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血肉和内脏』


向着从眼前经过的绿色尾巴伸出尖牙,忘我的撕咬。

紫色的体液因此飞溅四散,但即使被鲜血打湿了面颊也无所畏惧,毕竟左眼早就因为淋上了毒液而被阻塞了视界。

用怒声咆哮来敷衍这如火焚烧的疼痛,奋力一击使双头蛇命丧九泉。踢走魔兽的尸骸,一边进行正面牵制一边向后退去,紧接着又因为爬上脊背的寒气而立即后仰身子。

不祥凶刃的飞掠只差一步便能削去下颚。

凶刃轨迹上所有魔兽的肉体都被悉数贯穿,成为那仿佛是凶兽之牙一般的利刃的饵食。撕裂的肉体、飞溅的鲜血、散乱的内脏,突破这血肉的帷幕向前冲去,双手朝着引发这惨状的女人的身躯为目标重重叩击。

「――――!」

右手的盾命中女人的前胸、左手的盾击中女人的侧腹、从两处各自传来骨与肉被压瘪的声音带来了攻击贯穿目标的实感。

不论是耳边、面前、上下左右,还是错综复杂的獣声、尖叫、自己的咆哮、冲击音、钢铁与钢铁的嘶鸣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声音让自己无法正确的认知世界。

不过没关系,这眼前所存在的、只有这映照在右眼里的世界才是真实。

原本丰满的女性胸部扭曲凹陷,在能一击挤出内脏的打击作用下夸张的咳血。涂成血色的嘴唇被更加乌黑的血液所涂染,即使在威胁生命的刺痛下女人脸上的愉悦神色也没有褪去。

或许比起战斗力或者持续作战的能力来说,这份精神性才是最为棘手部分也说不定。

「――呼!」

「嗷!!!」

短促的呼吸以及、宣示应战的咆哮。

女人的左手从后向前挥动,尖锐的声响从自己的背后连续传来。那是利用墙壁、天花板和地板进行反射跳跃,瞄准后颈而来的飞刃的斩击。

「――――」

把注意力放在身后,回避来自背后的攻击这一选择项从脑中被消去。

眼前、挥出左手的女性拉开右腕,把警戒着兽牙的的黑刃收入攻击态势。如果和身后的飞刃联携的话,在右侧会形成致命伤应该会将这边的头部或者喉咙给切开吧。

倾斜身子,把头部从后方斩来的刀刃的轨迹上强行脱离。

钝音从右肩胛骨一带传来,因为反射之刃的尖端刺入骨头缝隙的感觉而(厌烦地)咂舌————关节部分被嵌入了刀刃,右手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了。

「――!」

「唰――!」

伴随着连声音都能抹除的暴力性,紧收在怀的刀刃被放出了。

这毫不留情的一击是如此的恐怖和锐利,比起说成是斩击不如说是既是刀刃本身。

(面对这)被直接命中的话恐怕头部会被直接吹飞、连原本的形状都不会剩下的威能————虽然在瞬间扬起用左手切入了(刀刃的)轨道,但是搞不好(这样的)身体姿势也会导致右肩受到的伤害继续恶化。

金属被利刃撕咬的声音只在刹那间咯吱作响,扬起的手就被轻松地弹开了。

于是乎,黑刃以微微减弱的速度朝着自己的头部再次进击。能够轻松削去半个头盖骨的威力即将在下个瞬间到来。

那么就把它...

