度面对卑劣的他们,不正是证明我是正义一方的重要场面么。妻子们也是,大家明明都相信着祈愿着我的胜利……结果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现在立刻,把我和其他人解放。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肯定有人是因为害怕才跟随你的。即便如此你也应当好好珍惜那些自愿和你在一起的人,并且……」

「——真是的,你在跟谁说话啊。没让你成为妻子真是明智呢。」

「欸?」

「爱蜜莉娅!不行!这样阻止不了那家伙!」

普通想来此刻已完全成为定局,爱蜜莉娅作此判断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说条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的话,就只有『对手不是常人』这一点而已。

「――啧!」

和着吐息,雷格鲁斯轻轻扭动身体活动腿脚。仅仅如此,他腰部以下冻得牢牢实实的冰便轻易地开始崩解剥离。

如同剥下融化的冰一般轻易地,冰冻的束缚瞬间碎成粉末。面对这番事态爱蜜莉娅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刹那间,雷格鲁斯的手掌掐住了爱蜜莉娅纤细的脖颈。爱蜜莉娅的身体就那样地被雷格鲁斯单手抓了起来。

「这么蛮横,又连为男人保住体面都不懂。就冲你这精神上的见异思迁,就算身心都是处女也毫无意义。你这臭婊子。潜在的臭婊子。不仅玩弄了我纯情的心,还进一步地胁迫我,简直难以置信。龌龊至此的恶女,实在是见所未见啊。」

「咳,呼……呜」

「这张可爱的脸,到底诓骗过多少男人呐。只要微微一笑就能令大家温柔以待了吧?只是稍微做声就能迷得男人忘乎所以了吧。只要伸出手去触碰的话无论多少贡品都能得到吧。啊啊,啊啊,真是肮脏的女人。」

「住手!把手从她身上拿开,混蛋!」

雷格鲁斯淡淡地、充满憎恶地责难着被自己抓住并高举着的爱蜜莉娅。对那不堪入耳的言辞昴大声呵斥道,而他那无机质般冰冷的眼瞳仿佛要将昴瞪穿一般。

「你才是笨蛋啊,看不懂状况吗?还是说,是那种放弃理解努力的家伙?我不说明到这一步就不罢休?像这样对自身低下的状况认知能力不管不顾、一味仰赖对方温情的行为,是一种对思考的放弃吧?好好地尽自己所能去思考、站在对方的处境看问题,这点事情做不到吗?这样还耍性子的话,你啊,为人处世也有些太出格了吧?」

「把爱蜜莉娅大人放开。你的要求我都会听。」

在气得说不出话的昴身旁,莱因哈鲁特向着雷格鲁斯发声道。

凶人听到这句话眉头一扬,随后似乎做出了比起气血上头的昴、莱因哈鲁特更值得交谈的判断,歪狞着一副嘴脸说道。

「不错不错,就该是这样谦虚的态度。正因为人有着种种交际的手段,所以就算是为了让话题朝彼此期望的方向进行下去,也得有效活用这些手段才行呢。认识不清这一点、只靠蛮力把事物硬推到底的家伙有那么多,可真是让人反感呢。明明只要动口就能明了的事情,却非要一一炫耀自己的力量。嘛,偏偏这样的家伙事实上要么是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么是败给身为非战主义者的我,总之是不像话就对了啊。」

「没必要长篇大论。比起那些,让我听听你的要求。更进一步让爱蜜莉娅大人受苦,对我和我的友人来说都是痛苦的」

「这样吗。那么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把腰上的剑解下来,站到祭坛跟前来」

爱蜜莉娅的颜色变得忽青忽白,而雷格鲁斯像是刻意展示一般把她举得更高。爱蜜莉娅的脚在空中胡乱蹬来蹬去,手中握着的冰剑落下来刺进了地面里。

见此情形莱因哈鲁特不再犹豫,把腰间的龙剑解下并递交给昴。

「……如果有戏的话,我真想拔出这玩意斩了那家伙。」

「虽然这也是个点子,但很遗憾估计你也拔不出来。放心,我一定把爱蜜莉娅大人救回来。」

悄声交谈完毕后,莱因哈鲁特遵从了雷格鲁斯的指示。

剑圣手无寸铁地站到了圣堂中央,雷格鲁斯说着「就到这里」并停下了脚步。两人间距在五米左右,对莱因哈鲁特而言是刹那间就能迫近的距离。

然而问题在于雷格鲁斯手中的爱蜜莉娅,极有可能在迫近的瞬间就被折断脖子。而且雷格鲁斯那无敌权能的真面目,现在还全然抓不到线索。

挣脱了爱蜜莉娅的束缚、不断重复的那原因不明的破坏。在那其中应该存在着有关他的能力、以及具体地破解『无敌状态』的关键才是。

「――――」

昴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莱因哈鲁特的动向。

在看不到打破现状契机的此刻,就只能依靠莱因哈鲁特的主意了。显然无论昴再怎么急得跳脚,现阶段也收效甚微。

「如你所愿,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就这样让我杀掉,就这么简单。这实在有些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究竟是为了我的妻子、还是这个婊子而站出来的呢?我在你的想法里感受不到诚意。我并不想强人所难。我可不希望被误会为自私任性的人。我是个只因日常的小小幸福即感到满足的小市民的人,这一点希望你们充分理解」

「――――」

「所以,要我解放人质的条件只有一个。你站在这个地方,承受我一记攻击。要没有防备,不许躲避。只要做到这样我就解放人质。以二对一攻击我的你们的卑怯,不就因此得到宽恕了么?」