「――――!?」

向上踢飞!于是那钻入侧头部和刀刃之间的正是变成尸骸的魔兽的身体。

就好像是被拥有坚固外皮的蔬菜打到脸上一般的异物感以及被触及的皮肤上所沾上能够引起火伤一样炎症的有毒体液,冒着这样的风险总算是赢的了致命伤的回避。

刀刃将魔兽的尸骸吞噬殆尽,冲击力就这样越过尸骸穿透到侧面。在殴打着颜面的冲击下从左向右的回转身体,一边转身一边踏出步子。一步、两步、把意志注入力量里踏向地面,朝着背后飞去。

发动【地灵的加护】,被踩踏的地面遵从自己的意识飞散爆裂。

身体凭借那爆发力向后飞去,以背对着目标这样的姿态将女人压去。————右肩上,还插着那她曾经挥舞出的白色刀刃。

「――」

在和刀刃接触的瞬间,女人稍稍抽身

虽然知道和自己的身体接触的是利刃的刀背,却让她对于自己动作的判断出现了瞬间的失误。

右肩撞向女人的身体,迈开步子让重心放低。

抓住这样的举动让女人后退一步撤开距离的瞬间,从低轨道侵袭而来的的左手终于捕捉到了女人的脸。

「――部分兽化!」

抓住了女人的脸的左手在喊叫之后立刻发生了变化。

肌肉膨胀起来、左手爆发性的变得异常发达————金色的体毛渐渐长出,变成了有原木粗细的野兽的左臂。

自不必说那手掌前端兽类所特有的如同刀刃一般的尖锐利爪了。

「咔――!」

厚实的爪子嵌住女人的鲜血淋漓的面部,迫使她向后仰身。

从头部的外侧向内侧,五指的利刃刻下理所应当的伤口和痛楚。被抓住的女人向后倒去,仰面对着天花板发出悲鸣。

「呜!!」

她的身体被一记直踢朝着背后踢飞。

捕捉到了躯干中心部的这记重踢以可怕的破坏力把本来就破碎的胸骨和内脏破坏的更加七零八落。

倒在地上的女人把武器落掉在地上,一边吐出殷红的鲜血一边时断时续的放声大笑。

正当想要中断这刺耳的笑声飞扑过去的时候。

【切!一个二个没完没了的!】

以准备乘胜追击的加菲尔为目标,魔兽们的到来填补了这一攻防的间隙。

生出了黑翼的鼠、随着愤怒膨胀身体的袋鼠、从宅邸各处聚集而来的斑王犬、以及复活了的巨大身躯————岩豚正气势汹汹的逼近而来。

用利爪撕碎成群的黑翼鼠,踏平膨胀起来的袋鼠,一脚踢折张开血盆大口的斑王犬的脖子,加菲尔正面面对着冲过来的岩豚。

【给我压扁吧!!】

【你在等些什么啊、混账家伙!!】

数吨重的质量伴随着爆发式的突进力压迫而来。

把这称作是来自野兽威能倒不如说成是从天空中降下建筑物一般的质量弹。

就算是加菲尔,正面承受(这冲击)也绝不可能不可能毫发无损,甚至连一瞬间都无法与之抗衡,被打飞或者碾压便是极限了。

但是

【所以说,真是有趣呐!!】

拉开架势两脚踏在地面,将【地灵的加护】最大限度的解放出来。

从足底传来了大地的加护以及全身肌肉沸腾的跃动感。

金色的瞳孔沉溺于战意昂扬的光辉之下,露出獠牙的加菲尔发出凶笑,把潜藏在自己体内的血性本能一口气爆发出来。

「――哦哦哦哦!!」

这声嘶力竭的咆哮绝不只是对外的宣战布告,更是在呼唤自己的内侧。

去呼唤那平时潜藏在身体里的,在体内流淌着、多少有些难以接受的、总之绝不是自己情愿到来的这份血统。(在这呼唤中)一边感受着肌肤战栗的感觉一边感受着灵魂深处的震颤。

和撕裂猎场者颜面的左臂一样,右臂开始爆发性的增大起来。

紧接着以两臂为发端、肩膀、躯干、脖子、头颅的样貌开始随着声音改变起来,加菲尔的脸从人类开始向猫科动物里的猛兽变化————变化成为大虎的姿态。

随着身躯、腰部、腿部的增长,衣服终于无法忍受来自内部的压力而撕裂开来。装备在手臂上的盾在双臂终于停止膨胀的时候变成了手环一样的状态,浑身挂满碎布片的这个姿态————如果说是这副身躯的话,能够和迫近的岩豚分庭抗礼的猛兽身姿便已经在战场上显现出来了。

「――――轰!!」

地板嘎吱作响,足底深深地踏陷进去。

与两只巨兽相对的,本应建造的很牢固的宅邸的耐久力却无法支撑下去,通路的墙壁因为无法容纳下巨大身躯而粉碎,(巨兽的)脊背擦过天花板,上面的装饰品应声落下。

「――Wagpig!!」

见到加菲尔的变化,骑在魔兽背上的少女高声呼喊着魔兽的名字。

回应着乘在背上的主人的召唤,岩豚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它张开布满石臼一般牙齿的血盆大口朝着加菲尔跃去。

迫近而来的魔兽把重心放在后腿,高抬着前足想要就这样将眼前的加菲尔践踏击溃。

辉映着金色光辉的猛虎趁着这个空隙后脚猛地发力,趁着那巨大的身躯还没有踩踏下来的时候发动了突袭,对着那坚如磐石的皮肤挥出一爪。

随后响起了刀刃撞在岩石上的声音,猛虎的利爪从根部被扯裂下来。披着刀枪不入的硬皮的巨兽凭借着突进力,对着没能抢到先机的猛虎用双足居高临下重重一踏。

上半身被压在地板上,无情质量带来的冲击力几乎将猛虎的双肩击碎,受到重创的猛虎不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Wagpig、不要手下留情!!」

即使听到骨骼裂开血肉溃散的声音,魔兽的主人也没有大意。

听到主人如泣般的叫喊,岩豚咆哮着高高抬起双足扬起身子,准备用这蓄势待发的第二击踏碎大虎的头颅。

但是..

「――――!!」

爪子不能用了的话,猛虎能够用来反击的武器还有一样存在。

抬起头,双肩被踩碎的猛虎凭借脊背的力量抬起身体,朝着因为高高抬起身体而露出腹部的岩豚亮出了獠牙。

即使是浑身都覆盖着坚如磐石皮肤的魔兽,其全体也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硬度。和四肢或者背部相比,它在弱点部位的防御十分薄弱。

因此,猛虎朝着岩豚因抬起前足而暴露出来的柔软腹部用利齿狠狠咬去。

「岩豚酱!?」

「――咕呜呜!!」

大虎的巨颚大到几乎能把人一口吞下,即使是岩豚那巨大的腹部也被吞下了近乎一半。

瞬间、仿佛刀尖刺破果实一般,猛虎的尖牙突破了岩豚皮肤徒劳无功的抵抗,在牙尖穿透薄皮的一瞬间便将之轻易贯穿。

在岩豚的惨叫声中,猛虎用脚踢地借力扯咬。

为了撕扯猎物的身体用牙咬着转动身体的这种动作其实是栖息在河畔的被称作水龙的一种亚龙的捕食行为。

如果这一幕让菜月・昴看见了的话大概会被认为是在这个世界中所不存在的鳄鱼的捕食方法吧。

后脚猛踢在地板上,依靠着翻转以及移动的拉扯把岩豚的身躯用牙齿撕裂

在厚实的皮肤中潜藏着填满魔兽巨大身躯的大量内脏和鲜血,而现在尖牙撕咬留下的创口却毫不留情地为它们打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呜」

翻出眼白,身体迅速衰竭的岩豚即将命丧黄泉

猛虎一口吐掉咬下的血肉,然后用后脚把那巨大的身躯踢倒。在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从魔兽的背上跳下的少女看着自己的魔兽凄惨的死去的样子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骗、骗人的……简直无法相信……」

少女一面后退一面远眺着自己剩余的兵力

随后遵从她的呼唤,众多的魔兽陆续聚集而来。但是前来的也只有小型以及中型的魔兽群,却已经看不到岩豚之类的大型魔兽的身影了。

「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啦!艾尔莎!艾尔莎!赶快做些什么啦!」

「……这么粗鲁的使唤人」

领悟到身处劣势的少女一面埋怨着荒唐一面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响应这呼唤,身着漆黑的女性从黑暗之中现身了。