「一击,吗?」

面对雷格鲁斯的提案,莱因哈鲁特托着下巴沉思着。

看着那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昴在心里对这荒诞不经的提案连连摇头。不论雷格鲁斯如何粉饰着,他那攻击的威力都显而易见。

将建材统统化为齑粉的无法理解的一击,估计就连莱因哈鲁特也难以承受。纵使勉强保住性命,如果他陷入了无法战斗的状态的话,想要继续这场战斗也是不可能的了。

「明白了。我接受。」

然而,与昴的焦躁感相违背地,莱因哈鲁特轻易地便接受了这个条件。听到这个回答昴目瞪口呆,雷格鲁斯则是大大地点头。

「不错的觉悟嘛。对你致以我的敬意。作为要杀掉我妻子们的敌人姑且不论,看来作为人类最低限度的荣辱心还是有的嘛。」

「身为无敌的能力者、在此基础上还挟持人质,就一点儿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

乍见之下,满口花言巧语的雷格鲁斯实在令人厌恶。不过看来雷格鲁斯并没有听到昴的嘟哝。他保持着用左手掐着爱蜜莉娅,把右臂前端朝向莱因哈鲁特。

「莱、莱因哈鲁特……你,到底在想什么?」

「昴,约定过的。我所不足的部分,由你来帮我补足对吧?」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硬扛下来有胜算,如是期待的昴得到的却是如此暧昧不清的回答。然而在他来得及做完回应之前,雷格鲁斯便瞄准着莱因哈鲁特挥下了手臂。

看不出来。指尖划破空气,恐怕是向莱因哈鲁特放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那破坏是不可见的。朝着莱因哈鲁特的攻击,或许是某种像『不可视之手』一样真面目不明的东西吧。

这个推测是不是事实,并没有确认的空闲。

「――――」

站在昴面前的莱因哈鲁特的身体,迸溅出大量的血花倒下了。

那具躯体如同受到斜向的斩击般断为两截,在冲击下栽了一个跟头躺倒在地的这副样子,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平常那精悍洗练的气质。

「欸――?」

倒下的莱因哈鲁特的身体中流出了大量的血,把被扯碎的红色绒毯更进一步地染成了紫黑色。那躯体如同弹簧片般不断剧烈地颤动,正是濒死的肉体即将失去生命时展现出的休克症状的抽搐现象。

终于连这也平息下来的这一刻,倒在那里的肉体完全地陷入了死亡。

这便是,莱因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确切无疑的死亡。

「无论那是什么样的人,死亡降临都是如此简单的事呐。建立伟大功绩的人也好,犯下滔天大罪的人也罢,死亡都会平等地降临并夺去他们的性命。在这个充满了不平等的世界里,这可是为数不多的平等之事。」

凭借着自己的一挥手便将莱因哈鲁特杀害、并亲眼目睹了这场死亡的雷格鲁斯摇头晃脑地说着。

凶人一副安详神色,仿佛与己无关一般评论着自己的行为造成的结果。

「正因为知道终焉有朝一日必将到来,活着的人才不得不要在活着的时候追求幸福。所以,我对自己的幸福的门槛很低这件事感到极为满意。而如果我是『强欲』的,总是渴求着已有的和将有的东西,对自己拥有的量从不满足、贪得无厌的话,或许就做不到在活着的时候得到幸福了。不过幸运的是,我生来就得天独厚地具有为微小的幸福所满足的感性。」

将杀死了莱因哈鲁特的那只手臂贴在胸前,雷格鲁斯笑开了怀。

然后——

「满足的我倒想听听看。死掉了的你,是否满足地死掉了呢?死掉了的话恭喜恭喜。没能满足的话,节哀顺变。」

「喔、哦哦哦哦――!!」

雷格鲁斯这番荒唐言辞的话音刚落,昴便发出怒吼行动了起来。

他抄起圣堂中的椅子,朝着雷格鲁斯狠狠扔过去。对着飞来的椅子炮弹,雷格鲁斯用单手如同赶虫子一般粗暴地一扫。椅子被这轻描淡写的冲击打得碎裂四散,雷格鲁斯则是一副不愉快的表情。

「跟高洁的那一位相比,你可真是既聒噪又寒碜哪。」

「我这边对自己身为骑士却没个骑士样这点,可是有把握得很!」

昴踩在被莱因哈鲁特的血浸染的地毯上,把手伸向腰间,将束在那里的鞭子解开。并顺势把鞭梢向前一挥。

面对昴的举动,雷格鲁斯有意展示一般把掐着的爱蜜莉娅举高。

「你的眼睛是摆设吗?人质在我这里,没看见吗?」

「――这就很奇怪了。依你所言,你应该解放人质了。」

「――啧!?」

这声音响起的瞬间,雷格鲁斯的表情因惊愕而动摇了。

追逐着在圣堂中奔走的昴的视线猛然撤回,在看到站在血泊中的修长身形的瞬间,喉咙因冲击而冻结了。

「什――?!」

「――『不死鸟的加护』。」

以简短的声音回应了惊愕的雷格鲁斯,趁此间隙三个人的身影同时动了起来。

昴挥鞭卷向祭坛内,把伏在那里的金发女性抓住并拉了过来。

被掐着脖子的爱蜜莉娅伸出脚,把冰剑向着莱因哈鲁特踢去。

突然冒出来的莱因哈鲁特拾起冰剑,朝着雷格鲁斯举起。

女性一从会被波及的范围内脱出,冰剑在手的剑圣便毫不犹豫。

「――――」

瞬间,世界失去了声音――青蓝色的光辉,伴随着冲击波席卷了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