「连打女孩子的脸都一点不手下留情,你呀,果然很棒呢。」

「――嗷! 吼! 吼!」

在浑身浴血的状态下依然露出危险笑容的女人面前,双肩粉碎的大虎发出了激昂的吼叫。

颤动着巨大的身躯,猛虎的头撞在岩豚的身体上开始呕吐

随后发出痛苦吼声的巨虎终于慢慢缩小身形,从巨大的身躯变得只剩人类般大小。数秒后,半裸的少年拍落金色的体毛支起身子,最终站立起来。

「啊……可恶、终于变回来了。头好痛……」

「原来如此……是半兽人的缘故啊。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个眼神对于人类来说未免太凶恶过头了?」

「你道理那要是说得通的话,我们家的大将岂不是也变成非人类咯」

加菲尔甩甩头,确认着着变回人形态的身体的感觉。

在骨骼恢复到人类形态的过程中,粉碎的双肩凑接成能在一定程度上活动的状态,虽说如此却也是活动一下便会发出剧痛让人脑子发白。

在此处拖延绝非万全之策

但是对手的状况也应该好不到哪去

「本大爷可是帮你把你想要的魔兽的肠子都扯出来了,不去高高兴兴的在这滩血水里游游泳么?」

「还请容我推辞吧。野兽的肠子什么的,除非是特别饥渴的时候才会用来当代替呢。肠子这种东西,因为切开的是人类的肚子才显得美丽哟。」

「你那套审美,本大爷才搞不明白。」

把小指伸到耳朵里,一边挠着耳朵一边叹气吐槽

即使在加菲尔面前处于压倒性劣势,艾尔莎也没有乱了阵脚

――艾尔莎的不死体质,在其终焉到来之前最多能累积五次

遵照这个判断、之前加菲尔已经给予了艾尔莎四次致命的伤害,算上刚刚抓着脸打出的一击的话就是五次。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她恢复能力的界限了。

也就是说艾尔莎所积攒的生命依然用尽,虽然加菲尔也受了伤,但却并没有要输掉这场战斗的打算。

在无法得到梅莉魔兽的掩护的情况下,也就是相当于双方是拿着刀对砍的状态————但是为何她依旧能保持的这么泰然自若呢

「又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用这么害怕也没关系的哟。」

看到了眉宇里透出怀疑的加菲尔,艾尔莎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被看出来的疑惑,加菲尔皱了皱鼻子像野兽一样吼道

「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不要装着像看穿了一样在这儿逞口舌!」

「一看就明白了哟。把谁的肚子切开这件事啊,也就是所谓的和肚子被切开之前的谁互相面对这样一件事。你的这个表情,我也见得多啦。」

「――――」

「这张、无法理解异常者的脸。」

如同是如鲠在喉般的错觉、对着无语凝噎的的加菲尔,艾尔莎微微倾头以手遮口浅笑吟吟

「很好哟,那个表情。我并不奢求有谁能理解我噢。我的幸福也就是通过践踏他人的生命所得来的属于我的东西。生之于我既是踩踏死亡之物」

「……正经听完之后终于明白了,你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举起双手让盾牌相撞,加菲尔放弃了理解这件事

没有余裕去猜疑对手的事情了,心血来潮而去在意的理由也因为刚刚的话语而彻底消失。

「姑且听我一句吧……如果能发誓以后绝不作恶的话,在这里放过你让你逃掉也不是不行。」

「你啊,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呀。」

将这最后的仁慈所拒绝的微笑便是、激战的信号。

加菲尔猛地一踩,身体笔直的朝前飞去。用来迎击他的白刃被从纵向甩出,回转之刃一面在天花板和地面之间弹跳一面朝着加菲尔迫近而去。

艾尔莎握住的厚厚叠刃是由数个刀刃重叠相连构成的,互相之间首尾相继仿佛蛇骨一般的波形节刃在通道内肆意妄为的削切飞掠

头顶、下方、刀刃化作白光以眼睛难以辨识的速度来回飞舞,加菲尔摆出用盾罩住头部的架势放弃了回避,忍着从上方扎入上臂的利刃所带来的剜骨疼痛向前突进。

「我所出生的北国的古斯提克是个非常寒冷的地方啊」

在刹那间展开攻防的战场上,为何加菲尔的耳中会悄然飘进如歌般的女性声音呢?

那声音本该是听不到的。燃烧意识、绝命杀招接锋交错的瞬间里、本该没有容许那声音钻入的空隙才对。

本该如此,可是女声却依旧悄然溜进加菲尔的意识之中。

「贫富差异巨大的国体下、贫民阶层舍弃孩子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我便是那样的孩子中的其中一员。开始懂事的时候便没有双亲,只有啜饮泥水的生活」

「――呵!!」

「偷盗东西、威胁别人、靠着这样的事情总算勉强过下了日子,周围的人际改变了也是家常便饭。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什么的、幸福到底是什么之类的。。。那并不是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东西的日子啊」

挥舞拳头,想要把艾尔莎的脸打飞。

但是这大动作的一击却被对手倾斜身子回避掉了,随后从下方挥来的黑刃在加菲尔的身上砍出浅浅的伤口。

利刃之牙撕扯肉体而去,沐浴着喷出鲜血的艾尔莎舔着嘴唇

「那天是,特别寒冷的一天哟」

「吵死了!不会听的!!」

「那一天从高山上吹来的风凛冽寒冷、把整个城市都冻住了。在连呼吸都能被冻结的极寒里,想要去盗窃的我被商店的主人抓住了。」

呼出炽热的吐息,艾尔莎神色舒畅的说着

来回飞舞的死之刃的威势不断增加,左侧防御难以为继的加菲尔的身上接连不断地出现伤口。

「虽然是就算被杀也没法抱怨的环境,但看到我是女人所以下流地笑着、剥下我的衣服的那个男人的脸我至今都还记得。」

「在寒风中、外衣被脱掉了、内衣也被夺去了……正当想着比起来被做些什么、自己应该是先被冻死的时候,我偶然的抓到了玻璃的破片」

瞄准侧头部而踢出的长腿被加菲尔用头槌击坠。加菲尔虽然因此而后仰身子脑中嗡嗡作响,但是艾尔莎的腿甲也应该因此碎掉了。

艾尔莎后退一步、但是那恍惚一般的表情却依旧没有改变

「并没有多想些什么。只是把拾到的玻璃片朝着压来的肚子上刺去,拉扯它,把它切开而已。」

「――――」

「那个男人的的悲鸣也好、夺去了谁生命的感慨也好、什么都没有。在那寒冷刺骨的风中我所想着的、只有那么一件事情」

在屏住呼吸的加菲尔面前,艾尔莎痴醉的笑了

「鲜血和脏器竟是如此的温暖啊————」

刀刃高高扬起,朝着加菲尔的头顶斩去。加菲尔朝侧边滑过身子,踢着墙壁迂回到了艾尔莎后面,踢出了击碎脊椎的一击。但是艾尔莎却回身以刀背使这一击偏离了轨道。

被踢碎的墙壁上飘出尘埃,加菲尔不满的咂咂嘴向后跃开。

「如果这世间存在幸福的话、那让人忘记寒冷的温暖和美就是。从出生开始就一无所有的我所得到的、最初的幸福所展现的最初的形状。――你没有办法理解吧?」

「也没想去理解!」

「这样也好,我从来没想过要谁来明白我的感受」

「那么,为什么要告诉本大爷、给本大爷听那种话、想想就来气」

「到底为什么呢?」

面对充斥敌意的加菲尔,艾尔莎微微侧首摆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且把那对淫糜的眸子微微眯上之后,双唇在红色的舌头下显得愈发妖艳。

「……抱歉啊、本大爷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了。可没有和头脑不正常的粪女人交往的时间。」

「看来没我的份呢。不过也好。因为我所需要的、只是你身体里面的部分而已」

话语看上去接上了,却在根本上没有相通

和她交谈至今,加菲尔终于得以理解

对于艾尔莎的经历谈、并没有什么兴趣或者同情

像那样生于地下的人,经历了那样的经历之后,只会变成像这样的怪物。

加菲尔的盾早已选择了需要守护的人。

「――会杀了你的,艾尔莎・葛兰西尔特」

「因为杀戮而初次爱上你哟,加菲尔・提因瑟尔」

呼喊着互相之间报上的姓名,半兽人与杀人魔开始互相厮杀起来

白刃化作闪光撕裂通道的暗影,紧攥在手的黑刃被投掷出去呼啸着要撕开加菲尔的肉体。

视界之内、四面八方都是弹跳飞舞的利刃。面对无法有效防御的攻击,加菲尔再一次舍弃了防御这个选项。但是就这样不断承受利刃的攻击而丧失突进力的话也只是重蹈覆辙的愚蠢行为。

「――――」

撕裂声音、在通道中飞舞的利刃

如果无法捕捉它的尖端的话,就只能瞄准它的源头了。

伸出右手,加菲尔将绑松的盾牌投掷出去。

趁着两人交谈的时候弄解松的盾牌被投出去,直接命中睁大了眼睛的艾尔莎的左手————伴随着破碎的声响,她的手指被击碎、手中的白刃也掉在了地上。

失去了操纵者,飞舞的节刃扎入天花板中而停止了运动。

深邃黑暗的微笑以及冲锋而来的咆哮。运载死亡的黑刃一边撕裂大气一边斩下,直直的砍向直冲过来的加菲尔的身体。

将右手置于头顶,正面抵挡这一刀两断而来的黑刃的冲击。

盾被插穿、剧烈的冲击波震荡着头部。头晕目眩、向前迈出步子总算是稳住了即将前倾摔倒的身体。

总算是承受住了————紧接着、一跃而来的女性以一记膝击打碎了了雅菲尔的鼻子。

「防住了、这么想着而大意了的话可是不行的哟」

抿嘴一笑,艾尔莎朝着后仰着身子的加菲尔踢出一脚

踢碎了加菲尔鼻面的膝盖高高扬起,向下挥去的是在她的鞋跟部所嵌入的钝实刃物————那尖端朝着加菲尔的喉咙直直刺下。

「你这家伙才是,可别看漏了本大爷的武器啊――」

张开的血盆大口将下坠的踵之刃连同纤细的脚部一同咬碎。

刃物连同直到脚跟部的骨头被一齐咬破,艾尔莎不由得睁圆了双眼

「啊啦」

发出惊讶的声音,失去平衡的艾尔莎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地上

右腿从脚踝以下因粉碎而失去机能,双手因为对自己攻击的反制而被压碎无法使用东西。用左脚做支撑,艾尔莎抬起唯一没受伤害的头部凝视着加菲尔。

「――啊。」

深吸一口气、艾尔莎仿佛恋爱的少女一般红润着脸颊。

好像着了色般的吐息充满炽热,润湿的眼眸中充盈着无法拭去的热情。

————在艾尔莎的眼前,加菲尔扛起岩豚的巨大身躯向自己砸来

在已然知晓会被描绘出放射线的质量弹所压碎的未来下,直到被阴影吞没艾尔莎的视线都没有从加菲尔的身影上离开过。

抱着对那喘着粗气咧出獠牙的金发少年的爱————

「兴奋起来了」

骇人的重量将杀人魔、将吸血鬼、将猎肠者碾压的体无完肤。

肉体压扁的声音、以及混在魔兽体液中流出的鲜血

问到了死的腐臭气味,加菲尔发出了咆哮

那雄浑的吼声是如此的高亢、激昂,熊熊燃烧的宅邸之中久久回荡

————圣域之盾加菲尔・提因瑟尔与猎肠者艾尔莎・葛兰西尔特的对决就这样落下了帷幕。